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远接完电话整个人跌坐进椅子里,眼睛空洞地望着不明方位,脑子里还在回响着刚才的电话,自己在做梦?还是脑子出现幻觉了,想到这他下意识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一阵尖痛从舌尖传递给大脑,随之而来的一股腥咸的味道。疼痛让他回归了现实,一下从转椅上弹跳起来,更顾不上流血的舌头,眼睛的转动速度简直比蜗牛还慢,当眼睛看到手上的手机的时候,动作猛然像闪电一样快速,虽然手指颤抖的几次才划开了屏幕,手指颤抖地更加厉害,翻找了两遍才找到要打电话的人,虽然声音带着颤音,他自己都不知道表达清楚没有,对方却听清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在电话挂断之前,好像还在提醒他并嘱咐开车注意安全。听到这南风般的话语,被刚才北风吹哆嗦的身体,才变的稍微稳定。在心里开始给自己鼓劲“一定要挺住,坚强,一定会没事的。”
挂断电话不敢在愣神,抓起西装,手包就往外走,边往外走边喊过文秘,在走出公司前把工作交代清楚。
握着方向盘,脚一下就踩到了油门的最高点,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公司的停车场。公司的保安伸着手想强行拦下,一眼就认出了是经理的车子,看着惊人的车速,第一个反应就是看看车里是不是本人,又考虑到自己生命安全,不敢站在路当中,只能站在马路边上伸长脖子,人还没有看清楚车已经开过去了。保安呆愣愣地看着,汽车的影车心里开始怀疑:“从来没有看到过经理开这样的车,不会是车被盗了吧。”保安不敢再撒癔症,急忙跑去找领班查看经理的去向,好尽快做出报备。
志远的汽车开在路上速度也是惊人的,一路超车有缝就钻,能争取一分不拖延半秒,车子开的猛的被那些急忙躲避的司机,打开车窗冲着汽车的尾巴大骂,其实骂人的人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他所发泄的也就他自己听见,抢道的人汽车尾部都看不到了。
志远还在不停地变换着车道,他知道他已经几次违规了,现在他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要到了医院,就是吊销了他的驾驶执照,他现在也必须这样做,因为有比这个更重要是事情,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他也知道被他抢了道的人,正在背后大骂,但是他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
志远的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如果正对上阳光,真怀疑他是小兔子的眼睛。此时的志远就像战场上勇猛杀敌的将军,为了杀出一条血路,什么在他的眼里都不是障碍。如果要用笔去勾画他的路线,那简直就是一个S形状的,要不是设计的车不能飞起来,如果可以他早在车顶上飞行了。
穿着白大褂,站在医院门口的路雅,身体向前倾着,头好像要离开身体,脚不停地敲击着地面。
路雅接完电话脸色都变了,把自己的工作交代了一下,一边往楼下跑一边给外出接诊的医生打了个电话,知道他们已经到达医院附近了,听到这样的消息,下行的按钮被她按动的反应失灵。路雅的心就像有东西抻拽着,心跳的速度在快速上升。
路雅心里正15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时候,远远看到一辆脱了缰的汽车,在向她猛扑过来。怪不得人们常说,人在着急的时候智商为零,果然不假她整个人都忘了躲闪,脑子里不靠谱地出现怪像,竟然影像出电视剧里的画面,嘴里还在自言自语:“不会遇到拍电视剧的吧。”如果平时也是这样开车的,那真是太危险了。医院门口车流,人流这样多,他也敢这样....正在她想着怎样投诉这人的时候,汽车在她身边猛地刹住车,因为踩刹车过急,过猛,车轱辘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汽车轱辘的痕迹,车子颤抖了两下喷出一股气息终于停稳,颤抖声还没有完全停下,车门就“彭”的一下打开了,随着开门声志远的头从敞开的车门里,急匆匆地从车里钻出来。
看着自己准备投诉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夫,路雅把嘴张成了0型,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竟然是你,你什么时候开车变得这么疯狂了?也学会飙车了,很危险的!”下一个想法就是,担心自己妹妹的安危了。
看着路雅一脸惊恐的样子,志远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脸:“额,不是有意的,以后不会了。我这不是着急赶在救护车之前达到嘛。”
看着领带歪斜,衬衣的扣子只系着最后两颗,头发凌乱就像刚遭受了台风的洗劫,整个人一副被打劫的模样。再听到志远的一席话,才想起自己为什么站在这的原因,原来妹夫飙车是有原因的,为了自己的妹妹,竟然急成那个样子,刚才在心里指责的话,一句都没有了,心里还暖暖的有些感动,说出来的话的语气都变了:“你去停车,救护车马上就要到了。慢点来得及。”
志远刚站在路雅的身边,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响着刺耳的鸣叫,闯入他们的视线。和救护车并列行驶着一辆出租车,也在玩命地和救护车争道,几次较量之后,救护车司机知道自己方向盘上挂着的重量,只能把道路让给了出租车,嘴上却声讨着提高全民素质的倡议。
出租汽车司机不知悔改地在救护车前面猛钻着。
等着救护车的志远不由的握紧了拳头,牙咬在了一起,腮帮子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凸起着。他在心里发誓如果这辆车停在他眼前,他一定要把司机撕为两段,再用拳头把发动机砸一个坑,看他以后还敢和救护车抢道。
谁没有说嘴就打嘴过,就是心里想的事情也会实现。志远刚想到制裁司机的办法,出租车就喘息着停在了他们身侧,从打开的车门里走出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岳父,岳母。志远的嘴巴半张着,眼睛要不是眼眶当着,估计早就贴到车玻璃上了。志远面对着老人竟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毒誓,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出租车早已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