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瓦棺和尚

泉州瓦棺和尚，在德山为侍者。一日，同入山斫木。山将一碗水与师，师接得便吃却。山曰：“会么？”师曰：“不会。”山又将一碗水与师，师又接吃却。山曰：“会么？”师曰：“不会。”山曰：“何不成褫［1］取不会底。”师曰：“不会又成褫个甚么？”山曰：“子大似个铁橛。”

住后，雪峰访师，茶话次，峰问：“当时在德山，斫木因缘作么生［2］？”师曰：“先师当时肯我。”峰曰：“和尚离师太早。”时面前偶有一碗水，峰曰：“将水来。”师便度与，峰接得便泼却。

（云门云：“莫压良为贱。”）

【注释】

［1］成褫（chǐ）：宝祐本“褫（chǐ）”作“禠（sī）”。依《禅宗大词典》作“成褫”，同“成持”。成持，扶持长成。宋代刘克庄《卜算子·惜海棠》词：“尽是手成持，合得天饶借。风雨于花有底雠，着意相陵藉。”《敦煌变文集·无常经讲经文》：“劝即此日申间劝，且乞时时过讲院，莫辞暖热成持，各望开些方便。”《祖堂集·江西马祖》：“西川黄三郎，教两个儿子投马祖出家。有一年却归屋里，大人纔见两僧，生佛一般，礼拜云：‘古人道：“生我者父母，成我者朋友。”是你两个僧，便是某甲朋友，成持老人。’”

［2］当时在德山，斫木因缘作么生：旧校本标点为：“当时在德山斫木，因缘作么生？”冯博士1997年版改为：“当时在，德山斫木因缘作么生？”故冯国栋《〈五灯会元〉校点疏失类举》：“斫木者乃瓦棺和尚，非德山宣鉴，故此处之‘德山’是地名。”为了防止将“瓦棺和尚”误会为“德山”，冯博士提出全句当点为：“雪峰访师，茶话次，峰问：‘当时在德山，斫木因缘作么生？’”旧校本标点有误，冯博士分析也正确，只是针对的版本不是1984年苏先生原版。任连明、孙祥愉《中华本〈五灯会元〉句读疑误类举》针对的是2011年重印版，标点与1997年版同，故两人提出此句不点断而作“当时在德山斫木因缘作么生”，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