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报答,江家二兄弟

“老江啊,你不是有两个儿子吗?到时候说不定董事长会选择其中一个作为驸马爷也不一定哦,那样子你既是董事长女儿的救命恩人,也跟董事长做了亲家,这才叫福气啊。”

“对对对,你就跟董事长说让他把闺女嫁给你其中的一个儿子……”

因着在码头上做工的都是一群粗鄙汉子,是以他们口中的话说出来便有些刺耳。江水生紫红着一张脸,愤愤道:“大小姐那样的人岂是我那两个臭小子配的上的?”

“这不是他们的老子救了大小姐吗,单单这一条就绝对配的上了。”

这边人聚着说个不停,那边江天浩便将这最后一船货都卸了下来,这才搭着毛巾走到码头上找水喝,那聚在一块的人远远望着他走上来,便挥着手喊道:“驸马爷,快过来!别当苦力,快跟着你爹享福去吧。”

江天浩蹙眉大步大步流星的朝自己的父亲处走过去,他长得与江水生颇为相似,五官刚毅,因为年轻便多了股江水生没有的朝气,二十几岁的人,皮肤晒成了古铜色,因为做苦力的缘故,身子尤其健壮结实。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那群人旁边,蹙眉沉声道:“大老爷们像娘们一样大嘴巴胡咧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当中有人起哄道:“嘿,江天浩你还不信?你爹刚刚可是坐着小汽车回来的,你知道吗?你爹救了董事长的女儿,这可是公主级的人物啊,你和弟弟当中不是有一个人要当驸马爷了吗?还在这当什么苦力啊……”

江天浩默默的翻个白眼,转身大步流星走去找桌上找水喝,完全不管身后的人在起哄些什么。

等到牧千桦与管事的人交代一番过后,便开车离去了。吴管事对着牧千桦点头哈腰恭迎一番,待汽车走后,他风一般的来到江水生身边,腆着一张笑脸讨好道:“江老哥啊,你这真是救了贵人了,往后你们一家子老小肯定衣食无忧了,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节奏啊。”

江天浩将茶杯子搁在茶桌上,嗤笑一番道:“拿着一个救命之恩,就以为能够飞上枝头做凤凰?真是笑话。”

“哎哎……江天浩,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被货砸蒙了,那可是董事长的女儿啊,董事长五个儿子就那么一个女儿,当掌上明珠一样供着,要是你真当了顾家的驸马爷,那可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了。”

江天浩听着这话,手上青筋暴起,一句一句驸马爷气得他太阳穴处的青筋在暴跳,他怒道:“我江天浩有手有脚,想要什么自己挣,自己拼就是了,做什么去看他顾家的脸色?难不成就因为我爸救了人家的女儿是以便觉得即使掏空顾家也无所谓吗?”

“对于我父亲而言,他救的只是一个落水的人,并不是什么董事长的女儿,你们懂吗?”

话落江天浩大步流星的往岸上走去,江水生忙跟在他身后跑去。徒留一地的人面面相觑,后望着那对父子远去的方向暗暗羡慕,有人在想,自己今天怎么就不走一趟那条路呢?这样也许救董事长千金的就是自己了。

更多人是暗叹江水生好福气,天底下落水的人这么多,怎么就他随手一救就救了董事长女儿的命?

平安巷是十分拥挤的,那些低矮的房子一间挨着一间,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石台上青苔斑斑,那上面有无数脚印踩过只将那嫩绿色的青苔踩得泥泞不堪,直到分不清颜色来,化为污水淌在过道里。

平安巷的屋顶永远是潮湿且灰暗的,只因这每一间屋子顶上都搭出一块棚来,人们在棚屋上堆积着杂物,又在这棚上搭着衣杆,一抬头便看见满头衣衫穿在杆上飞扬。那棚屋里也有住人,地方不大却挤巴巴的住了一大家子人。

饭桌白天用来吃饭,到了晚上便铺上被铺枕着一脑袋饭菜味睡去,这‘床’上的几乎都是孩子,中间有人用隔帘阻挡开来,那边便睡着两个大人。

江水生一家子便住在平安巷的最深处,也没有帘子,厨房用具摆在屋檐下的过道里,与巷里的其他人家一样,每到饭时挥一挥锅铲,整条巷子都知道你们今天吃什么。

屋中也没什么家具,一张饭桌几条长凳,晚上吃过饭后,江天浩将长凳排成行就在上头睡觉了,父亲则吊着双脚躺在用饭桌拼成的床上,他母亲个子矮小了些,这‘床’是可以睡下她一个人的。江天浩还有个弟弟叫江城,但他是很少回家住的,他住学校宿舍比住家里头多得多。

今天江水生父子回来的早了些,母亲苏氏坐在台阶下择菜,见他们二人回来了:“今儿这么早回来了,饿了吗?我锅里还有两个地瓜,你们去拿来吃吧。”

江水生从角落拿过水烟筒吧嗒吧嗒的抽着,江天浩也是饿了,去锅里拿了个地瓜站在廊下吃,这一路走回来,他便知道父亲有心事。

一筒水烟抽完后,江水生清了清嗓子道:“孩子他娘,董事长让我们一家子收拾收拾今夜去他吃顿饭。”

苏氏择菜的手一顿,心弦一紧,哭丧着脸道:“你……你该不会是做错什么得罪董事长了吧,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江水生被媳妇这模样吓得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他历来嘴笨,最后倒是江天浩按着母亲的肩膀宽慰道:“娘,爹没做什么,他只是救了一个人,董事长估计是要谢谢他吧。”

“救人,救了谁啊?董事长竟然会请你去他家吃饭?”

江水生闷闷道:“救了他闺女……”

苏氏蓦地瞪大眼睛,菜篮子倾倒下来,青菜洒了一地。

日暮西垂,傍晚时分,二月的夕阳带着潮湿水汽,谢蕴与牧千桦站在医院走廊外头说着话,谢蕴手中还夹着一根香烟。牧千桦在他身旁道:“码头上的人都十分兴奋,还说江水生的儿子可能要来顾家当驸马爷了。”

谢蕴将那残烟丢到地上用皮鞋碾了一下,像碾什么仇人一般,后鄙夷道:“他们,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