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显民那略带尴尬的笑容,我心里立刻产生了一些猜忌。
赵显民跟潘玲,以前完全不认识,更不可能认识潘玲的儿子,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是怎么获取线索的?
要知道,赵显民只不过是物流快递的一个普通员工,没有人脉没有社会背景,他不可能从非正规渠道得到相关的情况。
市区那么大,几百万人口,能隐藏的地方太多太多了,这么短的时间里,赵显民不可能很准确的知道潘玲的儿子躲在沙河桥这种偏僻的地方。
如果之前对赵显民的怀疑,只是怀疑的话,那么通过这件事,怀疑已经变成了确定。
他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想象力一直很丰富,我忍不住开始想象,赵显民难道还有另一层身份?或者他的社会关系以及资源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走吧,上次咱们说吃饭,都没有吃完,今天再补一顿。”赵显民拍了拍我:“今天我做东,跟你说,我请了长假,这段时间都不用去上班了。”
我站着没有动,这个谜团解不开的话,会变成我心里的一根刺。
可能就是在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赵显民的秘密,或许跟我之前接触过的那些民间诡异事件一样,都是无法形容而且超乎想象的。
赵显民不算很聪明,但也绝对不傻,他已经看出我的情绪出现了一点波动。
“韩杨,现在人不是已经找回来了,而且平安无事,这就行了啊。”
“我只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找到人的。”
“这……其实并不重要,在这个世界上,人们所在意的,只是结果,而不是过程。你如果是个成功者,别人不会在乎你成功的过程,如果你是个失败者,别人更不会在乎你失败的过程。”
“你也知道,我平时的工作,就是调查一些奇奇怪怪的事,遇见这种事了,肯定是想问问的。”
“这真的没什么奇怪的。”
赵显民好像有点变脸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言语中有什么触碰了他的逆鳞,赵显民的脸色变的比较难看。
“别再问了。”
赵显民可能真的不想沿着这个话题谈论下去,转身就走,我在后面站了一会儿,看着赵显民一点一点的走远。
我没有去追赶他,他已经明确表明了不想谈这件事,我要是再问下去,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争执,甚至会翻脸。
我自己回到了工作室,本来,我只是听罗刚提起了这个人,所以想接触一下看看,但我没想到,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小人物,竟然深不可测。
我是想等缓和一下之后,再跟赵显民联系。不过,到了第二天上午,赵显民就先找了我。
我看得出来,赵显民带着一种歉意,可能是想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我肯定不会跟他计较这些。
不过,我心里也略微有点小感动。我也是个穷光蛋,没钱没人脉,赵显民犯不上讨好我。他主动表达歉意,只是因为他感觉我们是朋友。
我没有再问赵显民那件事,他已经明确表达了排斥,再问下去,不仅不会有结果,还会让关系恶化。
我心想着,反正有的是时间,以后可以慢慢的找机会。
赵显民还是说了请我吃饭的事,我如约赶到饭店的时候,赵显民已经点了菜,都是价格昂贵的菜品,一顿饭要吃掉他小半个月的工资。
一撇开帮潘玲找儿子的事情,赵显民就没有什么顾虑,我们和以前那样聊天,交流。吃了一会儿,赵显民告诉我,他可能要离开几天,因为要去留守村去看看。
“那个纵火案,我以前就听说过,应该有十来年了吧,当时都破不了,现在能破的了吗?”
“不知道,那个留守村,我没去过。事在人为,去看看就知道了。”
“都已经搁置十来年了,弄不好,又会变成悬案。”
“不会。”赵显民摇了摇头,说道:“这世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因为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有答案的。”
赵显民这句话,让我感觉有点耳熟,以前好像听人说过,但一时半会之间,又回想不起来。
我不由自主的在想,这句话,我听谁说的?什么时候听人说的?
这本来是件很小的小事,在生活里可能经常会遇见似曾熟悉的人,似曾熟悉的声音,或者似曾熟悉的事情。如果真的回想不起来,也就算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揪住了这句话,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
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有答案的……
这句话好像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我左思右想,却始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你怎么了?”赵显民在我眼前晃了晃筷子。
“没什么,想起一点事。接着说那个留守村吧。”
赵显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手机响了,是单位的人打来的,因为他请了长假,有些工作交接上的事情,同事过来问他。
我心里一直都在琢磨,自己什么时候听到过刚才那句话,看到赵显民跟同事打电话的情景,一段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突然就浮上了心头。
我想起来了。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当时,我爸因为工作关系,换了一部手机,原来的旧手机还是很好的,没有一点损坏,他就把旧手机给了我。
我当时很开心,买了一张属于自己的电话卡,还兴高采烈的把电话号码告诉了我的一些同学和朋友。
我记得,我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个陌生人打来的,很莫名其妙。
对方没说他是谁,就是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个世界上的什么事情,都是有答案的。
因为我从小到大,总是遇见莫名其妙的怪事,所以也没有太在意,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就给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