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玉是书香世家,家教极严,自然不能允许张若澄跟妓女结合,如果被张廷玉知道张若澄在外面偷偷跟妓女同居厮混,肯定会狠狠地责罚张若澄。
要知道,张若澄的哥哥此前因为犯了小错,差点被张廷玉给活活打死,如果张若澄这事被曝光,至少会被打断一条腿,下半辈子也将被严加管束。
“你可别乱说,我不惹你就是了。”张若澄一直以为自己这件事非常保密,却没想到会被高福轻易说出来,吓得他一时间像是惹上阎王爷一样,逃命似地冲下了二楼,像来的时候那样,直冲冲地就朝大门外走去,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吃瓜群众。
大家没想到岳兴阿和张若澄这两个“种子选手”居然提前被淘汰了,更对查慎行和高福这两个原本不起眼的人感兴趣了,纷纷猜测他们俩谁会笑到最后。
很快,就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了刚才二楼发生的事情,放话出来,大家这才知道鼎鼎大名的查慎行居然也来了,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岳兴阿和张若澄会被淘汰,纷纷认为查慎行肯定会笑到最后。
“这位兄台,你可要快到,姑娘在里面等不及了。”查慎行一向对自己的才华自视甚高,现在看见最大的劲敌岳兴阿和张若澄都走了,便丝毫没把高福放在眼里,让侍女把自己写好的诗拿进去给方小雅后,就得意洋洋地等着进去房间里面跟方小雅共度良宵了。
高福这时候还没想好自己该写什么,他当然也听出了方小雅那首《春江花月夜》的曲韵和意境,原本也想找一首讲述江南风情的诗来应答,但看了查慎行的《舟夜书所见》后,他自觉很难再超越此诗,而且方小雅接连看了这么多类似描写的诗,也容易审美疲劳,继续如此想要突围而出非常困难。
正苦思冥想的时候,房间里传来方小雅的声音:“查公子请留步,刚才哪位张公子可以先走了,见谅。”
“谢过方姑娘。”查慎行高兴极了,满脑子都是待会自己和方小雅共赴巫山的景象,一时得意忘形,伸手把旁边花盘里的花摘了几朵,放在手里搓了搓,搞得很多花瓣都掉落到花盘的泥土中。
“方姑娘要是落他手里,今晚就要遭老罪咯!”高福看出查慎行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更加不能让美人旁落,看着泥土上的那些花瓣,突然想起龚自珍一首诗,顿感放在此时非常有意境,就拿起纸笔一气呵成写了出来。
侍女见高福写完了,就接过来拿房间里给方小雅。
方小雅此时还在认真品味这查慎行写的那首《舟夜书所见》,确实被他的才华所感染了,再透过屏风偷偷看来一眼外面的人,感觉长相也不错,心里基本上已经默认他为今晚最后独对的人选。
不过还有一个人没有提交答卷,方小雅想着程序还是要走完的,便等着侍女把高福的诗送进来后,看都没看,就想让人打发高福离开。
“姑娘,这最后一首诗名叫《护花使者》,可是压轴啊,您不看看吗?”哪侍女刚才看了看高福的诗,感觉写得不错,便善意地提醒方小雅。
“护花使者?”方小雅听了感觉有些俗气,眼睛看着查慎行的诗,皱了皱眉头说:“你念吧。”
“哦。”哪侍女便拿起诗稿,认认真真地念了起来:“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随着这首诗逐字逐句地传入方小雅的耳中,她皱着的眉头逐渐开始舒展,眼睛也从查慎行的诗稿转移到侍女的手中,最后干脆一把抢了过来,自己紧盯着上面的字细细地研读起来。
这首诗是龚自珍的《己亥杂诗·其五》,原本是写诗人离京时的感受,虽然载着离愁,却仍然想要为国为民尽自己最后一份心力。
高福将诗改名为《护花使者》,整首诗的意境立即变了样,像是在描述他从家乡来到京城,非常寂寞,对方小雅非常倾心,愿意不顾一切地做她的护花使者。
方小雅几年前从江南被卖到京城,每天被逼着重复着各种高强度的学习,心里非常思念家乡,同时也特别希望能有人来关爱呵护自己,现在看见高福的这首《护花使者》,更是心生感触,一直压抑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涌了。
“姑娘,您没事吧?”侍女见方小雅看着高福的诗落泪,泪珠都滴落在诗稿上,心里立即明白了什么,等方小雅心情平复了些,才小声问了句:“哪外面等着的两个人,该怎么办?”
“快请这位高公子进来。”方小雅说完就赶紧跑到装台前,对着镜子赶紧补了补妆。
查慎行正在外面自信地踱步等着,他甚至看都没看高福的诗,只等着最后结果宣布后,自己就可以进去房间里面风流快活。
很快,那个侍女就出来了,查慎行立即迎了上去,笑眯眯地说:“有劳了,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万分抱歉,姑娘要见的人不是您。”哪侍女歉着身子回答。
“不是我!”查慎行惊讶地张大嘴,差点下巴都要掉了,半会才回过头看着高福问:“不是吧,姑娘见的是他?”
“是的。”那侍女说完不再搭理查慎行,走到高福面前行了个礼说:“高公子,姑娘里面有请。”
“好的。”高福心里非常高兴,抬腿就要往房间里面走,可没走两步,就被查慎行给拦下来了。
“这位公子,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得到方姑娘的赏识,还没请教呢。”查慎行表面上客客气气的,眼神中却透漏着一丝杀意。
高福心情正好,便拱拱手礼貌地回答:“在下姓高,刚从扬州来到京城没多久,还请兄台多多指教。”
查慎行身为上书房行走,经常跟随在康熙皇帝身边,拥有极大的实权,连很多尚书、总督和将军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现在面对高福这个外地来的小卡拉米,便想搬出自己的权势来把高福吓跑,立即黑着脸说:“京城可不比你们扬州那些小地方,你初来乍到,可要当心,有些地方不该进的,可别乱进,不然惹上事了,连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