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何必白费好心,这个人的心肠最是坚硬,不会领你的情的。
沈晴砚!你自己想要淋雨就赶紧走,为什么还要在这边拉上别人?”
沈晴砚只觉得莫名其妙,同时又觉得疑惑,为什么她也会在这里?这两个人又如同前世一般搅和在了一起。
恶心的感觉一下子翻江倒海席卷而来,上辈子这两个人给她的屈辱,依旧记忆如新。
沈晴砚冷笑着:“我又没有让你好心,我不要你的伞,你非要塞给我,我不要就成了不识好人心了吗?
而且赵公子,你不日就要娶我的姐姐,现在却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赵元徽慌忙要去解释:“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跟你解释……”
“不用。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也无需向我解释。”沈晴砚头也不回地跑开,再跟他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觉得更恶心。
赵元徽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倔,连忙就要打着伞追上去。
温流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诶!别去了!雨这么大,再淋下去要着凉了。她摆明了不想接受你的好意,你何必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呢?”
赵元徽恶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油纸伞从她手中飞了出去,无助地落在地上,溅起了一圈水花。
赵元徽的眼底一片血红,温流婉从中看到了恨意。
“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要阻拦我?挡在我和她之间!让我失去了她!
上辈子因为你,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这辈子你还想拦着我!”
温流婉一脸愕然地站在雨中,不明白这样浓重的恨意从何而来。
赵元徽没有解释,从地上捡起了油纸伞,朝着沈晴砚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至少他要把伞送到她手里。
温流婉被雨浇灌着,湿透了全身,眼神里是有无尽的迷茫,久久没有动。
贺祈年骑着马顶着大雨,重新又把从沈家到皇宫的路走了一遍,问了路上的行人,有没有见过去宫里的队伍,有没有见过大概身形的少女。
越问越失望,没有半点消息,贺祈年几乎已经感到绝望,谁知道她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雨水从头顶划过脸庞,他也顾不得擦,只是茫然地在那条路上搜寻着。
路过一处屋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掠过。
贺祈年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立刻调转马头。
沈晴砚报紧了自己在廊下躲雨,整个人无助而又可怜的缩成一团,这该死的大雨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停。
一阵马蹄声惊地她抬头,马背上的人是同样的惊喜。
贺祈年翻身下马,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黑色大氅把湿透了的她包得严严实实,娇小玲珑的身躯只能靠在他胸口的位置。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是沈晴砚听到他的心跳,扑通扑通,那么快,那么急。
赵元徽撑着伞到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沈晴砚驾马绝尘而去。
赵元徽捏着伞柄的手狠狠地攥紧。为什么又是他?为什么总是他!
大雨依旧倾盆而下,夹杂着萧瑟的秋风,只让人觉得冷到了心里。
赵元徽落寞地回到了马车上,温流婉占据了车厢的另一个角落,坐地离他远远的,似乎是在害怕他。
两人一路无话,回了赵府。
另一头的贺祈年,并没有把沈晴砚送回沈家,而是直接把人带回了尚未竣工的新宅。
新宅只差一些最后的完善工作,但家具摆设这些细碎的还没有准备好。
浴房里早就有下人们准备好的热水,贺祈年和沈晴砚各自脱下了湿透的衣衫,泡了个热水澡,又热热的喝了一碗姜腾,才觉得身上的寒气消散了些。
沈晴砚换上了下人拿过来的衣裙,惊觉意外地合身。
“这衣服的尺寸到和我的刚好。”
下人笑了笑,替她整理衣裙的袋子:“少爷早就按照您的喜好准备了许多。”
这样贴心的细节,比刚刚那碗热腾腾的姜汤,还让她觉得暖心。
沈晴砚的头发还湿着,吩咐下人拿一条毛巾。
下人去了久久没回来,她正欲拧一拧头发上的水,一双大手已经撩起了她的湿发。
“不必麻烦别人了,我来帮你。”
沈晴砚一惊,想要躲开自己来,贺祈年却很霸道地把她摁住了。
“别动,头发不擦干会着凉的。”贺祈年声音低低的,仿佛在极力压抑着。
沈晴砚不再抵抗,如同一个乖巧的布娃娃被他摆弄着。
“你怎么不把我送回沈家?父亲,母亲该着急了。”
“放心,我已经传了消息回去。”贺祈年耐心的把她的头发分成几股,用柔软的毛巾细心地擦拭着。
手法虽然生疏,却能感觉到他的珍重,仿佛是对带什么无比宝贵的瓷娃娃。
“你半路跑了,贺公公交不了差,一定会再带人来抓的。
你若是回到沈家,沈家首当其冲,皇帝还可以趁机治个罪。”贺祈年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安抚着她。
沈晴砚长长地叹了口气:“是我不孝,让父母为我担心。”
“不要担心,我都会解决好的,相信我,好吗?”
贺祈年将她半揽在怀里,下巴轻轻地搁在他的头顶,好闻的香气传入他的鼻息。
沈晴砚也被这个宽阔胸膛的温暖吸引,不自觉地靠近。
她闭着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总是让她觉得安心。
贺祈年替她擦干了头发,让她先去休息。
明明累了一天了,沈晴砚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使劲闭着眼睛假寐。
身旁的床褥,微微下陷,一个带着熟悉草木香气的躯体慢慢靠近。
沈晴砚毫不犹豫一脚把他踹了下去,紧紧裹着被子坐直。
“你干什么?这里是没有别的床了吗?”
贺祈年的身手矫健,在地上就是打了个滚,原地弹起。
屁股隐隐作疼,语气委屈巴巴:“真的只有一张床,这宅子是新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还没有成亲,睡一张床是不行的。”
沈晴砚没有半分要通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