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得理不饶人!

听叁大妈这么说,秦淮茹立刻就意识到,她是不想站在自己这边,反而是偏袒那个吴怀仁。

加上吴怀仁表现的理直气壮,悲愤交加,确实很像受了委屈,也确实不太像是那种偷看女人露……喂孩子的人。

这让秦淮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耍流氓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她一时也有些犹豫了。

“你看清是谁了吗?”叁大妈眯眼看着脸显犹豫的秦淮茹,“你确定是这位小吴同志?不是风吹的?”

秦淮茹皱着眉头抿了抿嘴,又看了看相貌堂堂,浑身正气的吴怀仁。

想了想后,她果断摇摇头:“我,我没看见那人长什么样,但是肯定那里有人!

因为,因为门突然被推开了,等我回过神来,门又被关上了,我去推门,发现还被上了门栓,推不开,这明显不是风吹的,明显是有人在里面。”

说到这,她立刻点点头:“所以,肯定有人,房子里肯定有人!那人也肯定看了我!”

“这就不对了。”叁大妈皱眉道,“按照小吴的说法,他是跟居委会的王主任一起来的,这点我也可以做证明。

然后,小吴跟王主任一起去看的房子,看房子期间,他如果推门偷看你,王主任没理由发现不了。

王主任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又是女同志,不可能容忍有人在她眼皮底子下做这种事情。

所以,小吴同志说,他在房间里看房子的时候,没有打开北门,这我是信的,毕竟有王主任作证,假不了,小吴不敢说瞎话。

接下来,他俩看完房子后,小吴送王主任出了大院门,这一点也很容易证明,应该也不是说谎。

小吴送了王主任,回来咱大院后,就直接来了我这边。

所以,他根本没时间去偷看你。

会不会,是你眼花了?看岔了?或者听错了?

其实之前门根本没开,一直都是关着的,只是你的幻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秦淮茹皱眉道,“我很清醒,绝对不是幻觉!

真的有人推开了那个屋子的北门,真的看了我的……那啥!

而且,我当时本来有机会去抓人的,但我刚穿好衣服,刚站起来,孩子突然哭了。

我低头哄孩子的功夫,再一抬头,门就关上了。

我又急忙去推门,发现里面上了门栓,我甚至还听到里面有人开门逃跑的声音。

当时我想绕道去追的,但孩子又哭了,而且一直哭不停。

我只能先抱孩子回家,简单喂了几口奶,稍微哄住了孩子,这才赶紧过来看。

等发现西耳房的北门关着,南门开着,人却没了,我才过来找您。

我寻思着,那人如果跑了,怎么也逃不过叁大妈您的法眼,您肯定能为我主持公道!”

叁大妈点点头:“那就是说,你只确定那房子里有人,并不确定是小吴同志,对不对?”

“这……是。”秦淮茹皱眉点头,“可是,房子是他的,只有他能进去,他的嫌疑最大。”

“不对。”叁大妈道,“小吴同志是能进去,但他之前是跟王主任一起进去的,对吧?”

说到这,叁大妈看向吴怀仁。

吴怀仁点点头:“是的,我是跟王主任一起去看的房子。”

叁大妈又问吴怀仁:“我再问一遍,你送了王主任后回来,真的直接来了我这里?没先回自己房子?”

“那肯定没有啊。”吴怀仁一摊手。

“您这距离院门更近,我回来的时候,当然是先顺便来您这打个招呼,然后才回去啊,这才是顺路。

我如果回来后,先回自己屋,再上您这来,那不多走一趟吗?

再者说,我要是先回屋休息休息再来,那肯定先拾掇拾掇自己,起码给自己擦擦汗。

怎么可能见您的时候,我还一身汗啊?

那明显是我走了一路,还没歇过来就来您这了,您说是不是?”

“可也是这个理儿。”叁大妈点点头,“看来,那个流氓不是你!”

看到叁大妈如此明显的偏袒吴怀仁,虽然秦淮茹也不确定是不是吴怀仁,但还是心中有气。

于是她立刻道,“等等!叁大妈,小吴同志说,他送完王主任后,就直接来您这里了,没有先回自己屋。

这话听起来不错,可问题是,谁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谁能证明,他不是先回了自己屋,推开北门看了我之后,又从家里逃出去,并为了找不在场证明,为了不被人怀疑,才故意来您这的?

这样看,是不是更合理一点?”

一听这话,吴怀仁心里咯噔一下,心脏砰砰乱跳,双手也有点发抖,表面却冷笑连连。

越紧张就越冷笑。

用冷笑掩盖心虚。

“有道理!”叁大妈突然点点头。

紧接着,叁大妈皱眉看向吴怀仁:“小吴同志,淮茹说的也有道理。

谁能证明,你回来后,是直接来我这,不是先回自己房间,又来我这里的?”

一听这话,心中发虚,却一直面带冷笑的吴怀仁。

立刻背起抖不能停的双手。

高傲的扬起下巴,翻了个白眼板起脸:

“哼!谁能证明?这我哪儿知道?

我只知道,我当时回来后,就直接来叁大妈这里了,并且送上一包茶叶,哪儿想那么多?

难道说,我回来后,还得先到处吆喝吆喝,找人替我作证,证明我先来叁大妈这里送礼了,没有先回家?

那不有病吗?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何要这么问。

但那所谓的证明,我肯定是没有,我只能自己证明自己,证明我说的都是实话!”

说到这,有些冷静下来的吴怀仁灵机一动,突然想到“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几个字。

于是他眯起眼睛低下头,继续冷着脸道:

“如果你们非要不信。

要不然这样吧。

召开一个全院大会,挨个问问邻居。

看有没有人看到我来,看有没有人能帮我作证就完了。”

“这个嘛,兹事体大。”叁大妈皱了皱眉。

说到这,叁大妈看向秦淮茹:

“淮茹,你觉得呢?要不要兴师动众?要不要开个全院大会,把这事儿公开出来,然后找人挨个问一问?”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低下头,玩弄了一下衣角:“这,这……那还是算了吧,没必要这样。”

也是!

像这种事情,她肯定不希望大张旗鼓。

那样的话,就算最后能证明吴怀仁有问题,可她的名声也完了。

哪怕她是受害者,可只要让人知道,她被人不小心给看了胸,还把事情闹的这么大,那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再者说,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大杂院,给孩子喂奶的时候,被人不小心给看了一眼,其实不算多大的事情。

她之前之所以要过来弄个清楚,之所以想找到那人,除了心情不忿外。

也是发现那人看了就跑,是个心虚之人,于是想借机过去要点赔偿,不是真想把人逼死,更没想过把事情闹大。

换言之,她一开始就觉得,这应该是个意外,只是一时之间羞愤交加,心里不忿而已。

就好比一个女人,独自洗澡的时候,突然被一个闯进来的陌生男人给看了,谁也不能心平气和的算完啊,当然想找出那个猥琐男,并让他付出代价。

可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她也就不想继续追究了。

“等会儿!什么算了?怎么能算了?”

吴怀仁立刻得理不饶人,反倒不算完了。

因为他认为,如果这时候他退缩了,他依旧有嫌疑,依旧有麻烦。

必须趁此时机发动反攻,把这事儿给定死了。

要不然,后患无穷!

打蛇不死,自遗其害!

这道理他还是懂的。

现在既然已经跟秦淮茹撕破脸,就没必要妥协了。

必须趁着人不多的时候,一局定乾坤!

“二位,我已经把我刚刚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讲明白了,你们可还没给我个交代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忽然好像审犯人一样的审问我?

还有这位秦大姐,又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之前都不认识她,她把我当贼一样质问?

你们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讲明白!

要不然,我就去把王主任叫过来,再把全院子里的人叫出来,咱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我不能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嫌疑人。

更不能当糊涂鬼!

就算你们看不上我,就是要欺负我这个外地农村人,也得让我弄个清楚明白!”

“哎呦呦,小吴同志啊,不能够,没有的事儿!”叁大妈连忙道,“我们可不是那种人,没有想要欺负你的意思。”

“哼!”

吴怀仁一扬下巴,满脸都是不屑。

“那可说不准。

其实我来这之前,就有人偷偷告诉我。

这老北平的人,特别瞧不起外乡人跟农村人,也特别喜欢欺负外乡人跟农村人。

所以,我来这里后,一定要低调,要谦虚,要注意主动的跟邻居搞好关系,这样才能多少打消他们那股子高傲劲儿,少点欺负。

我本来还不信,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才主动来叁大妈这边示好打招呼。

为此,我还拿出我同学送给我的特级茶叶,专门来您这送礼!

我为的是啥?

不就是想图个安稳吗?

毕竟我确实是农村出来的,也确实是外地人。

然而外地人就不是人了?农村人就该被嫌弃?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才刚一来!

你们,你们就……

太欺负人了,真的太欺负人了!

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

我这么正直的一个大好人。

生生被你们给污蔑成嫌疑人?

太过分,实在是太过分!”

说到这,吴怀仁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仰起头,深吸了一下鼻子。

看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很苦,马上要哭,但又强忍不哭。

配合他的帅气容颜。

真让人心疼!

“哎呦呦,小吴同志,可别啊!”叁大妈连忙劝,“我们真没那个意思,真不是啊!误会,都是误会啊!”

吴怀仁突然揉了揉一下眼睛,重新放下头,眼睛红红,一脸严肃的看向叁大妈。

冷笑一声后,吴怀仁继续大声道:

“误会?哪有那么多误会?

我眼睛不瞎!

你们之前,分明就是在审问我!

分明就是拿我当贼!

分明就是合着伙来欺负人!

不成,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不把事情说清楚,咱不算完!

我农村人怎么了?

我外地人怎么了?

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老一套作威作福的东西,都不管用了!

更何况,我还是未来的干部,更要清清白白!

不行,我这就去找王主任,让她过来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