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车子在山路上行走，车灯把黑色打散，等它走了，又凝成了一片漆黑。
不像北方的雪，可以堆积如山，这风一吹，地面上能够看见雪屑，就已经不错了。
阿妈突然聊到了上次见到的女孩，她一时想不起是谁，可觉得很好。
黄楚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不就是刘芠，说大城市的女孩，长的就是干净。
问她家是做什么的，黄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总是唏嘘，说女孩子长成这样，以后真是不得了了。
黄楚心中有些无奈，为什么过不去这个坎，人家长的好那是人家有本事。
上一次说的还是肖雅妮，来学校实习，村委会的人都见到几个人经常去商店买东西，也是这样说，要是以后谁娶了三生有幸。
只要是漂亮的姑娘，她都聊了一遍，这该怎么说好呢？
只要与他有关的，她都会问一问，黄楚苦笑不得，没办法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只是告诉她，这些他也不清楚，泛泛之交，只是与一些人认识，她们只是一起的。
这才停止了阿妈的八卦燃烧之心，口有里喊着好多个可惜，似乎憧憬着未来。
“阿妈，我才二十三岁，就算急也不急这一时啊。”
黄楚言不由衷的回了一句，最怕阿妈会说，你阿爸结婚晚，你要是再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爷爷。
当初，她怎么看上阿爸，就不知道了，那时还有一个很好玩的说法。
说阿妈十六岁就瞧上了一个老男人，经常散步谣言说，已经订婚了。
阿爸觉得好奇，就去看了，一个小姑娘，总而言之，他们之间的年纪差的有些大。
虽然现在爷孙恋，父女恋，也没什么，甚至还有奶孙恋，妈儿恋的，但那时可不行，被说闲话很正常。
但才过了二十三这个坎，就开始催，那也很过分了，更何况他还在读书。
“现在的孩子谈恋爱都要好几年，谈了想结婚时也刚好啊。”
阿妈还是挺懂现在时髦的婚恋观，语重心长的说着，讲起了以前的事情。
其实他也不介意谈恋爱这件事，但更希望顺其自然，盲目乐观的去追求，真的是对人生不负责任。
“遇到合适的我也不会拒绝的是不是？放心吧我也没有打算不关心这个事情。”
黄楚选择了迂回战术，要是一口回绝聊这个事情，不知道多少次都会提起。
“你看黄浪，现在都已经敲定婚期了，到时你要是做伴郎吗？”
被阿妈找了个现成的来讨说法，黄楚也是没有办法，但那是黄浪，又不是他。
他哪里知道，黄浪会这么早就把自己放在婚姻的坟墓里，佩服归佩服，但不能因此大同。
“呃，没有，我到时要帮他接待女方来的客人，伴郎团他已经找好了。”
这时，车刚好路过了那几丈白河，夜里如同白玉，有几分神秘与美丽。
“可惜了，要是结识几个同龄人，你也能多认识一些朋友。”
黄楚听着，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要是让现在的一些朋友听到，该把他骂一顿了，你这书白读了，竟然需要一场婚礼来认识女孩子。
或许，认为差不多就行了，当初为什么，也是走心才选择。
“上次来我们家做客的那两个年轻小伙子，就是我朋友，我们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宿舍的。”
朋友，他也有，少是少了点，不至于一个也没有的，据理力争还是有点实力在的。
这些话，得到了阿妈的一记白眼，左顾而言他的实际性问题。
不在一个波段，是无法接收同一个问题的，除夕之夜，回去了也是等待十二点。
到了那时，将是烟火无尽，比月色漂亮，比云霞惹人注目。
夜色里，尽是五彩缤纷，多姿多彩。
很久没有跟阿妈聊这么多事情了，从小到大，没曾想，如今已经开始操心他的人生大事了。
阿弟悠哉悠哉的开着车，上坡时加油门，下坡时放油门，车缓缓的行走。
远处的繁星，点亮了黑色，家近在眼前了。
平时这个时间，没什么人的，过年了就连路边的摊贩都多了许多。
明天大年初一，是所有孩童的乐园世界，就连在家门口，沿路的几家，也不能落空。
阿弟聊到了说，要不是今年太累了，他都想进点货回来卖了。
这么大个村庄，还不知道能够赚多少呢。
飞机坦克大炮，仙女棒，烟火炮仗，西南方的酸野，北方的油菜大饼，总之平时看不惯的垃圾货色，大年初一就是狂欢畅销之日。
黄楚是拒绝的，钱挣不完，过完初一，要去一趟外省，累死累活，不得被骂，怏怏的谁看了都心烦。
他没有发红包的习惯，长辈们说了还读书不用发红包，也有长辈说没结婚还是孩子，好多四十几的孩子光明正大的出去，身上全是豆角。
繁星待尽，到了家门口，门开着，厅堂的灯亮的可以照出外面十几面远的地方。
阿弟停好了车，一起回到了屋子里，一股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见到阿爸在厨房进进出出，外面的桌面上摆了好多东西，还见到了二叔。
看来今年也是一起过年了，这样也热闹一些，两人正在聊天和忙碌。
黄楚把背包放到了二楼，又下来看看，阿弟买了一些鲜货。
只是跟阿公阿婆耽搁了半个钟头，这是开了多快的车回来，鸡鸭鹅都已经拔毛了。
兴许是大年初一不给杀生，要提前杀好，本来是白天的工作，留到了晚上。
见到大家回来，都是笑着看大家，看到鸡鸭已经进入了松脂腿毛的阶段了。
阿弟把东西放到冰柜之后，就过来一起忙碌了，黄楚只能做一些杂活了。
平时拔毛他也做，如今都已经做完了，在这一刻，他显得笨手笨脚的。
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假装认真的工作着，现在他已经不敢豪言壮语的说，自己种田种地是一把好手了。
一下子，这里就是四个人了，开膛破肚的工作不一会儿就做完了。
能手干活，就是干净利落，也不知道阿弟做了多少这样的活，他不是说他也是道公吗？
阿爸呢？
那这鸡鸭鹅应该是二叔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