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世间乱象

“好咧,两位道爷,二楼包间,里面请~~~”

酒楼的小二高声呼喊道。

江平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些没底,但见师父一脸平静,像是经常来这种高档酒楼的模样,心里顿时安心了几分。

管他呢,反正这次师父好不容易请一次客,一会儿一定要多点儿菜!

江平心中暗暗想着。

简单看了眼柜台上的招牌菜,李净尘淡淡挥了下手中的拂尘,霸气道:“招牌菜全都上,再加两盆米饭!”

“两......两盆米饭!”小二愣了下,他干了那么多年跑堂的,第一次听到用盆装米饭的。

“怎么?怕我不付钱?”李净尘左手一甩,手中乍现一排大洋,直接塞到小二手中。

小二数了下手中大洋,足足有十块,顿时面色变的殷勤起来。

“得嘞!两盆米饭!二位道爷,您稍等,菜马上就到!”

招呼完两人后,小二慌忙跑到后厨催菜。

这个年头,一块大洋等于十块银毫子,一千枚铜圆,当然汇率不是一成不变的,偶尔也有些浮动。

别小看这十块大洋,一块大洋足足能买40——60斤大米,可以供六个人吃一顿羊肉火锅,足够一般贫困家庭吃上好几个月。

别说大洋,就算是随便一枚铜圆都能买一串糖葫芦。

别看这个酒楼是高档酒楼,跑腿小二一个月也不过三块大洋,后厨掌勺的大厨一月也才十块大洋。

现在这时代还没动荡,大洋的购买力实际上相当坚挺,就比如北平一套四合院,小一点的也才八百大洋左右,占地大点的也不过三四千块大洋。

当然十块大洋在那些达官显贵眼中算不上什么,但在江平眼里那可是相当大的一笔钱财。

见师父这个小气鬼竟然如此阔气,江平愣了下神,随后拉了拉李净尘的胳膊:

“师父,这顿饭,不会是咱俩吃的最后一顿饭吧?”

李净尘:“???”

“想什么呢!”反应过来的李净尘轻甩了下拂尘,打在江平脑袋上,解释道:

“为师这两天去找老友,做了场法事,对方实在太过热情,实在推脱不掉,给了三十大洋......”

“三十大洋?!!”江平咂舌,一直在山上的他从来没想到,随便做一场法事竟然能赚这么多钱!

“这都是为师的积蓄,也就你今天悟道了,体内精气神大失,为师才带你过来补补身体,顺带着让你来见见世面......”

听到这江平瞬间眼神发亮,师父不说还好,这一说他才觉得肚子简直空空如也。

很快,酒楼的各种招牌菜陆续被端上桌。

江平和李净尘师徒二人可没管那么多,如风卷残云一般,直接双手,就往嘴里塞,疯狂享受着美食。

全真教规矩挺多,但作为全真南宗的桐柏宫实际上却还好。

出门游历或者历练时,一般来说对吃食没什么禁忌,就连酒也能稍稍喝点,不醉就行。

没一会儿,一桌子山珍海味被师徒二人消灭个七七八八,二人身旁盘子高高摞起,把上来送菜的小二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酒足饭饱后,江平舒坦的半躺在柔软的座椅上,一脸满足的揉了揉自己肚子。

“师父,每周,不对!每月您只要带我来一次,我保证三个月内就能结成金丹。”

李净尘白了一眼江平,拿着牙签剔着牙,兴许是今天心情格外的好,竟然没出言训斥。

正当二人休息下准备离开时,只听哐当一声,楼下吵闹声四起。

江平探过头,透过二楼的窗户看到几名巡逻队的人正围攻着店小二。

酒楼的掌柜和其他小二站在一旁,不停地求饶道歉。

“呸,你算个什么玩意,还敢向老子要钱!”

“不打你个满地找牙,你这次就不会长记性!”

“特么的,老子带朋友过来是你们酒楼面子,还敢要钱?信不信老子今天把你们酒楼砸了!”

巡逻队几人嘴里骂骂咧咧,却丝毫没影响脚下功夫,朝着地上蜷缩着身体的店小二就是一顿输出,直接打的有些累了,这才停手。

四周围观看热闹的有不少人,就连酒楼里面的伙计也在一旁,可遇到这情况,却一个上前帮忙的没有。

教训完店小二后,见巡逻队气消了不少,站在一旁的掌柜连忙将几人拉到一旁,往手里塞了十几块大洋后,这事才算作罢。

临走时,看到酒楼门口围着一堆看热闹的路人,巡逻队几人直接架起枪,推开众人:

“看什么看,再看就跟我去喝茶!”

“滚滚滚,再不滚老子就开始抓人了!”

围观的路人们见状匆匆跑开,刚才还聚集在酒楼门口的一大堆人,几个呼吸间就跑光了。

送走巡逻队的瘟神,掌柜的深深叹了口气,随后招呼着人手将被打小二抬去送医。

没一会儿原本安静的酒楼再次嘈杂起来,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肉的吃肉,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李净尘似乎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扫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依旧自顾自的剔着牙。

而江平却皱了皱眉,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他也没什么办法,现在这个世道,能安稳活着就已经超过很多很多人了。

师徒二人从酒楼中走出,夜色渐浓。

此时杭州城还未设宵禁,大街上依旧有不少人吃着宵夜,过着夜生活。

正当师徒二人寻摸着找下附近旅店,准备将就一夜时,忽然听到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

仔细看,路边一名夫妇正抱着怀中的婴儿,正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看二人的神色,一看就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儿。

见此情形,李净尘没有丝毫犹豫,上前询问情况。

夫妻二人扫了一眼李净尘和江平二人的装扮,眼神中焦急却带了一丝丝戒备。

“不劳烦二位道长,孩子有些发烧,我和夫人正发愁路上没见一辆黄包车。”

中年男人稍稍上前,将妻儿拦在身后,朝着二人微微行礼。

“这夜半三更,等黄包车去医馆要等到什么时候。”李净尘甩了下手中拂尘,说道:

“贫道自小修道,对医术虽谈不上精通可还略知一二,若二位不嫌弃的话,不妨先让贫道看看,不行的话再送去医馆也不迟。”

见李净尘虽胡子花白,满脸皱纹,但举手投足之间大有一副仙风道骨的味道。

夫妻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面色仍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