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原本表情异常恐惧的胡姬突然间站了起来,她舞动着曼妙的身姿来到了陆云面前,神情上丝毫没有刚才的慌张。
“这位小先生,我有话和你说,不知道可否让我讲几句?”
“给我退后!”
诺敏突然出现在陆云的面前,像护犊子一样将陆云护在身后!
胡姬莞尔一笑,右手拿起轻纱放到嘴边,笑道:
“呦!狼裔之女诺敏!若不是这位小先生,你可就是我的奴隶了!怎么,怕我抢走你的男人!”
诺敏嘴角咧起,露出愤怒的表情,刚要出手,手腕却被陆云抓住。
“让她说!”
诺敏震惊道,“主人!”
“放心!我自有分寸!”
对着胡姬冷哼一声,诺敏站在离陆云两米远的地方,但依旧是虎视眈眈的看着胡姬。
胡姬越靠越近,身上的那股女人香味也不断涌入陆云的鼻子,令他眉头皱起,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靠的太近!”
然而胡姬这时却突然抱住了他,那宛若蛇姬一般柔软的娇躯令他浑身一震,他刚要一把推开,却听到胡姬贴着他的耳边说道:“我是罗网的人!头曼留着,对中原有用!”
退后,在诺敏发怒之前,胡姬正好离开了。
胡姬妩媚的用手指在脸上划过,闻着手指上的熏香,笑道:
“如何,先生可考虑好了?我相信先生是睿智的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陆云愣在原地,沉默不语。
片刻后,收剑入鞘,转身,
“走!”
诺敏震惊道,“主人就这样放过他们?”
“嗯!”
诺敏咬牙切齿的对着胡姬瞪了一眼,紧随其后。
胡姬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头曼,舔了舔舌头,修长的手指划过那吹弹可破的容颜,冷漠道:“看来这位小先生,也是个图谋不小的人啊!”
陆云走了几步,来到李牧的身边,问道,
“李将军,你是故意的对吧?”
李牧呵呵笑了一下,“你看出来了?”
“为什么不阻止我?”
“为什么要阻止你?头曼若是死了,草原无非是重新选出一个头狼而已!”
“但却未必会有这么愚蠢的头狼!”
“也许吧!最后的结果一样,不是吗?”
“哼!”
姜还是老的辣。
……
一日后。
这场对狼族的围猎终于结束。
五万狼族活下来的不超过五千人,唯一的遗憾就是头曼还有胡姬跑了。
而月狼之裔也正式定居在这片鹿原之地,受雁门关庇护。
同时这场捷报极大的鼓舞了赵国的士气,重振了赵国因为赵孝成王之死而失去的声威,同时雁门,云中,代郡的赵国兵马亦可空出手去支援其他战场,赵国形势一片大好。
三日后。
雁门郡守府。
会客厅。
“小友,敬你一杯!”
李牧端起酒樽痛饮一杯,开怀大笑。
他已经很久没打过如此舒服的仗了。
自从数年前击溃狼族,狼族打草谷的方向就避开了雁门郡,改为秦国三川郡入侵,对此他是鞭长莫及。
看着狼族一天天的恢复元气,他无可奈何。
而这次,天赐良机,再次重创狼族,不仅加官进爵,还让狼族数年内不敢兴风作浪,对他而言,甚是欢喜。
“谢将军!”
举杯饮一觞,陆云亦不好推辞,这次多亏了李牧出手相助,否则月狼之裔生死难料。
“此次获胜,多亏小友相助,本将军亦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知小友想要什么?无论是入朝为官,还是金银财货,尽管开口!”
陆云拱手拜谢,
“谢将军,在下并无所求,只希望将军能照拂一下月狼之裔即可。”
李牧身子微倾,右手枕着膝盖,笑道,
“小友无需客气。你有功于我赵国,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否则世人如何看我赵国?不如来本将身边做一名小将如何?
如今赵王命我带兵攻燕,正是男儿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小友于我身边有我照料,他日封侯拜相未尝不可。”
陆云怔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妙,这家伙好像要对他图谋不轨,
“多谢李将军好意,在下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军中约束,还是不碍将军的眼了。”
李牧随意挥手道,“若是如此,小友放心,我即刻命令下去,军法不加小友之身,军礼不上小友之形,如何?”
此话一出,陆云顿时吓了一跳。
要知道李牧可是军中宿将,也是名将。
军令如山。
对名将而言,军法绝对是关乎性命之所在,而他竟然对陆云说这话,这绝对不正常。
硬着头皮,陆云再次举杯,“谢将军美意,在下无才无德,就不劳将军为在下破例了!”
‘好你个小狐狸!还真是油盐不进!’
李牧看着陆云,冷哼一声。
只要陆云到了军中,他自有办法慢慢收拾他,让他贴贴服服的为赵国效命,可惜这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硬是不上钩!
不过这也证明了他的确没看错,这小狐狸心思缜密,非同一般。
将酒杯重重放在案几上,李牧冷笑道:“小狐狸,大家明眼人不说瞎话,我也不和你打哑谜了!说吧,怎么样才肯留下?”
见李牧说开,陆云也只能正面回答,
“将军,我不过是个山野村夫而已,赵国能人强将无数,不缺在下一个!”
“山野村夫?好一个山野村夫!大名鼎鼎的花魁,琴中圣手旷修的嫡传弟子,怎么就变成了山野村夫了?”
‘花,花魁!!’
陆云嘴角抽搐,多么熟悉而又可怕的外号啊!
如今竟然又被人提及了。
哭笑不得,陆云再次拱手道,
“将军,这都是市井虚名而已!不值一提。”
一拍案几,李牧站起来,怒道:“陆云,你当真以为本将不知吗?你乃赵人,却与那秦王嬴政自幼相识,又与那魏国公主关系不明!你这是打算做什么?朝秦暮楚?朝三暮四?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着赵人的血!”
话说到这份上,陆云也只能硬刚到底。
起身,对李牧再次抱拳行礼,
“没想到将军对在下调查如此之深。但在下尚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讲!”
陆云深深一叹,语气不吭不卑,
“我与嬴政相识于年幼,其当时乃一落魄质子之子,生死尚未可知,又谈何朝秦之说?况且多年过去,其是否还记得我犹未可知。
至于星予公主,我乃一目盲之人,她乃天之骄子,世之贵胄。本就天人之别,不过萍水相逢,又谈何关系不明?将军着实是想多了。
云虽乃赵人,但云自幼所受之苦皆来自赵人。云不恨赵,但亦有自身之抉择。
将军厚爱,云甚是感激。
但云亦闲云野鹤惯了,只想一身青萍,并不愿受朝堂之尔虞我诈,请将军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