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砚愣了一下,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不对,赶忙拿起一旁的丝绢,在他身上轻轻擦拭着,所幸只是弄湿了他的袖口,两人的动作也没有多暧昧。
“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沈晴砚将那些茶水擦干净后,这才伏下身子来道歉。
“你向来是个稳妥的人,怎么今天这样莽撞?”赵安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今天沈晴砚格外心不在焉。
这已经很不对劲了。
沈晴砚觉得这件事情告诉他也无妨,这才摆出一副淡然的样子:“侧福晋怀孕,臣妾正在思索着该如何安置。”
“栾玉湖已经怀孕了吗?”赵安有些意外,端着茶杯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的确如此。”沈晴砚点点头。
赵安的表情变幻莫测,像是惊诧又像是愤慨,但又成了往日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一颗石子投入湖水中,仅仅掀起了些许波澜,很快又恢复平静。
“这是好事啊,如今你们两个人可要好好相处才是。”他轻轻笑了一下。
沈晴砚却根本就笑不出来。
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件事情你要看开一点,如今你身为世子妃,也算得上是贺祈年的正室夫人,面对侧福晋,要有应有的胸怀,知道了吗?”赵安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沈晴砚听到他这番话,嘴角牵起丝丝缕缕的冷笑,只想张口质问他,若不是他,她又怎么可能会容忍一个侧福晋住在屋檐下呢?
“你最好还是好好看一看侧福晋,毕竟刚怀孕的女人身子比较娇贵,若是侯爷回来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也会很高兴吧。”赵安语气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他究竟是做何态度。
沈晴砚随便点点头,也不打算和他多说,毕竟去不去看栾玉湖是她自己的选择。
今天赵安似乎格外宽容,他批阅了一会儿奏折,看到沈晴砚站在一旁无所事事,温和地说:“你先回去吧,这些事情还是让下人来处理吧。”
沈晴砚求之不得,屈膝和他行了一礼,谢了恩离开了。
看着那抹身影逐渐消失,赵安眼神转为深沉。
“你去查一查栾玉湖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但想到那一日栾玉湖亲自献身给自己时还是处子之身,赵安就隐约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贺公公忙不迭点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安这才算松了一口气,他低下头,继续处理着各种国家大事,可一个小太监却匆忙跑来,先是打了个千儿,这才喜道:“皇上,有天大的喜讯啊!”
如今赵安正因为栾玉湖怀孕的事情感到心烦意乱,听他这么说,眉头皱的更紧了:“什么好事?”
“栾贵妃已经怀上龙胎!”小太监喜滋滋地说。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皇后的宫里,听说这小贱人竟然还怀上了龙胎,皇后气得目眦欲裂。
这怎么可能?
这段时间栾贵妃一直在冷宫被罚禁闭,皇上怎么可能会踏入那贱地呢?
“可有太医去看过了?”皇后努力保持平静。
“已经有太医看过了,皇后娘娘,您就放心吧!”太监喜不自胜。
皇后心中越发忿忿不平,但想到先前栾贵妃也曾经花钱收买过宫中的太医,冷笑一声:“本宫怎么知道这一次她是不是做了如同上一次一般的肮脏事情?”
小太监神秘一笑:“若是皇后娘娘不放心,那就亲自去冷宫看看栾贵妃吧。”
皇后索性带了好几个太医一同过去,栾贵妃此时正轻轻摸着肚子,一副即将身为慈母的样子。
这模样看的皇后眼疼,如今皇上已经对她旧情难忘,再加上栾家立下大功,早已经让皇上逐渐松动了想要继续禁足她的意思,可现在她已经怀上了龙胎,若是继续待在冷宫,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可找太医来看过了?”皇后极力保持平静,可那有些颤抖的肌肉线条,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的情绪。
“已经看过了,皇后娘娘如今带着这么多太医过来,恐怕还是想要一验真假吧,既然如此,那就让太医过来吧。”栾贵妃一眼就看出她的意思。
皇后也不推脱,点点头就让那些太医都过来帮忙。
可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表示栾贵妃如今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这怎么可能?”皇后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说老天爷就这样眷顾她,连她被打入冷宫,都能利用一个孩子让她顺顺利利出来吗?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皇后娘娘,如今臣妾已经怀有身孕,对于宫中而言,也是一则难得的喜讯,要是真的能够生下一个小皇子,想必皇上也会上高兴的。”栾贵妃趁此机会炫耀起来。
皇后脸色无比难看,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些太医都已经被赵元徽完全收买,尽管经过上一次的事情,皇后就已经撤掉宫中所有太医的职位,但保不齐能够混入不少属于赵家的眼线。
与皇后遇到了同样的情况,沈晴砚刚回到王府,正准备好好休息,却发现栾玉湖居然出现在了王府中。
栾玉湖看到沈晴砚,愣了一下,笑得格外甜美:“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她又转过头呵斥身边伺候的丫鬟:“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还不赶紧给世子妃倒杯热茶来?”
她摆明了就是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沈晴砚微微偏过头:“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侯爷不是说过了吗?不让你出现在王府,你难道要违抗他的命令吗?”
“那又如何,如今公主已经说过了,我怀上了身孕,应该出现在王府,你为什么要阻拦我呢?”栾玉湖摆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沈晴砚心中不悦,眼睛缓缓眯起:“怀了身孕又如何?”
“难道姐姐你想要违抗公主的命令吗?”栾玉湖笑盈盈地喝了口茶。
她心知肚明,现在贺祈年早已经远赴边疆,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帮着沈晴砚说话,为了能够维持婆媳关系,沈晴砚不得不忍气吞声,服从公主的一切命令。
“眼不见心不烦,如果你没什么别的事情,就不要在我眼前乱晃,等到贺祈年回来了,这件事情他自有定夺。”沈晴砚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栾玉湖听到贺祈年三个字就感到十分不悦,为什么自己只能畏畏缩缩地叫他一声侯爷,可是沈晴砚却能光明正大地叫他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