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这里也有经验很丰富的人,等人抬进来之后,立刻上去看了看。我们几个站到了屋子外面,借着这个机会,我听连山说,冯五手下的那个人,外号叫砖头。
这个叫砖头的人,十几岁就开始混迹古行,最初就是个跑腿打杂的,那时候,他是在赵退思名下的店里做事,后来离开,又辗转去了几个地方,然后到了冯五手下,一直干到现在。
也就因为他跟赵退思有早年的那一层关系,才会被争取过来。
我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见到赵退思了,他也没说什么。到了这一步,我其实心里也明白,赵退思当初是想让和我瘸子置身事外,所以专门给了一个错误的地点,说什么草甸子村。
如果我和瘸子真的听了这个虚假的信息,赶到草甸子村的话,最多就是两手空空白跑一趟。
谁知道,机缘巧合,我们俩最后还是歪打误撞的找到了那尊透明石像。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连云海从屋里出来,冲着我们招了招手。
“砖头要见管事的。”
连山父子在这个事件里完全是帮忙,真正主事的还是赵退思,赵退思抬腿就进了屋,我只想获取一些第一手的信息,所以也跟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应该是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一看到赵退思,就显得很激动。
对方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好像突然灌注进一丝活力,唰的彻底睁开眼,两只手不停的颤抖,喉咙不断的蠕动,嘴巴开开合合,像是要说什么。赵退思怕他一激动一下子过去了,一步走到床边,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激动。
“放心,放心……家里的人,你都放心,我来负责。”
赵退思现在也没什么可安慰对方的,对于一个快要死去的人来说,可能牵挂的就是妻儿老小,赵退思郑重其事的表示承诺,砖头就放了心。
现在是什么情况,每个人,包括砖头心里都有数。砖头也想把自己知道的信息给说出来。
我怀疑,冯五掌握的信息也非常多,砖头只能触及到其中一部分,而这一部分,赵退思也都掌握了。
所以说,砖头所能提供的信息,其实没有太大的价值。
砖头的精神越来越不好,在讲述到最后的时候,砖头说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砖头不知道在哪儿,只有一张照片。砖头看过这张照片,只是碍于当时的情况,他无法把照片偷出来,或者重新复制。
砖头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冯五说过一句,他说,这是这件事情的死穴。
“死穴!”
赵退思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明显就变了,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砖头可能随时会咽气,赵退思不敢分心,随即就恢复了神色。
砖头的记忆力特别好,而且,他有一点绘画功底。赵退思急忙叫人拿了纸笔,砖头的手一直在抖,在纸上画了一会儿,幸亏他的功底还不算浅,在这样的状态下,竟然画的有模有样。
我就在床边站着,能看到转头画的,是一片山地。
三座山峰非常的显眼,因为在平面的图画上,看不出远近的距离,所以,这三座山看过去,一高两低,就如同一个笔架。
当这幅画快要画完的时候,砖头坚持不住了。这是谁也阻挡不了的事,赵退思慢慢低了低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我觉得,跟赵用极交谈了一次,虽然了解了一些情况,但还是不全面,这其中的一部分细节,还是要问赵退思。
赵退思的情绪可能有点低落,从屋里出来,连山就过去说了几句话,等他们说完,赵退思回头看了看我,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们俩单独来到一个幽静的小屋里,赵退思烧水泡茶,他不开口,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等一杯茶喝完,我刚要鼓起勇气开口,赵退思就慢慢的说道:“现在这件事,你想要脱身,也脱不开了。”
“我没办法脱身,现在不仅把我牵连了进来,还有我的朋友。”
“你已经这么大了,有的事,你应该明白,如果无法逃避,那就只能面对。”
“这个道理我懂,我现在已经不打算再逃避什么了。”
“那就好。”
“既然我已经参与进来了,有的情况,能不能告诉我?”
赵退思这一次比之前爽快的多,可能知道我已经上了船,根本就下不来,所以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我。
这里面有一些情况,和赵用极讲述的重叠了,但有的情况,却让我茅塞顿开。
根据赵退思所解读的一些资料来分析,当年那个所谓的“神明”,其实一直都在矛盾中煎熬,他知道自己的两面性,却偏偏无法控制。
所以,神明的善念,绝对不想再重生了。
然而,他的恶念却生生不息,而且,神明知道,自己即便死去,意念也绝对不可能消亡,所以,他才做了相应的安排。
善念,恶念,再加上神明的自主意识,才会产生重生的契机。
事实上,冯五刚刚接触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透明石像在我手里,但他不敢轻举妄动,试探了几次。那尊石像上毕竟附着着神明的善念,不是冯五能够应付的。
与此同时,赵退思也在千方百计的寻找我,最后,还是赵退思抢先了一步,让郑友邦带人找到了我。
也就是那一次,“七月”很恰当的出现了,并且打退了郑友邦,把我给带走。我当时还傻乎乎的觉得自己是逃出了魔爪。
七月本来应该知道把我带到冯五那边的,然而,石像的善念已经无声无息的附着在我身上,这让他们的计划出现了变化。
由此可见,神明的恶念,已经彻彻底底的控制了冯五和七月,以及另外一些人。
这中间的经过,我大概算是明白了,现在让我感觉疑惑的,还是那个叫二娃的孩子。
赵退思还不太清楚,我和瘸子当时在山村里的经历,我跟他说了以后,赵退思的脸色又变了变,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
“那个孩子!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