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昏暗的灯光，显得十分寂静，这里的人脸上基本看不见微笑，连护士医生都是带着口罩，包裹的严实，看不清脸，和心中的想法。
仿佛他们与病人不是一个世界，如若是见惯了人世生老病死，心中已经麻木，另一种看破生灭的意味。
炮总见到光哥躺在病床上，脸色越来越阴沉，光哥相当于他的爪牙，即使没有战功显赫，这是赤裸裸打他的脸。
炮总从混混一步步站在难以言表高度，他觉得自己的故事可以写一本百万字小说，那种白手起家骄傲感，胜过于任何杰出的企业家。
多少年了！或者是十年，或是更早的年头，炮总没有动怒过，炮总要是还能穿着圣贤的衣服，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声誉必将一落千丈，最终成为孤家寡人没人愿意跟他。
“到底怎么回事？”炮总的声音变得沙哑，又像是铁床承受重量发出吱吱的声音。
这声音到刀疤、火箭、阿仁耳中不寒而栗，就是来自地狱的死神，仿佛他一句话，执掌生灭大权，威严无比。
“炮总！把光哥伤成这样是个高中！”沉寂了半响刀疤深吸一大口气，仿佛做了极大思想准备，观察着炮总的脸上，炮总略微诧异闪过，随机更加阴沉。
刀疤觉得炮总这张脸可以放在月光下，必定是死神的原型。
“那人叫高飞，我和炮哥两次找过高飞麻烦，起因是个臭婊子，炮总，此人年轻却是一身武功我们带着亮堂堂刀子结果连他头发都没碰见。”
“第二次，我们请来司徒明南！本以为高飞插翅难飞，光哥带着受伤小腿回来，脸上没有喜悦，我们兄弟就知道，连司徒明南也奈何不了高飞。”
刀疤终于一口气说完，他的喉咙干涩，像是说了一天的话，刀疤山鸡他们没有资格叫炮哥，只有光哥才能叫炮哥。
炮总听到臭婊子、高中生、一身武功字眼，迸发出惊讶之色，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刀疤在撒谎？转眼觉得给他一千个胆子，也不敢！他的阅历瞬间就能明白事情真相，五个成年人都奈何不得高飞，可想他的身手有多么不凡。
“你他妈是不是吹牛呢？就算少林寺和尚也做不到一打五，人海战术，压也压死他了，除非是道家的人动用法力。”王强觉得可疑，怒吼说道。
“炮总、王总，给我们兄弟一千个胆子也不敢骗你。”刀疤瞬间跪在地上。
“起来！我已经知道了。”炮总抬抬手，又看了一眼光哥，说道：“小光跟了我二十多年，那时候一声声大哥，充满仁义狠劲，没想到落入今天这一步。”
“他的病没法治了，准备后事吧。”
“什么！”
此言一出，山鸡、阿仁、刀疤、火箭、大吃一惊，他们对炮总的话深信不疑，只觉得两腿发软，摇摇欲坠，山鸡恨不得嚎两桑子。
“妈的！别给老子哭。”王强呵斥，他最不喜欢听到哭泣，尤其是男人的哭泣，这是悲伤到极致声音，充满真情。
山鸡、阿仁、刀疤、火箭、只敢抹着眼泪，不敢发出声音。
“他妈的！光头体内免疫系统全部被破坏掉，接下来伤到五脏，说起来他的运气真差，只有古人时代没有医疗，破伤风死的很多，而且都是几年后发作。”
“光头要是第一时间去医院，根本没有事，都是这些年打打杀杀留下心里毛病，能不去医院就不去甚至处理伤口也省了。”
王强拥有最大赌场，手底下经常发生摩擦，杀死几个人也不例外，自然能看出来光头破伤风严重程度。
“他还有最多五天时间，中途应该还会醒来。”
王强想了一下，又说道：“不是不给他转院，即便他妈的到美国也是一个样子，除非有神丹灵药。”
王总的话更让山鸡觉得肝肠欲冷，手指出现麻木僵硬的感觉，五指蜷缩在一起，不止是他，刀疤阿仁火箭也是这样，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我不会不管的。”炮总眼神中透出冰冷，周围温度剧烈下降，墙壁之上的阳光陡然消失了，又道：“最重要是你们，刀疤以后由你负责好。”
“是是！”刀疤如受圣旨，心中喜悦万分。
山鸡、阿仁、火箭脸上也出现了喜色，原来他们担心是各自未来。
“小光醒了告诉我，至于高飞的事，最后再说吧。”
炮总说完挥挥手走了出去，他的每一步都是沉稳，身躯挺拔，带着无可匹敌之意味，炮总蜕变非常成功，即便有混混有一天也成为有钱人，身上还是流氓气质，根本改变不了。
“真是邪乎，连司徒明南这个金牌打手也不是高飞对手，此人去泰国白白浪费了钱。”王强忍不住嘀咕。
“不可思议的事太多了，就像小光会知道自己的下场？我能看到自己成为擎天巨擘人物？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可思议。”炮总走出住院部，身后高楼目光涵盖四方，又道：“这些都是屁话，只会洗脑当下是如何洗清我的耻辱！”
在炮总看来，高飞动了他的人，就是赤裸裸羞辱，必须要用血与泪洗刷，想到这里，炮总眼神出现兴奋之色，他的双手忍不住颤抖，仿佛这是一双嗜血的手。
炮总开了几十年KTV，娱乐会所，什么事没有见过？双手充满了鲜血，插入水缸，瞬间成为血液水缸。
“这个简单，弄点武器顶在他的脑门上，看他还能不能跳起来。”王强露出残忍的笑容，在他眼里杀人就像杀小鸡，或者死了低贱的生命，都和他没有关系。
“杀了高飞，然而在给李局塞点钱，这件事就过去了，李局这个老东西，只要钱够多，他老妈都能出卖。”
“办高飞这件事，等小光的事情过了再说，一句话说再多不去做，如同空想意淫，纸上谈兵，最终难以抉择。”炮总深深记下高飞的名字。
那辆劳斯莱斯缓缓行驶过来，司机是个肥胖男子，满脸堆笑，一路小跑，给炮总、王总打开车门。
接着炮总的座驾驶出医院，那些保安松了口气再次出来指挥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