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抵达零陵

刘备军浩浩荡荡，步履如雷滚滚。

向朗、文布、邓凯、甘宁、沙摩柯等相继投来，队伍越来越雄浑、壮阔。

刘备每天都会宴客，每天都会有新面孔加入。他们渐渐汇聚成一股旋风，即将席卷岭南。

赖雄舒适地躺在马背上，大袖凌风，信马由缰。偶尔神游天外，好不自在。

“子云，快到零陵郡了！”张飞嚷嚷着，嚷嚷着，声如洪钟大响。

“知道了，知道了，等到了零陵郡，我一定好好招待你。”赖雄耳朵都要起茧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俺可没有要挟你。”张飞洋洋得意道。

“嘿，我要是连朋友都招待不好，以后还怎么在零陵郡混日子。”赖雄和张飞相视一笑。

“大哥准备设宴，要不要俺带你过去？”张飞挤眉弄眼，明显是想借着陪伴赖雄的缘由，好好地吃一顿酒。

“不去，照这样的吃法，还没到岭南，我军的精气神都得喝趴下。吴巨兵不血刃拿下我军万众，传扬出去我等岂不是成了中原之耻？”赖雄向来随心所欲，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为难自己，拒绝起张飞自然是得心应手。

“呸呸呸，别说这种丧话，吴巨算什么东西，俺抬起脚便能踏平苍梧，子云你走着瞧好了！”张飞连连摆手，闻着酒香去了。

“要不，咱们先行一步，返回零陵？”赖雄忽然有点嫌弃队伍行进太慢，他都有点无聊了。

大军行进一天能走几十里，都算将士们勤快。

辎重的存在，严重拖累队伍的速度。但刘备无法在荆南征召足够多的劳役，只能派遣军士运输。不幸遇到打劫的蛮族、宗贼，他们不至于手忙脚乱。

“好主意，俺去和大哥说一声。”张飞扬了扬手，步态慷慨。

赖雄闲适地躺着，稳若磐石。

“子云，军师叫你过去一趟。”

赵云奔马传讯，态度恭谨谦逊，却差一点把赖雄整破防。

“真是的，啥时候我也这么忙了，我在军中一点职务都没有啊。”赖雄不情不愿地溜过去。

徐庶正侃侃而言，给诸将分配任务。刘备主要负责招待投奔的士人、猛将，徐庶则是承担起军中的一切大小事务。

“子云，你来了。现在我们的队伍越来越臃肿，行进速度实在快不了。我决定向主公进谏，水陆并进行军。”徐庶忙里抽闲，和赖雄搭了一句话。

“确实，我军需要了解水道的通航状况，我觉得甘宁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要给他配上几名滩师即可。”赖雄举荐道。

甘宁麾下都是上好的水手，水性毋庸置疑。所谓滩师，则是熟悉水域与礁石者，护舟出滩，其名则为滩师。

湘水在衡山以下为下游，地势平坦，河水平稳，沿河沙洲断续可见。上游水急滩多，沿途还有大大小小的湖泊，行船需要领航员。

徐庶没有直接回答赖雄，而是继续分派任务。等到他忙完了，身边的将军也都逐一派遣出去。

“水路转运关乎南下大计，甘宁行事乖张，值得信任吗？”徐庶直言不讳道。

“张翼德身上的匪气还轻吗？”赖雄反问一句。

徐庶面色幽幽，默然片刻：“好，那就他了。我决定再派遣一人跟着，子云觉得谁最合适？”

赖雄认真想了想，回答道：“伯苗近来无事，他去最合适。行船沿途还需要沟通各郡县，甘宁不擅长和官府打交道，说不定还会惹出一点事情来。伯苗能从善处理，元直可以信任他！”

徐庶的脸上，满是专注之色：“善。”

接下来徐庶又问了一些荆南的地势问题，以及当地的郡望，赖雄对答如流，一气呵成。

“零陵郡守刘度，我父亲能搞定。只要小心长沙郡守韩玄即可，他这个人小肚鸡肠，经过他的辖地，很可能会被索要一点过路费。”赖雄耐心地补充着。

徐庶通过这些情报，逐步地调整自己的策略，将每个人都安排到最合适的地方。

等到方案拟订成功，他如释重负地感激道：“辛苦子云了。”

赖雄望着疲惫的徐庶，温和地给他倒了一杯香茗：

“元直，你别什么事都操心。简雍、糜竺、向朗都可以为你分担，我真怕你还没有到岭南，身体便垮了。”

徐庶浅呷一口香茗，含笑道：“其实我最希望子云能来帮忙。”

赖雄白了徐庶一眼，真切地叮嘱道：“元直，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徐庶清楚地知道赖雄闲适的性格，随口一提根本没有强求。

“对了，元直知不知道近来都有谁投奔皇叔而来？”赖雄几乎不过问营中的事，这次罕见地提起了。

徐庶拿出了一份整理好的名单，毫不避讳地展示给赖雄。

赖雄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寻找着，还真找到了几个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如霍峻、傅肜等。

霍峻还带来了上百部曲，在荆州地区小有名气。傅肜的名字处于名单的末位，毫不起眼。

赖雄继续举荐霍峻和傅肜，在徐庶心里留下了一个好的印象。至于他们的造化如何，还得靠着功绩说话。

“这两人我都记住了，待到时机成熟，便引荐给主公，主公绝对不会埋没英才。”徐庶脱口而出承诺道。

“有元直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赖雄笑语盈盈，心情舒畅。

现在刘备军的队伍越来越臃肿，越来越考验一个人的管理水平、统帅水平。

徐庶的能力，得到了完全的释放。赖雄认为，这还不是徐庶的极限。

没过多久，徐庶上报了行军方案，刘备简单看了看便通过了。

大军正式兵分两路前进，速度提升了三成有余。

张飞特地向刘备进谏道：“子云思家心切，俺决定先行护送他到零陵。”

刘备想了想，答应道：“这是人之常情，子云有翼德相伴，我也放心。”

赖雄和张飞集结了五十骑，浩浩荡荡地奔向零陵。

马蹄轻快，风驰电掣。

赖雄日行三百里，一点都不觉得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