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匀殿。
殿前很是清冷,因着六皇子的事栖帝有段时间没来,
宫里的人也都看人下菜碟,
每每晨时请安便有不少妃嫔连看陶语若的表情都变了,
陶语若暗里垂泪过,她生的这个孩子怎么就成如今这样了呢,
如果,陶语若想,如果落儿小时候养在自己身边该多好啊,
她定会将自己所学教给他,让他言行负责些,
可是,那时候陛下执意下旨将自己的落儿送到了皇后身边养着,
他对自己说,阿若,朕是不得已啊,皇后入宫多年无所出,况且其母族强大,这么做只是为了以后,
回忆消散,陶语若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她是真的信了,
只是帝王的话又怎能当真呢,还是她自己太蠢了。
明光宫。
亭台殿阁错落参差,琉璃瓦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太阳出来了。
“娘娘,大殿下又来信了”宫人伏首行礼。
“快呈上来”栖后忙道,接过信纸,她便将注意力全都放到那上面了。
帝王一怒,牵连的便多了。
季瑺吟垂首在旁边侍候,看着满地的臣子,
他嘴角微抿,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皇帝拂袖离去,他这才站直了身子,亦径自走向殿外。
“一群蠢货”他心道,“这个时候出来不是等于送死吗”
皇帝对于六皇子的态度,大家众说纷纭,
一切都只是猜测,不过此时为他辩解,却倒了帝王的兴。
大抵是有背后推手怂恿,不过他可没时间去考较这些。
又有新任务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作为帝王手中的一把利剑,
得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栖见月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他想要的,是受到重视,
不过,谁的重视并不重要,只要是让自己不再回覆过去。
朝堂上的事谁又说的清呢,宋闻景问过自己,是不是六皇子的事情里有自己的一份,
可是,那不是咎由自取吗,怎么怪的到自己头上呢,
想到阿景的话,栖见月就想到他的嘴巴,看起来很软很软,
有机会,他还是挺想试试的。
延熙宫。
栖与安咬着笔头,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朝着内殿方向嚷道,
“知鹤,知鹤!”
“来了来了”青衣少年跑了出来,“殿下又怎么了”
他说这话时,整个人沐在阳光下,格外明耀,温柔。
栖与安晃了晃神,不知道想到什么,就随即摆摆手道,“你别忙了,和我坐在一处,好吗”
知鹤闻言笑了笑,柔声道,“是,殿下”
他家殿下有时候啊真像个小孩呢,其实,他与他相差也不大,不过间隔一两岁而已。
这样想着,他又坐直了腰板,作为殿下的侍从,他得以身作则。
如果说,宋闻景是聪明人,那么栖见月则堪称近智若妖,
宋闻景的一言一行,都被他看在眼里,就如此刻,
他趴在书案上,轻轻仰头看向对面的人,懒懒道“阿景,你怎么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宋闻景摇摇头,只道,“大抵是昨晚没修整好,有些精神不济”
栖见月见他不肯多说,便也没拿别的话揭过了这个话题。
“阿景,你看,”他声音脆脆的,如珠玉在侧。
宋闻景收起手中的笔,转眸看他,“怎么了,殿下”
只见栖见月眼尾弯弯道,“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宋闻景仔细打量着他,眼中渐渐带上笑意,“嗯,今天,殿下换了一个新的腰带,还有簪发的玉冠也不一样啦”
“不是不是”栖见月忙道,他撒娇似的叫道“你再凑近看看呢”
宋闻景听了便又凑近一些来,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远近,
呼吸相缠间,宋闻景呆住了,因为栖见月又凑近了点,直直碰上了他的唇瓣,
心跳在这一瞬间飞速加快,宋闻景慌的差点撞到桌角,
他飞快的跑了出去,连廊上仆人的参拜声都没听到。
屋内,栖见月拄着下巴,有些回味似的,抿抿唇,他笑着喃喃道,
“好叭,阿景被吓到了,可是,他的嘴巴真的好软”
宋闻景的耳朵几乎要红透了,他感觉自己脸烧的厉害,
便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舒了口气,可其实他的心中已是百转千回,不知思绪飘到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