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暗斜,分藏土香
西山在吞下阳光前的最后一刻向明天送出祝福和挽联
彩虹尽头,颜色消散
栅栏在归还坟墓前的早先光景向黑域凸起尖刺与涩实
晨起霜露之时,我忘记播种,你送出的祝福与理想我嗤之以鼻,满不在乎
暮迫黄昏之刻,我没有收获,你镌刻的墓碑和挽联我也毫不在意,熟视无睹
后来麦子与枫叶在流年下苍白衰老,泛出无色的光彩
麦穗金黄,枫叶通红
穗与穗之间的穗尖没有交叉,枫与枫的叶脉也没有平行
非得等到一阵无意的风淋过麦田,抚上枫片
我才注意到:
那是你的欢腾辟烈轻薄意
那是你的山川湖海十四州
我终于清楚不管再怎样改变叶脉的走向,我终究还是要回归到土里去
唯一的可以借以聊慰的是最终的养分离麦田只隔着一条低低的田垄
犹如隔岸守望的母与子,妻与郎,皮与影
我开始想要穷尽文字去描写麦仓下的星空皓月与枫叶树下的窃窃私语
开始走向朝起暮休的生活
开始走向眉眼轻蹙的缘分
开始走向成熟的面粉与枫链
开始幻想与麦子走过青稞的地方,那是离天堂最近的青海湖
你站立的地方我现在也已站立
开始憧憬与枫叶滑落藏红花的脚边,那是距心灵最近的藏高原
你躺过的草地我也经历,呼唤红赤豹与白山鬼
我终于变成了自由的麦田的风与麦地中可有可无的游荡的孤魂野鬼
只是偶尔还会莫名失意,歌唱无词歌和自度曲
抛弃了一切生前嗜血的欲望、执拗的信念和那些唾手可得的无价值之事
那些往事已经是云淡风轻,清晰曲折缘和悲中泣
此间情,更无意,暂搁笔,墨消弭,时之后,留此名,命《惊影》,恨长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