空载幽幽。
似乎没有听见了第二个荡铃之声,看来是远去了,也是了,见和不见,结束了便都离开了。
总是有意外,到了第九十九户时,几人脸色皆是煞白。
只见一人,正在颤颤巍巍的点着蜡烛,可点着点着,忽明,打火机又打着了,忽暗,刚燃起点点的星火,蜡烛灭了。
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火星,那是香燃了,可又灭了。
每一次忽明忽暗,都看见一张,煞白不行的老脸,似乎没有注意到来人。
而三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皆是露出了疑问,这是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老头?
光是点蜡烛的动作,地面上看见了一个废弃的打火机,邻家大哥更是憋住气息,大气不敢喘,电筒不敢打。
一个大男人,长得也挺高的,一米七二三左右,哪怕放在东北那旮沓,也是中上水平左右,竟然躲在了阿弟身后。
那有意无意的慢脚步,黄楚不由在内心失笑了一下,这是怕鬼吗?
可不能任由那个老头,这样下去,黄楚不由挥了下浮尘,念念有词,阿弟也是在他念完,摇起荡铃,震喝一声。
老头哪怕耳背了,这时也是一惊,连忙抬头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黄楚连忙向前几步,把他扶住了,不知道这身衣服多久没洗了,竟然有很重的气味,这大冬天的也隐隐约约弥漫着。
“叔公,不点了,这都过期了,你看这蜡烛和香,都已经差不多掉完色了,这个引信已经没有油了。”
黄楚一脸笑容,连忙安抚着老头,然后回头看了邻家大哥,叫他过来。
黄楚:“送一对蜡烛给叔公点,然后你也按照之前的那样,还有五炷香给他。”
叔公这时抬头望着,脸上一脸懵逼,声音断断续续的,很是着急,如同夜婴哭泣之后牙牙学语一般。
阿弟也是近身,连忙帮忙扶住,便亲手接过了那对蜡烛,五炷香,递给了这个叔公。
他怔愣的看着几人,一时之间像定在了原地,似没有灵魂般的接过东西。
然后,点了起来,虽然邻家大哥年轻快了一些,可是有了新的,竟然也没耽搁,老头乐了起来,然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有些杂乱无章。
“仙师,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们了?哎呀,我也不想啊,这东西它半天都点不起来,害我都烂了一个打火机了,会不会有事?”
叔公半响,才回过神来,竟然落泪了,这语气带着哭腔,反而让他们几个不知所措。
这是一个老旧的宅院,这首屋的大门,是一个老旧的木门,他还记得,这幅对联,还是他跟阿弟贴上的。
也是今年唯一外出贴的,因为这是他亲手写的,村委会的人也是乐的如此。
大门打开,探出了个半身,花白的头发迟疑的看着,是叔公婆。
“仙师啊,不打紧吧?”
叔公婆似乎也不认得他们,一脸紧张,却又不敢出门,就在那里看着。
黄楚:“不打紧,这只是一个祈福和祝福的活动,既然已经点燃了,那就是可以了,没事的。”
叔公婆:“哦,那就好,不管他啊,他老是笨手笨脚的。”
叔公:“我哪里笨手笨脚了?你把那些新发的东西藏哪了?每年都用那些旧的,是不是让我丢人啊?”
几人面面相觑,竟然还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还想着,村委会怎么着也是照顾到了,没道理是这种好多年的陈年旧货。
其实就算放三五年,保存的好,也不至于,这卖相看起来,怎么感觉风吹雨晒了一样。
黄楚连忙安抚之后,制止了他们胡说八道的,他还没走完,没办法耽搁。
黄楚:“叔公,拿好。”
说着,把符递了过去,这符可以镇宅,这也是大家,每一年都要请回去的原因。
叔公:“哎呀,谢谢仙师啊,谢谢仙师,谢谢仙师啊。”
叔公感谢涕零,颤颤巍巍的身体,今年也有八十岁了。
但因为身体并不是很稳健,清瘦,显得很苍老,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二十年前,独子病死了,但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孙子,儿媳妇改嫁,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本来,孙子这么大了,也是懂事了,应该可以安享晚年的。
但当时大家都苦,儿媳妇改嫁的那个男人,是海省那边的,家里也是种田的。
孙子跟着过去那边发展,如今几个曾孙曾孙女都十几岁了,可期间就回来了寥寥几次。
并且因为那时讲究儿随母嫁,需要改庭,过去的第五年,男方家认可了两孙子,就把户口迁了过去,丝毫没有管这边。
而这样做,也是因为已故的独子,生前性情令人厌恶,他们也算是遭罪的人。
也是为什么,孩子都已经二十岁的儿媳妇,死活也要改嫁,不愿进入他们家的门庭,死也要死在其他地方。
村里了解情况,也没有办法劝,本来说要不然把两个老人家也带走吧!
这样一来,也有照应,本来犹豫了许久的前儿媳,好不容易五六年后说服了男方家里人同意,谁知道这两老人死活不愿意离开,还骂她不知检点。
只因为前儿媳过去之后,又添了两个孩子,毕竟那时才四十来岁,架不住长的妖娆妩媚好看,很是讨二婚丈夫喜欢。
二婚丈夫而是二婚,但之前不曾养育,也就是所谓的不孕不育。
可谁想到,老来得志,五年连续添了一男一女,家族的人都说,真是一个造化的口子。
后来计划拿三,遇上海省大变革的第三次浪潮,就耽搁了,不过也满足了。
反正故事到黄家坞这里,已经是这样的内容了,听说是一个养殖场的老板,对于二婚的老婆,很满意。
听说她还旺夫,过去之后,养殖场规模扩大了五六倍,这也是为什么同意人过去,因为养的起啊。
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说明,人家过去之后,已经安家落户在海省了,过年肯定不会回来了。
这也是时也命也,苦日子熬过去了,怎么会回头触这霉头。
其实叔公婆以前是出了名的嘴快,叔公好几次都想着两方人走动,可每一次都被同一张嘴给说没了那份心情。
他们死了,他们这一脉也算没了,流落在外的孩子,也是别人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