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满院热闹归于寂,天下宴席终须散

这时候,阳不刚已经到XJ去参军,阳不慧到县城肉联厂打工去了,阳永红、阳永兰正在读初中,阳天汉已经去云南打工,阳维子、阳美子已经要出嫁了......

曾经热闹非凡、人丁兴盛的阳家院子,正如这个国家改革开放的进程一样,思想解放,追求变革,年轻人再也不要被束缚在一亩三分地上。

于是年轻人们纷纷外出打工,广东、深圳、江浙是他们的首选,偌大的阳家院子逐渐回归到了它应有的宁静。

作为长房长孙,阳东升在这群孩子面前就是老大哥,就是孩子王,平日里大哥大姐都在外打工挣钱,一旦过春节,一句“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买不着火车票,站几天几夜也要回家,春运把大家从五湖四海召唤回来。

阳家院子便又恢复到以往“人丁兴盛”的状态。当所有外出的年轻人都回来,才感觉到热闹,可以说拥挤,一大家子人住在个宅子里面,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一派烟火人间。

小孩最喜欢过春节了,不仅有大人们带回来的牛肉干、饼干、曲奇、方便面、罐头、水果罐头,还可围观一堆哥哥姐姐打甩二升级,四个人打牌,一院子人当军师;一上酒桌子,一堆大人喊拳划拳,阳鼎天好客,喜欢当酒司令,从中午喝到晚上,晚上接着喝,姐姐嬢嬢就围着炭火炉子,剥瓜子花生吃着谈天,晚上放烟花、鞭炮,关刀丘两面噼里啪啦,你来我往,似乎要争一个输赢。

每天杀鱼宰鸡从大年初一直到大年初五,然后年轻人各自背上行囊,拿起行李,背井离乡,外出打工、上学、回归行伍,阳家大院从一锅沸水又恢复到一潭死水的状态。

这种大团圆的热闹的和谐,慢慢也随着各自成家立业,而分崩离析。

爷爷着力培养阳东升的二叔、幺爸,不过二叔确实没有读书的天份,还有点障笨,农村人称这种人叫“天棒”,好的没学会很小就学会了抽烟,没钱抽烟就捡烟屁股抽,卷树叶燃。

有次点烟的时候,没注意打火机火量开到最大,一打火机火焰突然蹿起来,把他潦草的头发燃起来了,二就二在他还没察觉到,还在一咂一咂的专注的点烟,幸好阳不平在跟前,一杯浓茶冲着他燃成火球的头泼去,才没至于烧成秃子。

还有一件事,二叔没事喜欢乱嗑东西,有次一愣神把本要塞进嘴的青杠树籽,塞到鼻孔里面,青杠树籽圆润光滑,经过他的一顿挤压,非但没把籽弄出来,还把鼻孔弄得发炎,又红又肿,青杠树籽在鼻孔中固定得更稳当了。

正当全家人都犯难的时候,二叔自身脾气暴躁起来,去招惹阳不平,动手要打。

结果没得阳不明起手,阳不平一个耳光呼过去,沿着阳不明的头煽出去旋转的方向,青钢树籽从鼻孔里夺空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阳不明正待动手还击,才发现鼻孔一空,呼吸通畅,方才作罢。

这可能也是阳不平、阳不明两兄弟未来的主旋律,阳不明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可阳不平也是见招拆招,偶尔竟然为一些蝇头微利而大打出手。

往往就是老大阳不平为这个大家庭作出了巨大牺牲,阳鼎天为了扶持这个不成人形的二儿子阳不明,把家当多半给了阳不明,结果阳不明自鸣得意,得了便宜还卖乖,让老大阳不平觉得自己付出的牺牲不值,而且感到心寒!

言归正传,阳不明真没有正形,学啥也不成,到得二十几岁的年纪难找媳妇,谈了好几个都谈不拢,场口刘家有个姑娘算是比较靠谱的,但阳不明又嫌弃人长得本分、有点呆傻,最后找了一个高洞子曾家的媳妇。

为讨这个媳妇,阳鼎天把家底掏空了,还把阳不慧多年在外打工寄往家里的钱都搭进去了,同时分了一间灶房、一间堂屋、一间卧室、一间养殖房给阳不明,家具都置办停当了。

大家都觉得这个媳妇不太靠谱,可阳不明就认准了,可谓是臭味相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