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意外突然出现。
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疾驰而来,前面挡路的人吓的纷纷躲避。
“喂,快上马!”
狼女诺敏的声音赫然出现。
右手伸出,她竟然打算救走少年。
少年非常明显的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竟然回来了。
感觉到马儿越来越近,少年无奈笑了一下,握住诺敏的手翻身上马,轻轻的贴近她的耳边,少年轻语道:
“你也是狼族之人,你就不怕连累你的部落吗?”
诺敏本就是一时冲动,哪里会想那么多,此刻被少年的气息笼罩,她更是面红耳赤,紧张万分。
“我,我不知道!”
此时此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一个狼族人,竟然背叛狼族,帮助一个外人。
少年轻轻一叹,
“也罢!那就先离开吧!”
双手一伸,已然将诺敏揽在怀里。
拉住缰绳,随着双臂一震,马儿开始快速朝着远方冲去。
后方,无数的箭矢与狼族勇士追来。
“你来控制缰绳!后面的交给我!”
“嗯!”
笛子再次出现在少年手中,他一跃而起站在马儿背上,
“夜魇惊魂”
声波伴随着音域以少年为核心开始扩散,仿佛噩梦幽影一般,无数的夜鬼出现在狼族之人面前,后面的追兵顷刻间倒地一片,更多的则是止步不前,不敢再前进分毫。
而最靠近少年的狼女诺敏也不好过,眼神逐渐呆滞,仿佛遇到最可怕的事情一般,嘴巴逐渐张大。
幸好,少年及时停止,对着她重重拍了一下,她这才醒过来。
“好可怕!怎么会这样!”
少年接过缰绳,解释道:
“你们狼族之人好勇斗狠,对心境的领悟却并不精通。这不过是一般的障眼法而已。只需要恪守本心,自然可以挣脱。”
话虽如此,但少年能做到这一步,显然也非同一般。
“我们现在去你的部落,带路!”
狼女诺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指了指方向,
“银月之地!”
……
半个月后。
西北的银月之地。
这里靠近天山山脉,位于天山山脉西部的山脚之下,作为一个古老的住所,这里住着狼族最古老的部落之一:月狼之裔。
月狼之裔,狼族最原始的部落,遵循着最古老的传承,因此整个部落生活几乎还处在原始文明,刀耕火种,与狼共舞,这就是这个部落的特点。
伴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部落越发凋零,如今已处于生死存亡之间。
整个部落不足五百人,其中老弱妇孺占据了其中三分之二,而青壮年不过百人,这在如今的草原中,就宛若一块肥肉,随时可能被吞并。
当部落得知出去的战士纷纷殒命后,本就凋零的部落更是雪上加霜。
一片哀悼中,一道声音突然从远方传来,“阿爹!我回来了!”
随着奔驰的马儿靠近,诺敏那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然而身后的那个男子却让她有些忐忑不安。
“怎么,怕了?怕我杀了他们?”
少年的声音很邪魅,他似乎能看透一切,又似乎能把握人心。
诺敏顿时呆滞住了,她似乎才记起来,身后的这个男子还有一个名字叫:猎狼人!
贴近她的耳边,少年轻语道:“放心!他们,我还不放在眼里!只要不来惹我!”
马儿,终于来到部落的面前。
里面出来十几骑,其中为首的是一名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子。
看到诺敏,男子不禁落泪,“敏敏,你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死去的女儿失而复得,男子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这时,他才看到与诺敏非常亲密共骑一乘的少年。
“敏敏,他是?”
诺敏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是……”
“我是诺敏的朋友!”
少年接过话语,和蔼道。
男子顿时疑惑了,“朋友?敏敏还有个中原人的朋友吗?”
“阿爹,他是我路上认识的!我们先进去吧!”
策马扬鞭,诺敏带着少年一骑绝尘。
听到诺敏这不算合理的解释,中年男子也只能半信半疑道:“路上认识的?她不是去猎杀猎狼人了吗?”
一名青年男子来到他的身边,低语道:
“族长,我们先进去吧!”
来到营地内部,这个营地不大,统共也就二十来个帐篷,在最大的帐篷中,此刻却是一片哀悼。
哲别死了。
阿熊死了。
虽然族长的女儿狼裔之女诺敏回来了,但月狼之裔部落的实力再次下降却是不争的事实,而这对于本就被头曼苦苦逼迫的他们,自然更是雪上加霜。
听到里面哀声一片,少年倒是没有丝毫的自责。
毕竟立场不同,他只是做了自己的选择而已。
百无聊赖的靠在一旁,感觉到诺敏站在身边,少年问道:
“你们部落是靠什么生存的?怎么会如此落魄?”
“月狼之裔世世代代生活在新月之地,以畜牧为生,擅长驱狼与狼毒之术。曾经这里也是一片乐土,后来其他部落不断征伐,我们部落的战士不断战死,如今只剩下眼前的这些人了。
即使如此,头曼依旧不曾放过我们!”
“所以,这就是你们杀我的目的?向头曼邀功?”
诺敏漠然道:“是!”
少年冷笑而不屑道:“卑微,不值得怜悯,摇尾乞怜得不到救赎。你们是一块放在嘴边的肉,他觉得他会放过你们?”
转身,离去。
留下诺敏一人呆滞在原地。
一处幽暗的营帐内,一名白发苍苍的女子手持狼头杖将六枚色泽奇特的狼牙丢在面前。
口中喃喃细语,
“黎明初生,黑暗笼罩,一念山海,一念深渊。”
说完,女子倒地不起。
“大祭司!大祭司!你怎么了!”
门外的侍女听到动静,立刻冲进来紧张的扶起她。
女子伸出手,焦虑道:“快!快!叫族长!”
……
深夜。
陆云被安排在靠近角落的一个小营帐,营帐很破,还有一股奇怪的霉味,然而他却丝毫不在意,原因自然是因为这大半年来的经历。
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
大半年来,他以剑为心,开启了对自己的试炼,先是打通了蝶谷的毒林,又北上狼族狩猎狼族之人,最终将所学融会贯通。
虽不及当初的黑白玄翦,但亦可算是登堂入室,而最大的收获却不是这个,而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弱者,什么都保护不了。”
这让他的心智发生了巨大的转变,黑白玄翦的悲剧,他不愿意再上演。
曾经的雏鹰在折断了一次又一次翅膀后,终于明白,天空才是最残酷的战场。
突然,他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帐篷外传来了动静。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