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明察暗访

等袁泽川亲信将玄夜押送到王府后，袁泽川根本就没来见他。

迎接玄夜的，是一位看起来温润如玉的老朋友。

刘哲！

“玄夜统领，好久不见～”

刘哲温润的笑着和玄夜打着招呼，仿佛真的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刘兄，给我个痛快！”

“别急，也不一定死……”

有时候，人并不害怕死亡。

人们会害怕自己死不了，死不了意味着受折磨，不痛快。

与其被无穷无尽的痛楚折磨，还真不如一死了之。

普通百姓嘴里的好死不如赖活着，那是针对普通人能过得去的生活。

如果当真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寻短见了。

话是好话，却相当于一个悖论。

“刘兄……”

“玄夜统领，跟我走吧！”

刘哲转身，跟随他离去的只有玄夜一人。

上次跟随刘哲一起离开的，是上一个荔枝。

荔枝离开后，除了刘哲没人知道她究竟是活着还是死掉了。

这次又是玄夜，玄夜未来的命运如何，又是一个不可知的事情。

“刘兄，我们去哪？”

“哪也不去，哪也得去……”

这句话同样也是一个悖论。

或许有时候，存在的本身就是不合理。

有时候，处理一件事情并非一个人可以完成。

就像现在，虽然袁泽川坐在侯府，但他也在时刻关注着玄夜走后边境军队的动向。

他也想看看，五千人的军队究竟能败坏到何种地步。

因为他不相信，这群本来就是农民的孩子的年轻人，会挥起屠刀杀向村庄。

给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沉重一击。

“现在那边怎么样？”

“一切照旧。”

“那就好，先按兵不动。”

“侯爷，如果现在按兵不动的话，是不是显的……”

“显的我有点怂？不敢和他们硬碰硬？”

袁泽川忽然笑了，笑的很天真无邪。

如果那群兵痞当真会有这么天真，自大的想法。

那就活该他们灭亡。

而到时候，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是成全他们。

如果，他们当中真有能担当大任的，自己也不会吝啬赏赐。

毕竟人贪婪嘛，可以理解。

但是如果你没有本事却还是一副贪婪模样的话，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现在，在那支队伍里放出话。

就说十天后要要进行统帅选举。

得票最高者可以成为统帅。

“另外，在军队中设立一处举报点。

但凡是在这十日之内遭受举报的士卒，将终身取消选举资格！”

“是，侯爷！”

袁泽川布置任务，不喜欢不聪明的人。

何为不聪明的人，就是一直在问东为西的人。

在别人刚刚提出一个问题或者想法的时候，你就一个劲的在追问为什么这么做。

你难道没长脑子吗？

你难道肩膀上顶着个夜壶吗？

人是一颗会思考的芦苇。当一个人不去思考了，那你就应该去做芦苇了。

所以，袁泽川愿意和玄平，玄真，陈罗志打交道。

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而且是一个赛一个的聪明。

自己稍微转转眼球，他们都能猜到自己下一秒准备做什么。

这些人，都将会是自己蕃地内的核心人物。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们足够忠诚。

在边境，玄夜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开始举杯庆祝。

现在的他们，没有一丝曾经的模样。

“兄弟们，那个碍事儿的主儿终于走了，而且是被传说中的刘哲带走了。

哈哈哈哈，简直是大快人心呐……”

“兄弟们，让你我举杯，共同庆祝！！！”

原本被玄夜训练的丁是丁卯是卯的军队，现在彻底沦为一摊玩笑。

他们与其说是兵，不如说他们是匪。

他们身上的匪气，要比那些占山头的沙匪，土匪，山匪更加浓郁。

浓郁到深如墨色，浓郁到化不开。

不等他们高兴太长时间，安乐侯府已经派人来到军队不远处。

“这，就是号称北境最严谨的军队？不敢相信啊……”

这个在四处打量边境军队的人，正是前段时间来投靠袁泽川的世家子弟。

普阳郭家，郭志才！

此人，也是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初来阳泉郡不过个把月的时间。此人已经混到了侯府内一官半职。

不凭借别的，就凭借他足够聪明。

在郭志才这个世家子看来，袁泽川组建的阳泉军除了装备优良外，就再无能夸奖的地方。

军队没有纪律，士卒散漫，吃肉喝酒骂人。

完全是一副土匪模样。

就这样的军队拎出来，但凡对面有几个悍不畏死的高手。

就能让他们溃不成军。

“不成气候！”

这是郭志才对这群人的评价。

因为他们，确实太让人失望了。

郭志才在军帐驻足很久，都没人来问问他究竟是干嘛来的。

如果放在战场上，这样的队伍早被敌人给包饺子了。

内里的装备，也全都会成为敌人的资粮。

郭志才眼神四处晃荡，只见在不远处一个沙丘上，一个青年士卒正襟危坐，双眼一会望向远方。

一会儿又在地面上勾勾画画，嘴里还喃喃自语。

“不行，或许应该这样…”

郭志才看着他，心里也来了兴趣。

这个年轻人，怎么没有伙伴来找他吃肉喝酒呢？

他在军中就没有朋友吗？

要知道大环境如此，一般不可能存在清流。

就像你往墨汁里滴一滴水，原本清澈的水也会和墨汁混成一色，不分你我。

“兄弟，你在做什么？”

青年抬头见郭志才站在不远处和他打招呼，他才回过神来。

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话，而是将自己勾画的线条全部擦去不留痕迹。

“没，没做什么。

就是想到一些事情，走神了……”

青年盯着郭志才看了一会，原本松散的面庞才逐渐严肃起来。

“你，不是我们营地的人！

你是谁，来这干嘛？”

说这话，青年已经把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

只要郭志才稍稍说错话，他就会动真格。

要知道战场上只有生和死，向来没有第三种选择。

“莫要紧张，这是本官的证明！”

郭志才从袖口掏出独属于他的手令，青年看着手令呆若木鸡。

这，这是从侯府来的大官。

和玄夜统领令牌上的花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