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麻将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 减肥108斤后,女王归来
- 绝色蜗牛牛
- 3905字
- 2024-05-01 20:41:24
2022年11月,我差点杀死我老公(现已离婚)。
起因是孩子发烧住院,我叫他去医院,他拒绝了,说约了人打麻将。
“孩子重要还是麻将重要?!每次第二天才回来,背上全是狐狸精挠的印儿!你敢说你在打麻将?”
他轻蔑地看着我:
“既然知道,何必说出来?你自己照照镜子,胖得像头猪,倒不倒胃口?老子每次看到你,都想吐!”
我当时刚好上车,心里就一个想法:
妈的,禽兽!
老子撞死他!老子去坐牢!
双手在方向盘上紧了又紧,牙齿把嘴皮都咬破了,口腔里满是血腥。
一脚油门踩下去。
……没有撞向赵言,而是往医院开了。
这就是现实!
咬碎牙齿和血吞的现实。
2
我是全职太太,或者说保姆兼免费的鸡。
家里所有家务都是我一个人的活儿,赵言每天回来,双脚往茶几上一抬,就开始玩手机。
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有需要的时候,把我按到床上,完事儿后抽着事后烟,嫌我肥肉多,恶心,叫我滚。
我原本很苗条的。
3
那时读高中。
我学跳舞多年,身段好、气质好,还漂亮,追我的男生很多。
我喜欢赵言,他成绩好,英俊,笑起来斯文极了。
我们从高中开始谈恋爱,再到大学毕业结婚。同期的小鸳鸯们早就劳燕分飞了,修成正果的只有我们。
“老婆,别上班了,回家做全职太太,我养你!”
“我老婆这么漂亮,每天去上班,得多少男人看着。我光是想着这事儿,就没法认真工作。”
我最初没同意,怕与社会脱节,可抵不住他一直劝。
“上班多受气啊!女生想升职加薪,天生比男生付出更多!还不如你在家里,让我安安心心赚钱。”
“怎么会脱轨?看新闻,刷剧,做美容,逛街,还可以做公益,到时候会有其他的圈子。”
我被他说动了。
最初是真享福,也是真幸福。
他每天起得比我早,给我做早饭;下班给我带奶茶或者小蛋糕;晚上等我上床了,他再把家里检查一次才睡……
“吃这么多甜食,你不怕我长胖?”
“长胖才好呢!就是要把你养成小猪,没有其他男人看你,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小猪了!”
那时多甜。
每次同学会,我们都是别人艳羡的对象,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宠。
我无数次感谢命运,何其有幸,遇到深爱且深爱自己的男人。
然而,我错了……
生活不会永远按部就班。
我也逃不出“色衰而爱弛”的诅咒。
4
婚后一年,我怀孕了。
从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身体,像吹皮球似的越来越大。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脸上长斑了。
女人一旦长斑,看起来仿佛老了好几岁。
怀孕前,我和赵言站在一起,那是郎才女貌,怀孕后,他是青年才俊,我是黄脸婆。
“老公,你会嫌弃我吗?”我是有危机意识的。
“怎么会?你怀着我儿子呢!再说,胖一点,抱着多舒服。”他搂着我,亲着我的额头。
我那时是真相信他。
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一边对我说情话,一边在外面找女人。
等我发现的时候,胎儿已经6个月了,我挺着大肚子和他吵。
他说,只找过一次,走肾不走心,一晚上600。
他求我原谅他,保证没有下次……
我在某孕妈妈的论坛问了这种情况。
有人说,孕期很多男人都熬不住,在外面花钱解决很正常。
也有人说,只要他把钱拿回家,随便他,想要婚姻稳,谁的头上没点儿绿?
还有人说,你都六个月了,别吵架,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到胎儿8个月时,我两条腿肿得像萝卜,上半身更是肥胖不堪,像街上穿着充气玩偶服的人。
走路都困难。
赵言越发繁忙,看我的眼神总有一闪而过的失望与嫌弃。
他说升职在即,要冲绩,要加班,要出差……
我经常一个人在家。
我对自己说,他忙……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然而,
发作那天,我小腹疼痛,下面见血,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晚上11点,我一个人去了医院……
5
那是我人生最漫长,最绝望的一夜。
同病房另外两位产妇,周围都是3-5个人,老公加双方父母。
“你怎么一个人?”
“你老公呢?”
“你父母呢?公公婆婆呢?”
我爸妈在外地,给我弟带孩子,没空照顾我。
赵言在其他女人肚皮上。
赵言的父母嫌我太胖,肚子太圆,说我怀的是个女儿。
他们想要儿子。
我怀胎十月,他们一共就来看过我两次,我给他们打电话,同样没人接。
阵痛从最初的五分钟一次,到后来一分钟一次。
邻床产妇的疼痛还没我密集,每次痛时,叫得声震天,家人们一个比一个心疼,又是贴贴,又是握手。
我很羡慕。
每次疼痛,小腹仿佛被大卡车碾过,也只能抓着床栏的不锈钢扶手。
眼泪在黑夜里流淌。
6
第二天,赵言终于回了电话,赶到医院时,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男婴,6斤3两。
他的眉眼间全是笑,第一件事是给他妈报喜:
“妈!妈!儿子,是个儿子!”
“辛瑾肚子圆成那样了,一样生了儿子!”
然后亲吻着我脸庞:
“老婆,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以后想吃什么,告诉老公,老公都给你满足!”
我笑不出来,只别过头。
枕巾还是湿的,贴在脸上,一片冰冷。
我对他的感情,早在一次次失望中,凉成灰烬。
“不是说好,生儿生女都一样吗?”
“是一样,只是儿子更好!”
当天傍晚,公公婆婆提着鸡汤,喜滋滋赶到医院,一口一个“乖孙子”。
7
有了儿子,我从此母贫子贵了吗?
没有。
我比以前更惨了!
孩子两个小时喝一次,随时会拉,随时会哭,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要拉,为什么要哭,只能24小时待命。
没有人帮我。
婆婆虽然住到我们家,可她每天只会叫我喝浮着厚厚一层油的猪脚汤,鸡汤,鲫鱼汤……
孩子的所有事,都是我的事。
喂奶,哄睡,换尿不湿,洗脸洗澡洗衣服……
我的腰以前没毛病的,现在每次弯腰给孩子换完尿不湿,就直不起来,要在床边撑好久。
更痛的是,我的乳头皲裂,孩子每吸一口奶,我都痛得直打颤……
我好几次和赵言商量,要不喝奶粉吧?太痛了!
赵言皱着眉:
“那怎么行?我妈说了,奶粉哪有母乳有营养?你一个做妈的,怎么能因为怕痛,给儿子喝奶粉?”
可我真的很痛。
每次孩子醒来,在床上哇哇大哭,我就害怕。
偏偏奶水不多,孩子一次吃不饱,醒来的频率就特别高。
“叫你喝汤,你嫌油多!不喝汤怎么会有奶?啊?!”
“你现在是我孙子的口粮,你不喝,想把我孙子饿死吗?”
“喝!给我喝!”……
婆婆站在我面前,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抓着碗,直接把汤往我嘴里灌。
咕噜咕噜。
我下咽的速度比不上她灌汤的速度,汤汁顺着我的嘴角不断流下。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极了畜生。
没有尊严的畜生!
腿越来越粗,肚皮越来越厚,耷拉着。
是了,像猪。
8
有一天,当她再给我灌汤,我推搡之间不小心砸了碗。
“妈,你看我胖成什么样了?真不能喝了!”
我皱着眉,满脸无奈。
婆婆看了眼地上的汤汤水水,阴恻恻笑了两声,抬手从抽屉取出个自动吸奶器,砸到我怀里。
她叫我在孩子两次喝奶的间隔期再吸一次奶。
说奶水要越吸才越多,只要我能每次吸满一瓶,就可以不喝汤。
那天,我记忆尤其深刻——
我打开吸奶器开关,咬着牙,
巨大的吸力疯狂挤压着。
开始的时候,丝丝血液夹杂在奶水中。
血越来越多,有肉沫混着血水混着奶水流入奶瓶。
到后来,奶水基本没了,吸出来的,全是血
我觉得我的生命在不断抽离。
眼泪哗哗往下流。
终于一瓶满了,我把奶瓶往婆婆身上狠狠砸去:
“拿去!你记住!你的孙子是喝我的血长大的!”
婆婆被我的样子吓蒙了,说我没当妈的样儿。
我冲回卧室,把脑袋埋在被子里痛哭。
那时,
我不光痛恨婆婆,痛恨赵言,痛恨自己,也痛恨孩子。
无数次,我想抱着孩子一了百了。
可每次看着他在我怀里熟睡的样子,又觉得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
9
那一年,我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
每天他们吃饭的时候,我在喂孩子。
等我喂完孩子,剩下的是残羹剩饭,一桌狼藉。
我吃完这些东西,还要洗碗,收拾厨房,等厨房收拾完,孩子又拉了……
我每天每夜忙得像个陀螺。
手腕处得了腱鞘炎,经常肿出个大包。
没有人关心我,我贴着膏药还得继续抱孩子,还得干活儿。
是的,
在这个家里,我除了是生孩子的工具,就是奶牛与保姆。
我记得——
我给我妈打过电话,求过救。
我妈说我太敏感了,叫我别胡思乱想,好好带孩子,说孩子才是重心,等断奶后好好减肥。
叫我多体贴赵言,要温柔,不要只顾着孩子……
她很快挂了电话,因为弟弟家的孩子哭闹了。
我笑着流泪。
在我妈心里,我弟比我重要多了……
我还记得——
赵言把女人带回家,把卧室门一关。
女人甜腻的声音,示威似的叫得格外嘹亮。
事毕,他们从卧室出来,女人挑着眉问赵言:
“这就是你那个肥猪老婆?胖成这样,啊哈哈哈,你怎么忍下来的?”
赵言呵呵两声:
“别看她现在猪,高中的时候,可是我们学校校花!”
我抱着孩子,气得半句话说不出来。
婆婆安慰我:
“这是你的福气!你别不懂事,男人有本事,外面才有女人!”
我看着他们,没有吵,也没有闹。
年轻时的所有爱恋,早如沙塔般崩塌,余下是森森白骨。
我不知道我的产后抑郁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我经常莫名其妙哭,自杀的念头如影随形。
我没去过医院。
没时间,没精力,也没钱……
我所有力气都在对抗死亡。
直到——
10
三年一次的同学会。
我拗不过赵言的劝说,精心打扮后去赴宴。
赵言当着老同学,殷勤地给我夹菜,剥虾,盛汤,说我生孩子带孩子辛苦了。
我知道他在演戏,也不愿别人看出我的狼狈,便笑着,竭力配合着。
果然,
有人露出艳羡目光,主要是女同学,说赵言专一,是个好男人,说我好福气;
有人面带奚落,看我的眼神尽是怜悯,仿佛看透男人本质;
还有人厌恶地看了赵言一眼……
11
到后来唱K,老同学们陆续离开,余下的大多是男生。
女生只剩下我和宁姚。
我是因为陪赵言。
宁姚,我和她不熟,也不喜欢她的风格。
烈焰红唇,一头大波浪的长发,皮裤,戴着夸张耳饰,香烟在指间明明灭灭。
和男生喝起酒来,大杯大杯干。
豪气冲天,也艳色撩人。
我其实是羡慕。
中途,我嫌房间里烟味重,出去透气,在走廊上的沙发上坐了许久。
再回房间时,
赵言喝醉酒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
“你们瞧见了吗?辛瑾现在那蠢样儿,像个母猪!”
“以前多漂亮个娘们,生个娃,就变成那样了?老子每天看着她就想吐!”
他的话没说完,房间内“砰”一声,随即“哗啦啦”一片玻璃碎响……
我心头一紧,猛地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