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完全是按照刘美惜的计划进行实施的,当天出发的时候,他故意磨蹭了时间,提前给车子做了点手脚,车子到河间村附近抛锚,石磊又忙着检查,修车,再次浪费了很多时间,最后表示修不好。
剩下的情况,就跟实际发生的一样,有王胜做内应,几个人“顺利”被安排到了老院那边。
刘美惜本来的目标,其实也不是诗蓝,公司另外两个女孩,家庭背景很普通,按她的设想,老院那边三间能住人的房子,石磊单独一间,自己和诗蓝一间,另外两个女孩,就住到老屋里。
但诗蓝不习惯跟人一起睡,这就导致刘美惜的计划出现变动,但她不敢说破,最后就是诗蓝成了倒霉蛋。
说到这里,我也感觉一阵后怕,那间老屋,不针对任何人,谁进去谁倒霉。我为了给诗蓝帮忙,不揣冒昧,连着在老屋住了几天,现在是找到了真相,不然的话,等我身上长出了纹身,也是一头雾水。
这时候,我对刘美惜的印象越来越差劲,这个女人心机深,而且心也狠。因为我中间一直在插手这件事,让她不安,为了尽快把诗蓝先弄过去顶替,解脱自己,她还专门找到王胜,询问有没有什么药物,能加重诗蓝的心理幻觉。
王胜把事情说完,面如死灰,他不是担心自己和刘美惜的阴谋失败了,他只是觉得,这件事被拆穿,没人再去顶替,小贝的命,或许保不住。
我起身把诗蓝喊到了一旁,小声问道:“现在事情清楚了,你打算怎么办?刘美惜那边,该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诗蓝轻轻叹了口气:“一个为了女儿,一个为了自己的命,不能说他们做的对,但换了别的人,可能……也会这样选择。”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有再发表意见。而且,现在事情虽然完全弄清楚了,但最终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诗蓝,小贝,刘美惜,再加上我,其实都还在危险中。
我觉得,这件事只有白老太太能解决了。
我驱车赶回了市区,这些天一直住在河间村,没有去打扰白老太太,老太婆在原来的地方住习惯了,出去呆了几天,现在已经回到了住处。我见到白老太太的时候,对方直接就要把我朝外面赶。
“那件事,我告诉过你,不要去管,你为什么不听?我帮不上忙,你赶紧走吧。”
“老太太,这事只有你能帮忙了。”
我把自己获知的情况,大概说了说,白老太太反正也有点不自在,找人顶替的主意,最早就是她出的,现在牵连进来这么多人,她肯定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老房四周的镇器,都被挖出来了,老房也拆掉了,现在几条人命,都在你手里握着,老太太,不能见死不救啊。”
白老太太翻翻眼皮子,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这个孩子,真能多管闲事,你知道不知道,那个瘸腿新娘是什么来历?”
“我知道,她应该不是普通人。”
“你错了,她根本就不是人。她那条腿,是被雷劈的。她如果是人,就生不出那种怪胎。”
白老太太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瘸腿新娘不是人,和民间所说的妖仙一样。
“老太太,你的意思是……黄皮子?”我想起了诗蓝身上的纹身,又想起自己在老屋小柜子里找到的那团毛茸茸的尸体。那玩意儿当时看起来,觉得恶心吧唧的,现在一回想,多半就是一只黄皮子。
白老太太没办法把事情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她自己也有忌讳。但根据她那两句话,我大概知道,瘸腿新娘肯定在一场天雷中遭了大难,她没有别的依靠,落到那种地步,跟人结婚,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瘸腿新娘最后还是嫁错了人,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命中注定有一劫的时候,即便躲过了这一劫,也躲不过下一劫。
瘸腿新娘不是人,而且死的那么惨,白老太太当初就不想直接插手这件事,只能出出主意。但现在我和诗蓝都被逼的没办法了,除了跟白老太太死耗着,也想不出别的辙。
“老太太,你还是得出手帮帮忙,按我看,瘸腿新娘应该没那么大怨气,她生下来的怪胎的怨气才最重。瘸腿新娘如果真的心胸狭隘,当年王家一口人早就死了多少次了,她自己也不会被活活烧死。王家惨案一出,同村没有谁遭到过报复,要不是那两个盗墓贼挖了王家坟,把怪胎的尸体给抖落出来,可能后面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白老太太沉默不语,她岁数大了,却一点都不糊涂,她身上的责任,也洗脱不掉。
最后,老太太还是松了口,答应跟我去看看。
“明天吧,明天我跟你去看看。”
“老太太,我们心里都急,等不住了,迟早都是去,这种事肯定早解决早省心。”
我连说带劝,直接把白老太太带到了河间村,我们到这儿的时候,夕阳西沉,天眼瞅着又要黑了。
老屋已经被拆成了一片废墟,白老太太在废墟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取出一截香,点燃了之后,用左手的两根手指捏住了香。
这根香缓缓的燃烧,冒出了一缕袅袅直上的烟气。我略懂一点皮毛,知道看香的人,就是根据燃烧出来的烟气来做一些判断。
一般来说,烟气如果比较平稳,那么问题就不太大,烟气越是杂乱,就越是不好收场。
过了有两分钟时间,我突然看到本来如同一条直线的烟气,一下子乱了起来,飘散的四处都是。
烟气越来越浓,而且变的漆黑如墨,滚滚的黑烟在上方盘旋,经久不散。
白老太太一看到这情景,就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