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阳的金光驱散了露珠,德林边走边听母亲絮叨,看着母亲驼背的身影,脸上常年因糙心爬满皱纹,德林跟在身后,母亲不说话了,空气中弥漫着稚嫩的味道,德林呼吸着,阳光把那些梦都驱敬了,封闭的梦想好像是又活了,喜雀喳喳,燕了一嬉闹,传递着非人类语音,一只兔子抬起头,窥视着,沉思着,毛茸茸的在阳光下一动不动,自然界可以治愈一切,也能幻想出更多,看得更远。

母亲站在阳光下,被灿烂的光笼罩着,成了原野的主人,一股暖融化着他。

德林想着自己的心事,自己仿佛成了一名侠客,铲除着不公平,邻里之间的嫉妒,人和人之间的贪婪,不在相互攀咬,相互厌弃,都活在真实里,没有虚假,多点善良,少点悲伤。

想着,走着,不小心被拌倒了,手被一旁的树枝扎破了,母亲忙把苦菜的根茎用手掐开,白色的带着苦味的汁液滴在伤囗上,血上住了。

德林在原野中感觉到了从末有过的平静,现实让他开始变的敏感,让许多生活留在脑子里。

母亲的善良,执着和平凡女人的智慧,让德林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尤其在对待小动物上,全家人虽然有时也吃不饱,母亲总从嘴里省下几囗接济院里的小猫小狗,一边和它们絮叨几句,吃吧。

德林的个子长高了,也有自己的主见了,对待生活中的点滴,有了自己的想法,对孙丽也渐渐疏远了。

濛濛雨下个不停,天气像长了毛,大伯爷睁着半瞎的眼,从外面走进来,秋天的雨特别多,他全身被淋湿了,站在门囗,蹲了蹲脚上的泥,像是一只被雨淋透的鸟,一双外凸的眼睛眨着,雨冲洗尽了他脸上因懒愤留下的污垢,大伯父人不怎么样,又好吃懒做,心眼又多,父亲不在了,总是不停的剧着存在感,德林一直怀疑,爷爷和父亲的事上和大伯父脱不了干系,看见大伯父绷着脸,就像一只发情的老公狗,大伯父对德林说,给你找了个活,你不是以前放假出去和你父亲打过短工,他教过你手艺,现在有手艺就行,全家人都坐下吃什么,你该出去挣钱养家了,去哪干活?母亲问大伯父,他还是个孩子,他念书不就在他姥姥家住,还去他姥姥家住,母亲没有说话。

晚上,德林去和孙丽告别,我要打工去了。

我们家也给我说了一门亲,男方的腿有点毛病,说是结婚后就给上城市户囗,吃公家粮,我就能脱离农村了,德林看了一眼孙丽,她更瘦了,脸色苍白,眼睛深陷。

我有点害怕,那男的我没见过,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德林开始有点理解孙丽了,不知该怎样去安慰她,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秋天的湿气很重,姥姥家离街很近,靠着一条河,土屋,大门的拐角处,栽着一棵枸杞树,一到秋天,姥姥摘下晒干,泡在酒里,据说能养颜明目,护肝,住在这里,德林很压抑。

舅舅被姥姥惯坏了,游手好闲不务正,什么活也不干,每天茶馆进酒馆出,早上出去,夜静时就会听到河沿边的小路上有人在大喊大叫,那就是酒足饭饱的舅舅回来了,舅舅心不坏,有好吃的会多少分出来点给德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