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普通的江水鱼，这是我李欢声亲自烤的野生乌江白条！”
“肉质鲜美，入口顺滑，就连这鱼刺，都脆爽可口。”
“啧啧，这般滋味，给个神仙也不换呐！”
李欢声吃完一整条烤鱼，异常满足的感叹道：
“当然，若是此刻有酒就更好了。”
“烤鱼配酒，越喝越有嘛！”
说着，好似不经意般，顺手在腰间一摸，
“咦？”少年语气惊喜道：“还真有壶酒！”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造型精致的白玉葫，在篝火的照耀下，玉葫发出暖白色的光辉，看起来颇为不凡。
拿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
当即拔掉酒塞，凑到鼻子轻嗅。
香味四溢，只是闻着味儿，都让人感到飘飘欲仙了。
“哈哈好酒！”
李欢声眼前一亮，放声大笑，然后仰起头，准备往嘴里灌。
绝世美酒当前，他才不管这酒是不是从某人身上顺过来的，喝了再说！
“不可！”
一直冷眼旁观的季如风见状，终于按耐不住了，急忙阻止道：
“那是帝流浆所酿的剑酒！凡人若是误食，必然爆体而亡……”
他的话还未曾说完，少年手快嘴快，早已将白玉葫中自认的佳酿，季如风所说的剑酒，倒进了嘴巴里。
“咕咚~咕咚~咕咚~”
连吞三口酒的少年满足的抹了抹嘴，这才扭头疑惑看向紫袍青年，
“什么浆？”
“……完了。”季如风喃喃自语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哦不对，他原本眼睛就是闭着的。
见他脸色难看，李欢声嗤笑一声，正待说些什么，下一刻，只觉得醉意狂涌，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了下去。
……
等李欢声再次清醒，发现三头鱼鹰正围在他身边交头接耳，呜呜哇哇地说着什么。
见他醒来，立马闭嘴不言，略显惊惧的看着少年，齐齐后退了一步。
李欢声没去管它们，他坐起身子，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看向身旁手里握着那枚白玉葫，直愣愣傻站着的紫袍青年，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问道：
“你说这是什么酒来着？滋味真不错，够烈！”
他朝青年伸出手，“那个，你这酒再让我来两口，先前你砸坏我祖传渔船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季如风纹丝不动，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神色复杂道：“你有大古怪…”
“吃了我的剑酒，竟安然无恙……”
要知道，这帝流浆所酿的剑酒，凶烈无比，霸道至极，连他都不敢多喝。
却不曾想，被眼前这个凡人少年喝了三大口之后，竟只是小醉了一会儿！
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所谓帝流浆，乃月之精华，采之极其不易，天时地利，缺一不可。
酿成可增发剑修剑气的剑酒，更是大不易。
季如风这壶剑酒，乃机缘所得。
他曾助一位丹师，斩杀了一头吞天金蟾取得妖丹，那位丹师为了谢他，赠了他这壶剑酒。
李欢声见他不愿将酒葫给自己，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
“你这人忒不爽利了，不就是喝了你几口酒，至于咒我死么？”
季如风：“……”
李欢声并非贪图一口好酒，毕竟他又不是酒鬼。
他只是觉得，自己好歹得从这个他费劲巴拉从水里捞上来的家伙身上，榨点什么出来。
不然，自己沉尸江底，可怜的渔船死不瞑目不说，捞人时所使的力气，也通通白费了。
嘴上虽然表示着不满，可李欢声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赚大了！
此刻。
他感觉身上热乎乎的。
先前在江里折腾许久所带来的疲惫感，一扫而空，浑身充满了力气，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
除此之外，原本因长时间在江上打渔，被江水的水气湿气侵蚀后带来的关节炎和痛风，也通通痊愈了。
他再也不用花钱去找郎中针灸啦！
这不是赚大了是什么？
李欢声喜滋滋的表情，被季如风看在心里。
他不知这少年为何如此开心。
但他却愈发确定，这少年身上一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可惜，如今的他，只能看出少年古怪，却不能寻到其古怪的根源所在。
不过，从这少年喝下剑酒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来看。
这凡人少年，一定具有修行资质。
且这份资质，怕是不弱于曾经的他自己！
季如风道：“少年，我且再问你一次，可愿拜我为师，学习修行之法？”
正感受体内变化的李欢声闻言，翻个白眼，
“拜个鱼鹰，一边玩去！”
“……”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吐出后道：
“罢了。”
吃瘪的季如风，不再多言。
转身离开，很自觉的去往他那堆篝火旁坐下。
……
翌日，天光大好。
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李欢声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心情相当不错。
昨夜有烈酒暖身子，哪怕是露宿野外，也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让三头鱼鹰自己前去觅食玩耍，李欢声打算独自去附近码头集市上，走上一遭，打探打探水货行情。
然后去县城逛逛街，购购物，顺道再去勾栏里听听小曲儿什么的。
吃饭的家伙事儿渔船无了，还得想办法再弄一艘来……
古代年轻渔夫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山川江河，自然美景欣赏不成，那就另想法子取悦自己。
嘴里哼着小曲儿，走了一段黄土路的李欢声，猛然回头。
他望向身后不远处的紫袍青年，挑眉道：
“你跟着我做什么？”
闭着眼睛走路的季如风，脚步不停，冷声道：
“季某自有季某的去处。”
李欢声笑了笑，“随你，别再缠着我就行。”
旋即加快步子，朝着记忆中的码头市集位置走去。
很快，便将看起来高大，但经过昨日那一摔，变得弱不经风的季如风远远甩在了身后。
……
草堂渡口。
这里是乌江沿岸众多小码头之一，附近有一座县城，名为武安县，是一座小县。
李欢声的最终目的就是在那个人口不足十万但却格外热闹的小城。
在八百里乌江上混迹多年，李欢声对这附近大大小小的数百个码头，早已熟记于心。
这武安县，因距离那处平静的水域最近，故而李欢声来的次数最多。
先去草堂渡那边转悠了一圈，问清楚了现下鱼价几何，李欢声没有过多的停留，搭乘前往城里送货的马车，赶在晌午之前，来到了武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