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它还是雪白的

之所以把它离开的这一天当做开头,是因为今天的我可以说是肝肠寸断。我好像不只是把它当成一只宠物,一个陪伴,更是心灵的慰藉。

我中度抑郁,2020年初见,那个时候这个家伙还被叫做抑郁情绪,和病症可能还没那么近距离。2023年,我开始有了自残倾向,它的出现,让我克制了很多。

很多时候,它的身影,让我被抚慰,原谅了不完美的自己,也原谅并不友好的世界。

今天的天气变化很大,我带它去医院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虽然有些风,但丝毫不慌。我这个病弱体质,如果那个风没有把我吹得头疼,那就可以说的微乎其微了。

它身体瘫软,站都站不起来。小小的身体,不知道藏了多大的疼痛。它的眼睛眯着,内眼角的白膜都出现了一大片。我拿着爸爸的外套,把它包了起来,像裹一个婴儿一样。

包它的时候我就在想,它好像是我的孩子。

距离宠物医院八百多米,我在地图上大致看了位置,把手机揣在外套,抱上包裹好的它出发了。

我的心是揪着的,没有疼痛感,却有着窒息感。我的眼眶总是飘出泪,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会被医生笑话。

跨过了路口,我来到了一个小路。那是一处居民楼,这一路都是小底店,我并没有来过这,虽然这处楼已经建成四五年,但这条路我还是第一次走。

我四处张望,生怕错过。抱着它不方便看手机,所以只记得一路向前走就好了。我没有开语音导航,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那个播报声音不是我喜欢的声音。

僵直,毫无感情,又社死。

大概社死才是我考虑的最重要问题。

走到一处拐角,还是没有看到医院,我选择蹲下来,把它放在我的膝盖上,我拿出手机翻一翻,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我蹲了下来,它叫了一声。声音很小,我安抚它不要害怕,马上就到了。它很不舒服,但是体虚,发出的声音是一种微弱的凄惨。

我不知道它是不舒服还是害怕,它还出来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

给它买的猫绳,还在路上。

正在揽件中。

医生给它量了体温,说它低得厉害,才只有35度。打了三针,让我抱回去看看效果,温度回升到正常,就可以输液了。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猫咪的正常温度是38到39。

它难受地没有力气挣扎,打第三针时候才叫了一声。

我心如刀绞,我快哭了。

它哪里都没有去过,所以我怀疑到了新换的猫粮头上。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突然一下,就蹲着不动了。

它昨天还玩的好好的,咬我的手指头,跑到我身边,站起来抓我裤子。

这是它独特的磨爪方式,我允许了。

到现在,很多裤子都有它的战绩。

我把它抱回来,哄着它睡觉,给它暖和的暖水瓶,希望它升高体温。

我和它一起睡着,它每隔半个小时就痛苦呻吟,我安慰着,摸它被灌药弄脏了的脖子。医生让我买的,还是去邻居药店。

一瓶速心丸,一盒葡萄糖。它什么都不吃,在家里的时候给它煮了最喜欢的鸡肉和大虾,它都不吃。

怎么会吃药。

它居然想动,它站了一下,我很激动。我以为它快好了,但是它又软软地摔倒,我控制不了我的泪水。

我看到它的痛苦,它甚至想站起来,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抱着它开始哭嚎。

为什么要这样对它,它只是一只小猫咪而已。

睡了一会儿,它的体温又下去了。它熬不了了。

纠缠了四个小时,它的呼吸开始沉重。

它倒在我的怀里,头也在不停地向后拗。

它的胳膊开始伸直,爪子抽搐,我以为它想抓住我的手指。

递过去抓住它的时候,它离我而去了。

我没有反应过来,我以为它只是停止了煎熬和抽搐。

给它揉小肚子的时候,我看到了它散大的瞳孔。

它走了么?

它离开了。

我问了自己无数次,温声喊着它的名字,企图得到回应。

什么都没有。

和外面突然变化的黄风天气,一切都那么突然。

我抑制不住感情,我忍受不了这种苦楚,我难受极了,给爸爸打通了电话。

雪莉死了。

他安抚着我。

这边只有我的哭声和不理解它的离开。

挂了电话后,我抱着它的身体。

以后,不养了。不让你痛苦,也不让我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