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进退两难

三方势力之间的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焦灼起来。

紫晶神龙奥斯特尔最先开口说，“如果你想打，我可以奉陪到底。”

遥远之外，朱庇修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缓缓道，“别自作多情……首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的目标也从未在你身上。”

“所以，在此奉劝你一句，不要三番五次搅我的局。这次影流召唤术落败，属于自作自受，我亦无话可说。”

“如今你倒是重获自由，无拘无束，就此罢手离开此地，是最好的选择与归宿。”

“不过，若是你冥顽不灵，硬要阻拦在我前方的话，以一敌二我承认，确实打不过，但临走之前把你也顺手带走，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莱恩有些无语……朱庇修斯这么说，相当于直接摊牌了。

原初古神奥特兰克解除主仆羁绊，完全是迫不得已，为了避免紫晶神龙倒戈。

而朱庇修斯放出下马威，把局势挑明，也是如此。

眼下紫晶神龙重获自由，无论他选择帮助哪一边，都将促成一面倒的情况，战斗会光速结束。

三方势力，在此刻相互持平。

“呵呵，无所谓，我也不在乎。”

奥斯特尔震动龙翼，一扫往常的阴郁，豪气道，“我本来就是无辜被牵涉进来的，你们之间的争斗，与我无关。同样，我也没有任何兴趣加入你们之间的博弈。”

说着，他微起龙头，仰望星穹，感慨一声，“这倒是个挺怪的地方，是虚无之地，还是混沌幽冥府？与最开始的星玄界有几分相像……”

“本王，要离开了。”

奥斯特尔也不再留恋天穹美景，星辰闪烁。

他振翅高飞，一边离去之时，望向莱恩这边，留下了伟岸的告诫。

“我说过，恩怨永远是恩怨，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它并非不可深藏。奥特兰克，今日一别，希望我们再也不见，那将是最好的结局。”

奥特兰克沉声回应道，“但愿如此。”

看到紫晶神龙奥斯特尔做出中立选择，莱恩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其实就是最好的结局。

同时，因为朱庇修斯这个大敌还在前方，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巨龙的去向了。

也许照这么飞下去，用不了多久，紫晶神龙便能穿透他这横跨二十八光年的冥想空间。

等到紫晶神龙的身影一路往上，渐行渐远，莱恩弱弱的问一句，“现在，我们是直接跟祂打吗？”

他本以为自己意识深处的这位古老存在，会即刻给出答案。

那么接下来，也许才是战斗的真正开始。

因为至高之力介入后，两位神灵已经在同一水平线上了。

这是奥特兰克提供的信息。

只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奥特兰克居然沉默，而且长达几分钟。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莱恩知道，这位原初古神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说明祂正在思考。

但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对自己极为不利。

莱恩后脊背有些冰凉，如果奥特兰克选择自保，就此罢手，并将他放弃，彻底交给对面的话。

那他毫无疑问要凉凉了。

一时之间，他懊悔不已，心乱如麻。

也许那日就不应该进入巫师塔，接下这个倒霉的任务。

可话又说回来，因为那个调查巫师的不负责之举，像他这些学生，谁又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死亡调查委托任务，会同时牵扯到两位神灵呢？

更何况，莱恩就算是顺利从这里出去了，还是会面临非常棘手的问题。

那个神秘的空鬼召唤仪式。

就在莱恩备受煎熬之时，奥特兰克倒是开口了。

“我可以随手创造出数不胜数的神术，但朱庇修斯亦是如此，寻常的手段，已经对祂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了，无异于浪费时间。”

“若要打破僵局，唯有一招，那就是你我彻底融合，形成一个全新结合体。”

“但是，这么做，我并不建议，并且是发自内心的抗拒，因为……”

“因为什么，快说！”莱恩焦急催问。

奥特兰克语气有些决然，“这么做的话，我会在这里耗尽残存意志，彻底消亡。”

“不过若是运气好，战斗结束之后，也许还能保存下来极少的部分。但即便如此，我也会陷入漫长沉眠以恢复部分力量。”

一听这话，莱恩几乎是惯性思考，诸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之类的，但转念一想，险些给了自己一耳光。

奥特兰克只要和朱庇修斯保持距离，就足以保存自身安全。

因为神秘的至高准则，对方无法靠近，自然就拿祂也没有什么办法。

可眼下，奥特兰克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决定，冒着极有可能会陨落的风险，甚至还和莱恩详细描述这么做的后果。

虽然不知道奥特兰克的动机，但结果对目前的的莱恩有益，这是在帮助他打破困局。

紧接着，奥特兰克继续说道，“别着急，我还没有说完。第一个原因是与我有关，但是第二点，也同样不容忽视。”

“那就是我们的新结合体完成后，你会从这个世界直接隐藏起来，也就是我把你完全占有了，你的意识思维都将短暂性不复存在。”

“如果我们赢了，不用说，那自然是最好，你即刻恢复正常。可若输了，你就会直接从这个世界消失。”

结合信息，莱恩的大脑正在光速运转，问道，“你不会是就着这个战斗思路，顺便哄骗我完成契约吧？”

奥特兰克回复，“契约的签订过程很复杂，就像我和奥斯特尔解除主仆关系一样，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搞定的事情，我相信你不会分辨不出来。”

莱恩沉默，进退两难。

眼下可真是被架在火堆上烘烤了，若不尽快做出决策，无异于慢性死亡。

可这个决战方式……连奥特兰克自己都没底，就不能怪他犹豫不决了。

百亿公里之外，朱庇修斯轻笑一声，“呵呵，你们两个在那边嘀咕些什么，是无计可施，走投无路了，在想自己的接下来的死法是么？”

“影流召唤术虽然削弱了我不少实力，但是奥特兰克，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

说着，朱庇修斯突然来了一嘴题外话。

“我还是一句话，有些事情，你不要想得太过简单。这块奇妙空间，可不止有我们两个的足迹。”

奥特兰克被这番话吸引，疑惑问道，“你什么意思？”

朱庇修斯负手而立，视线环视一圈整个冥想空间，感叹道：

“虽然这气息极其微弱，但是并非不可捉摸。古霍尔德和阿尔弥斯这两位的原质，曾在这里停留过。”

“当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两大原质都消失了，以我的手段，暂时无法将其找寻出来。”

闻言，莱恩有些恍然。

这两大原质已经被星玄图鉴给收纳其中了，正藏匿在冥想空间绝密偏僻的角落。

只是光明神为何会有这些信息，令他不解。

同位太古时代的十主神，原初古神奥特兰克一直待在冥想空间里，为什么祂没有感知出来？

他不由自主回想起一些场景。

二十多天前，他送走师兄师姐，第二次进入冥想空间时，生命之树和星玄图鉴自自发出现了。

并且，这二者还以极其夸张的形态，打开了莱恩探索这个异界的独特大门。

时至今日，他对于这种奇妙感应，都尚且一头雾水，姑且认为这是那位伟大的星玄之主在此设定好的。

算是他这个穿越者冥冥之中的一场造化，一桩使命。

而且之后这段时间，奥特兰克仿佛被压制住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朱庇修斯要威胁到自己和处在孕育期伴生兽的生命之时，这家伙才出手援助。

“这就是你要抓这小子的原因么？只可惜逻辑虽有，但无依据。你当我这么好糊弄么？”

奥特兰克思考足有几十秒后，予以回复。

正对面，语气变得悠长，朱庇修斯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侃侃而谈，“远古那场战斗之后，神国碎裂，我就一直在星玄界虚空之中游荡漂泊，陷入沉眠。”

“百万年之后，我来到此地，发现这个文明内忧外患，即将绝迹，便在此落脚，获得信仰之力以加速恢复力量。”

“最终我找到了这个图兰修道院，计划扎根此处，没曾想居然有设定好的涅槃塔，这直接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可眼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倒是来了，你觉得，我会轻易放弃么？”

奥特兰克只用了两个字回复，“所以？”

数百亿公里之外，朱庇修斯摇摇头，“我早知道，这是对牛弹琴了。”

“我已经将探寻到的线索分享给你，你如果真要执迷不悟，我也没有办法，只有和你拼杀到底。”

“当然，如果你能冰释前嫌，与我合作，那便是最好的结果。我们在此地多损耗一点力量，对于外面那些超凡者，无异于间接壮大。”

朱庇修斯最后的劝告就此结束。

莱恩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说真的，他可不想把生存的希望，就这么交给一位素不相识的原初古神。

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孕育中的那只伴生兽，能不能当做最后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