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
林福和常春都望向阴长生。
“乡间。”阴长生眯着眼睛,“豪族的坞堡可都在乡间。本王可听说了林家城中库房被人给全部洗劫了,可是短短一上午,林家居然从城外的坞堡,调运银两到位,你们不要给他送的八万两白银,十四万亩的操作给骗了,这不过是他们的障眼法!你们想想有一天本王不在了?银子可就没了,地还在那里的!那怎么样会把本王给灭了?本王估计不错的话,是三月后的秋天北辽!”
他们豪族,乡村包围城池。
尤其在古代这种纯粹的农业时代。
大部分的人口都在乡间居住。
豪族的土地在城外,附庸的百姓也在城外。
加上坚固的坞堡,宛如一个个割据的小世界。
而燕城更多作为商业和军事政务中心存在。
“殿下说得对。”林福和常春收敛了笑容。
正如燕王所说,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
从库房出来。
阴长生对林福道:“这十四万亩地契,你拿去继续招募百姓,不要局限在燕郡,燕州,甚至大宋的百姓都可以来。”
林福令人抬起装地契的箱子,道:“下官明白,这批地契发下去,依附王府的百姓就有两万户了,一户最少三人,也有六万人。只是不知道谁帮我们散播我们招收流民难民的消息,我们收留的人有的居然是晋州过来的,下官也是在登记流民难民信息是发现的,那些人也是说听到燕王收留,才跑过来的!”
阴长生的目的是彻底掌控整个燕郡三十万户。
这点户数并未让他满足。
不过,总算是进步了。
他道:“嘿嘿!管它呢!我还得谢谢他们呢!你找的寒门士子如何了?”
提到这,林福兴奋起来。
“能为王府做事,将来还能为官,他们哪有不乐意的,一个个求着下官要效忠殿下呢。”
“这就好,那你立即把署衙建起来,名字就叫政务所,负责这两万户百姓的大小事务,算是锻炼行政能力,待王府掌控了燕郡,再论能力分配官职。”阴长生催促。
他在和以林家为首的豪族竞速。
就看谁跑的快了。
顿了下,他又问:“让你找的牙行行头找到了吗?”
“找到了,昨日因夜袭的事耽搁了,下官这就去叫过来。”林福打了个恭,转身离去。
这时,阴长生转向常春。
他刚才正要去抚恤士兵,被他叫了回来。
“燕郡郡兵里充斥豪族子弟,接管郡兵后,你便想法办法逐出林王度三家的子弟,让冬杨闾三家接任。但是重点位置必须是王府自己人!”阴长生道。
常春凝重地点了点头,“末将明白。”
他的话语刚落,一个家丁跑了过来,道:“殿下,冬家,杨家,闾家的人到了。”
“让他们进来。”阴长生心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边向客堂去了。
过了会儿,六个人进了客堂。
除了冬安,杨贺,闾昌三人外,他们的父亲,三家家主冬元,杨程,闾然也都到了。
“殿下安然无恙,我等就安心了。”
冬元上下打量阴长生,见阴长生精神奕奕,似是没受到什么影响,不由松了口气。
当他们得知燕王遇袭后,第一时间便猜测是林家所为。
但猜测只是猜测。
不过,由此他们更加不安。
试想,林家连燕王府都能下死手,他们几家又岂在话下。
“这路贼人委实可恶,竟敢行刺王府,简直大胆包天。”杨贺怒哼一声。
“的确,此举简直形同叛逆。”闾然附和一声。
“……”
六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痛骂起袭击王府的乱贼来。
对于三家家主,阴长生也只卖制冰术的时候见过一面。
如今加上他们三家的长子,六个人真是高矮胖瘦,个不同了。
他笑道:“多谢诸位关心,贼人俱都伏诛,本王无碍。只是听闻你们各家的库房也被洗劫了?”
六人面色一怔,脸色有些难看,点了点头,冬安道:“殿下此事极为蹊跷,以在下之见,定是里应外合,否则这贼人如何进的燕郡。”
阴长生听了,大概明白这三家的心思了。
探望他是其一,怕是主要的目的是提醒他这件事是林家干的。
王府遭遇刺杀,他们必然也怕,急着想和王府一起对付林家。
免得王府完了,他们会遭受林家报复。
想到这,他暗道一声妙。
如此,他便又添一助力。
于是道:“诸位说的极是,所以本王已解了王纲的都尉一职,刚才正和常将军说此事,让他多选用你们三家的人。”
冬元六人闻言,顿时喜得满脸堆笑。
燕王先是把王府亲军的军服缝制交给了他们,现在又如此提拔他们三家的子弟。
这是摆明了要依重他们三家了。
在以前,他们对联合王府还有些顾虑。
但现在,他们决定死心塌地。
毕竟,不依附王府,他们可能为林家所灭。
依附王府尚且能存活,甚至能飞黄腾达,权衡之间,也就容易做出选择了。
“多谢殿下信任。”闾然激动的面色潮红。
指着闾昌,他道:”殿下,犬子闾昌自小不爱读书,专好舞枪弄棒,又素有些蛮力,若殿下不弃,可收在身边效力。”
冬安,杨贺,闾昌三人中,闾昌身量最为高大雄壮。
他隐隐看得出是个能打的。
第一次来王府的时候,他就盯着许杰,一副斗鸡的样子。
要不是人情生疏,估计就要切磋几下了。
“殿下,闾昌别的本事没有,为殿下上阵杀敌还是戳戳有余的。”闾昌也不客气,躬身道。
阴长生走上前去,捏了捏闾昌结实的胳膊,笑道:“好,既然如此,你就跟着常将军,先去郡兵营。”
“是,殿下。”闾昌咧嘴笑起来。
冬安和杨贺有些羡慕,但奈何两人不是打仗的材料,只能干瞪眼。
阴长生有心拉拢三家。
如此一来,在乡间,他便能利用三家掣肘林王度三家。
至于以后,他们若对王府忠心耿耿,言听计从。
他会给他们一个出路。
所以,他安慰道:“你们两家不要着急,会有你们的好处。”
冬家和杨家闻言,轻轻吐了口气。
阴长生沉吟了会儿,接着道:“其实你们也都清楚,王府和你们共同的敌人就是谁,既然志同道合,不如今日我们就在此黑纸白字约誓,同进同退。”
他不相信什么空口白话。
决定让三家黑纸白字投了王府。
若他们不肯,说明他们不过是在骑墙,他可以利用,但要防备。
若是他们肯,说明他们是真心依附王府的。
那就在防备的同时多给些信任.
总之,百分百相信一个人,在你死我活的权利斗争中是十分幼稚。
阴长生的话说出,三家沉默了一会儿。
相互交换了眼神,他们共同下定了决心,道:“我们愿意。”
“好!”阴长生大喜,如此一来,燕郡的形势便更进一步向他倾斜了。
令人取了笔墨纸砚,阴长生和三家一起签字画了押。
誓约既成。
他令王府下人采办酒菜,中午的时候留了六人在王府宴饮。
喝的醉醺醺的,六人方才离去。
这时,林福带着燕城牙行的行头过来了。
阴长生本来有点醉意,顿时清醒。
当下,他最缺的便是可用之民。
现在,他便要开始人口有关的布局。有人的地方就有钱,有钱吸引更多的人,如此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