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番外137 有他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担心

莫冷殇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甚在意的样子。

许慧凝不太满意他这个回应，拿起筷子，想夹菜又没多大兴致。

倒是莫冷殇抬眼，看着她：“我也看到了。”

莫冷殇递给她一罐牛奶。

许慧凝看了眼，不记得自己刚才点了。

“你刚才回头的时候，我起身拿的。”他不咸不淡地解释，还替她拉开了拉环。

“我怎么没注意。”许慧凝喝了一口牛奶。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但许慧凝觉得，他每次这么笑，都没什么好意，就像是一种嘲笑。

她把牛奶搁到桌上：“你又笑什么？”

他不回答，但笑得更明显。

许慧凝：“……”

……

吃完饭结账，老板娘过来：“一共十六块。”

不过老板娘眼拙，竟然把莫冷殇认成她的哥了。

莫冷殇掏钱包的动作一顿。

许慧凝扯了下唇角，刚想跟莫冷殇要零钱，他却拉着她就走。

许慧凝追跑了两步：“还没给酸奶的钱。”

莫冷殇摆着脸不说话，只是把她带离了餐馆。

老板娘一头雾水。

这个人是长得帅，但脾气不太好，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搞得跟谁欠了他钱一样。

许慧凝最先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阴着脸，后来明白了。

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想到刚才在饭桌上他嘲笑自己的样子，她有种翻身农奴把主做的愉悦。

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哥，你说咱们要不要买点水果上去看外婆？”

旁边的水果摊摊主热络地说：“买点吧，天气热，买水果篮送病人刚刚好。”

莫冷殇侧头看她，看她得意洋洋的德行，要笑不笑，更像是恼羞成怒。

只说了四个字：“小人得志。”

许慧凝心里得意，却在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汪俊宸时，笑容淡下来。

瞬间，看那些水果都没有了购买的欲望。

汪俊宸闻声转头，隔着一段路，也看到了许慧凝。

却也看到她撇开头的动作，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过来。

许慧凝放开了莫冷殇的手臂：“我先上去。”

莫冷殇倒也没挽留她，估计是看出来她不想见汪俊宸。

对于莫冷殇跟汪俊宸打招呼，许慧凝知道自己如果出言阻拦，是没有道理的行为。

毕竟，他跟那人没有深仇大恨。

……

许慧凝乘电梯回到病房，沈曼心也在，或者说，沈曼心是在特意等她。

见她来了，沈曼心从椅子上起来，目光殷切地看着她：“凝凝，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许慧凝不想外婆担心，点头，跟着她去了走廊一处角落。

“前几天，他给我打电话了。”沈曼心提起汪俊宸时，也有着避讳。

她看着许慧凝：“他跟我说……当年的事，他不知情，妈当年带着你回D市时他还因为工伤住在医院。”

沈曼心说得语无伦次，许慧凝其实没听懂多少，对母亲跟汪俊宸的过去，她本就不清楚。

“那是他们上一代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曼心看到许慧凝冷漠的神情，当汪俊宸在电话那头，跟她说‘对不起’，她心中也难耐苦涩。

尤其是在汪蓓英来A城找到她之后，跟她解释了她们母亲跟他当年那些误会。

她除了不敢置信，只剩下迷茫。

沈曼心伸手，想拉住许慧凝的手：“凝凝……”

许慧凝不着痕迹地避开：“这些事，你没必要跟我说，我去看外婆。”

说完，转身就走了。

沈曼心想要喊住她，旁边，电梯的门开了，她看到上来的莫冷殇，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抬头看向莫冷殇，有些事许慧凝不愿听，她只能跟莫冷殇说：“凝凝那边——”

沈曼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莫冷殇点头，声音低沉又极具说服力：“你放心，我会处理好。”

“好。”沈曼心刚应下，又听到他道：“你回酒店好好睡一觉，我们今天不打算走。”

虽然他说话的口吻，让她几乎感觉不到对表姐的尊重。

但沈曼心还是因为他而安下心：“那凝凝，麻烦你照顾了。”

……

外婆看到刚出去一会儿的人又回来了，摘下老花眼镜：“又跟你姐姐吵了？”

“没。”许慧凝拿起一个苹果，“我帮您切个苹果。”

老人家却拉住她的手：“坐下，没有吵，怎么板着一张脸？她跟你说，你爸爸的事情了？”

“那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但你还是在介意。”外婆叹息，看着她：“你这趟回国，难道真的跟他们一点也没关系？”

许慧凝回答得很快：“我只是不想让冷殇难做。”

老人家也不逼着她承认：“人都是感情动物，偶尔的退步不是怯懦，如果把事情都闷在心里，迟早憋坏自己。”

许慧凝张了张嘴，但话却又咽了回去。

老人家笑着打趣她：“再说，你现在不是有小殇护着，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莫冷殇，许慧凝唇边挽起一抹笑，像是羞涩又像是信赖：“有他在我身边，我确实，什么都不担心。”

……

莫冷殇进病房时，许慧凝刚洗了苹果从洗手间出来。

对于汪俊宸，她不问，他也只字未提。

老人家说自己没事了，让他们回A城去。

莫冷殇拿过水果刀，主动揽去了削皮的工作，一边削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刚才已经让秘书在这边订好房间。”

他的左手握着苹果，右手拿着刀，削皮的动作熟稔又细巧。

许慧凝的目光落在他那双手上，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偏向于白希的肤色，手的轮廓跟骨骼都很好看。

她想起这双手搭在自己肩上时的感觉，沉沉的，却让她产生很深的安全感，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依赖。

莫冷殇其实没让秘书预订酒店，在病房那么说，不过是应付老人家的。

晚上他们住的还是上回的五星级酒店。

许慧凝脚底被玻璃片扎伤，还没有彻底好，晚上洗澡时弄湿了伤口，翘着脚在卫浴间喊莫冷殇的名字。

莫冷殇开门进来，二话不说，左手臂搁在她的腿弯处，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许慧凝在他的呼吸里闻到了烟草味，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他穿着敞开领口的衬衫靠在窗边抽烟的模样。

许慧凝被莫冷殇放在主卧的大床边，他一时没找到药箱，跟服务台打了电话，对方立刻派人送上来。

她躺在浴缸里的时间太久，伤口被泡得泛白，但脚被他握在手里时，许慧凝瞬间忘记了疼痛。

她想起了那次在拉斯维加斯，他也是这么细心地帮她处理伤口。

不知为何，沈曼心、汪俊宸的名字突然窜入她的大脑。

她以前从没碰到过这种事情，太过戏剧化。

但她却做不到像电视剧女主角那样，得知真相后，立即跟父母抱头痛哭。

她有的只是憋在胸口、说不出来的情绪。

莫冷殇替她擦好药，站起来转身去放药。

刚要盖好药箱，身后，被人轻轻地抱住。

他侧头：“怎么啦？”

“就这么待一会儿。”

类似的话，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也曾这么对她说过。

那晚，他莫名其妙开车去找她，硬是逼她下楼去，最后把她搂进怀里，躺在车里闭着眼还不让她动。

当莫冷殇拿着药水转身时，许慧凝看着他的背影，修长又宽厚。

也许是自己压抑了太久，想要去拥抱他。

她起身，上前两步，从后面，伸出双手圈着他的腰，把头枕在他的背上。

莫冷殇真的没再动，任由她这么抱着，也没有多问她一句。

许慧凝收了手臂，脸颊隔着衬衫布料贴着他的身体，忽然开口：“什么时候也给我一次机会，保护你。”

“你想要怎么保护我？”难得，莫冷殇顺着她的话玩味地反问。

许慧凝搂着他：“你怎么做的，我也能做，任何时候，不要低估女人的能力。”

莫冷殇轻笑了声，他只要稍稍动动，都能感觉到后面紧紧挨着自己的脑袋。

她不服气说：“你又嘲笑我。”

“……没有。”

“就有。”许慧凝的脸蹭了蹭他的背，像是破罐子破摔地感叹：“你就当我蚂蚁撼大树，笑吧。”

莫冷殇拉开她的手，转过身来，两人的距离不到一步。

他低下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总会产生默契。

许慧凝踮起脚，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却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许慧凝等了良久，睁开眼，发现他正望着自己，嘴边是淡淡的笑意。

加上白衬衫，有种风光霁月的别样味道。

她也没有被戏弄的羞恼，只是又紧紧地抱住了他。

因为太突然，他的身形晃了一晃，手及时撑住了后面的书桌。

“今天晚上怎么这么粘人？”他原本低沉的嗓音，多了一些轻松跟玩味。

许慧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纠结自己良久的疑问：“下午在医院门口，他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好好照顾你。”莫冷殇的回答轻描淡写。

许慧凝却不太信：“没有说别的？”

“你想让他说什么？”莫冷殇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她用的是花香类洗发水，他一低头，便闻到很清淡的馨香，“他来这边，是想看望你外婆，不过，临时有事，赶回首都去了。”

“你怎么从来不主动问我跟他之间的事？”

“你想让我问？”

许慧凝点头，但随即又摇头，靠在他怀里。

熟知了他的性子，倘若他问个不停，才属不正常。

他不问，不是不关心她，而是给她足够的空间。

在此之外，他早已替她挡去了外界的风风雨雨。

拥着他时，许慧凝觉得自己所有的冷漠都可以卸下：“我也不知道，对他们，该抱有一种怎么样的感情。”

“他的姐姐说的没错，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是跑到国外去就能解脱，他们找不到我，自然会去烦你，昨天晚上睡觉时我也想了很多，虽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们，但我也不会再去逃避，让身边的人受累。”

莫冷殇抱着她的力道加重：“每天晚上睡觉，你都想这些事？”

许慧凝听到他的声音，心情就像是拨开云雾见天日，搂着他的腰：“想最多的是人，你知道我想的是谁。”

他的胸腔微微震动了下，低闷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我知道什么？”

“……你心里清楚。”

*

汪俊宸接到电话，赶回首都时已经是晚上，直接去了医院，见到了等在病房里的张家人。

可能因为张澜年轻时被逐出家门，所以跟这些堂兄弟并不亲厚，但这一次却团结得像拧成了一股麻绳。

汪俊宸到门口时，刚好看到一位张家媳妇坐在床边安慰已经醒过来的张澜。

“你放心，咱们张家还有人在，有什么事，大嫂替你做主。”

汪俊宸听到这句话，太阳穴一阵刺痛。

张家，张澜的大堂兄张德沛已经过来：“回来了？我有话跟你说。”

张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这些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投身官场。

其中不乏汪家的帮忙，就像是依附在汪家这棵大树上的菟丝草。

所以，一听说汪俊宸要跟张澜离婚，张家就像是发生了六级地震，忙不迭地赶到医院来了。

汪俊宸现在没多少精力应付张家人，两人走出一段路，他便开门见山：“说吧，什么事。”

张德沛皱了皱眉头，可能对汪俊宸的态度颇为不满，但也没因此发作：“你真要跟张澜离婚？”

汪俊宸没说话，但态度已经摆在那里！

“怎么，你现在找回你的私生女，连跟张澜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都不念了？”

‘私生女’三个字刺痛汪俊宸神经。

他听到张德沛继续道：“你急着跟张澜离婚，是想要给她们母女腾位置？”

“谁跟你说，那是我的私生女？”

张德沛没想到汪俊宸会纠结到这个称呼上：“难道不是吗？我不记得你跟张澜生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汪俊宸的语气顿时冷了很多：“等她出院，你接回张家去吧。”

说完，打开门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