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沉默箴言-

“今天心情烦闷,或许是黑云压境的缘故吧,听闻明天将会迎来一场大暴雨,所以今天的气压格外的低……真的好烦躁啊……占星院的工作先告一段落,我打算去……或许是时候轮到我了……”

——《某人的日记》

凯尔·希抱着一筐刚刚采摘的果子站在小山丘上,看着渐渐远去的夕阳,天边被染上了刺眼的红色。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开满了她不知名的野花,她把筐放在草坪上,打算采几朵花儿回去装扮一下屋子。忽然,一阵风刮过,空气中飘来阵阵的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她赶忙站起来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异样。

唔……有点不安……还是快些回去吧……这样想着,凯尔·希抱起筐一路小跑回了村子。

几个月前,山谷的河道旁正在应教会的要求建立观测站,为了方便运输材料和及时补给,自那时起不光是凯尔·希的村子,附近的村子里有来自教会的骑士驻扎。村子里的其他人觉得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观察——尽管骑士们的目的并不是监视。但凯尔·希并不觉得,相反,她第一次对这些来自遥远地方的人感到好奇。

“哦,凯尔·希,你回来了,看上去收获颇丰啊。”年轻的骑士站在村口的大树下,对着凯尔·希打招呼,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嗯,那边的果树林最近正在结实期,你要尝尝吗?”说着,凯尔·希从筐子里挑出一个看上去十分可口的果子。

“谢谢。”骑士接过后礼貌地道谢。

天边渐渐暗了下来,烟囱开始冒烟,家家户户都在为晚餐做准备,凯尔·希的家庭成员十分简单,父母因意外早逝的她如今跟自己的叔叔住在一起,最近叔叔也去参与观测站的建造住在了那边,所以家里也只剩下简阿姨和小贝卡。

晚饭过后,简阿姨把小贝卡抱上楼安顿,凯尔·希则收拾餐桌,伴随着钟声响起,最后一缕金色也消失在天际。

这时,凯尔·希忽然又闻到了那股令人不适的味道,她停下手里的工作四处张望,似乎在找味道的来源。

“凯尔,怎么了?”简阿姨从楼上走下来,看到站在那里的凯尔·希问道。

“没什么……简阿姨,家里是有什么东西放坏了吗?”凯尔·希问道。

“没有呀,”简阿姨走到桌子旁,拿起摞好的盘子,“地下室有风干的肉干,这个天气就算一直放着也不会坏吧。”

“这样啊……”

“或许是别人家有放坏的食物还没注意到吧。”

这样啊,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小的时候自己也曾将好吃的面包偷偷藏起来想过几天慢慢品尝,结果第二天就忘了,直到三个月后打扫屋子才将已经坏掉的面包翻出来。凯尔·希想着,又继续收拾起来。

白天的时候天气还是非常不错的,可到了晚上突然刮起大风,呼啸的风吹得窗户直响。凯尔·希蜷缩在被窝里,耳边传来小贝卡的哭声以及简阿姨的安抚声。这时,那股令人不适的味道又来了,而且比白天时更加浓郁。

凯尔·希偷偷从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盯着窗外,没多时一个身影从窗外闪过,吓得她赶忙又缩回被子。过了一会儿,风声小了,那股味道也消失了。

第二天一大早,凯尔·希便来到骑士们的驻扎点想询问昨晚的事情,她看到那位年轻的骑士对一位身着红斗篷的人行礼,然后开始说着什么。凯尔·希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变站在一旁等待。

“诶?你有什么事吗?”

穿红斗篷的人发现了站在一边的凯尔·希,骑士也抬头看到了她,于是便向红斗篷解释。

“这位是凯尔·希,是住在这里的居民,也是刚刚汇报里提到的……”

汇报?什么汇报会提到我?凯尔·希有些好奇。

“你好啊,在下第四骑士奥格尔。”穿着红斗篷的人将斗篷摘下说道。

“你……你好……”

凯尔·希迎上了一双宛如橄榄石般通彻的眼睛,她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则是惊讶。她听说过阿莱亚教会除教皇外,还有钦点的四位骑士,但这四位骑士除了名为瓦特罗的第一骑士外,其余三位很少露面。我居然能见到这么高级别的人物啊……糟糕,我会不会有些失礼……想到着,凯尔·希不由得脸红起来。

“那么,我能叫你凯尔吗?”奥格尔笑着问道。

“当,当然可以……”

“听说你最近会因为一些难受的味道而困扰?”

“啊……是这样的……”凯尔·希有些不好意思,“我最近经常能闻到令人不舒服的气味,但是我问过,其他人并没有感觉,所以我想是不是我有点敏感了……”

“嗯……这样啊……”奥格尔思索道,“你的感觉也没有错,你知道的,这边的观测站建在山谷的河道,一到洪期或许会被淹,所以斯特里博格特意选了一批材料应对这种情况……是有些难闻的味道。”

“这,这样啊……抱,抱歉,我不应该为这种事情占有宝贵的时间……”凯尔·希把头低下去,声音越来越小。

“哈哈,没关系啦,”奥格尔笑了笑,“我也跟他抱怨过,确实不太好闻。”

凯尔·希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看着奥格尔指挥骑士们在靠近村子中心的地方安装一个奇怪的仪器。一人高的仪器上安装了五个大小各异的镜片,在阳光下似乎能看到一起上刻着什么。是花纹还是文字?听说教会的建筑上都会雕刻着花纹,凯尔·希思考着。

“凯尔,”简阿姨挎着一个篮子走过来,“快回家吧,吃了饭,下午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好的。”凯尔·希接过篮子,和简阿姨一起回去了。她没注意到的是,当她和简阿姨说话时,奥格尔一直在背后看着她。

“大人,”骑士汇报道,“已经在村子内部和周围都铺设好装置了,另外其他据点也已经派人通知了。”

“嗯,很好。”

奥格尔转过头注视着眼前的仪器,此时一块镜片变得模糊不清似乎像起了雾。

“再去通知观测站,今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理会,优先保证观测站的安全……其他地方有我。”

“是。”骑士行礼后匆忙离开了。

刚刚还在放晴的天空突然间暗了起来,似乎会有一场大雨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