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现在看似进退两难,但他很快就想到了对付郑仁国和蔡启益的办法,趁着他们俩争执的间隙,走上前轻声说:“皇上南巡离京之前有旨,百官要守好京城内治安。”
声音虽然不大,但郑仁国和蔡启益还是听清楚了,他们俩立即停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高福,见他一脸严肃,以为他是来传旨的,吓得赶紧跪倒在地上,高呼:“臣接旨。”
郑仁国和蔡启益的下人们见状,都赶紧纷纷下跪向高福叩头,而围观的那些人不明所以,也只能跟着下跪,就连远处盯着的胡之铮和索宁安等人,也都差点脚一软要跪下。
“你们这是干什么。”高福见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不敢作声了,才笑眯眯地大声说:“你们别误会,我可不是来宣旨的,就是告诉大家皇上曾经说过的话而已。”
“你……”蔡启益没想到高福居然来这一手,气得立即蹦起来,指着高福的鼻子就骂:“你敢假传圣旨,看我不马上上奏,将你满门抄斩。”
“蔡大人,稍安勿躁嘛。”高福依旧是满脸笑容地说:“我刚才说的可真的是皇上的旨意,皇上当时当着太子和百官的面下旨的,大人们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体面这么做,是不是想抗旨啊?”
高福刚说装腔作势地说出皇帝的旨意,确实有碰瓷的嫌疑,却很好地震住了所有人,而面对蔡启益的质疑,他又反将蔡启益一军,一下就稳住了局面。
“我们可没有抗旨,只是在争论各自的诉求而已,倒是你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张口闭口就是皇上的旨意,你是从哪听来的,就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蔡启益依旧是非常强势。
“这可是四爷亲口跟我说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四爷或者十三爷,也可以去问问太子。”高福不慌不忙地说。
“我们大人以前是雍王府的管事,昨天才到这里来当官的。”高乐及时送上助攻。
听见高福是四爷的人,蔡启益才不敢再轻视他,但心里还是很不服气,开始不断想着该怎么反击他这个九品小官。
郑仁国一直没出声,见高福和蔡启益在顶牛,感觉是个机会,就把高福拉到一旁,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对高福说:“这位大人,京城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居然有人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就没人肯主持公道吗?”
郑仁国开始不断地吐苦水,话里话外都是蔡启益仗势欺人,想要高福帮他。
“你也稍安勿躁,我先问清楚情况再说。”高福当然不会轻信郑仁国一家之言,又走向蔡启益那边。
蔡启益眼里根本看不起高福这个九品小官,而且刚才又吃了高福的亏,心中更是不爽,面对高福的问询,撅起嘴答:“你们这些巡捕都是干什么吃的啊,这么晚才来,还不替我把这些家伙从我院子里赶出去。”
“可这明明就是他的院子啊?”高福不禁觉得好笑。
“什么他的院子,这已经是我的了,可他就是死赖着不走,我可是有有凭有据的,闹到哪里去我都不怕。”蔡启益满脸不屑,嘴里不停朝着郑仁国怒骂着。
郑仁国听了,也不管着蔡启益,两个人又开始对骂起来。
高福这才知道,原来当年郑仁国有权有势的时候,为了强占蔡启益的一亩多的地方建自己的院子,答应会赔偿城外一座大房产和五十亩良田作为补偿,当时郑仁国也就是随意找个借口,压根就没想到兑现,可现在郑仁国没有权势了,蔡启益便以此为借口,反过来要强占郑仁国的这个院子。
“这件事我弄明白了,你们都别吵了,现在很快就要夜禁了,你们都到一边等我来处理,谁要是不听,我这就去问问四爷和十三爷该怎么处理。”
四爷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王,真要是四爷知道了,这事郑仁国和蔡启益无论是谁有理,都免不了被扒一层皮,他们压根不敢招惹,也顾不上高福说得是不是真的,便都退到一旁,等着看高福怎么处理再说。
高福没想到四爷的名头这么好用,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郑仁国和蔡启益两个人心中有鬼,才不敢招惹四爷。这样一来,他要处理这件事,反倒容易多了。
现场围观的人,包括高乐,都在猜测高福这次会帮谁。
郑仁国和蔡启益都不是什么好人,大部分人都认为,就算高福要去拉偏架,也应该去帮蔡启益,毕竟现在郑仁国没权没势了,而且蔡启益和他背后的太子气势正盛。
胡之铮倒没所谓,因为在他计划中,无论高福帮谁,都会得罪另一边而摊上大事。
郑仁国虽然已经被罢官,但在都察院还是有很多的门生故吏,要真发动起来,加上胡之铮推波助澜,也够高福喝上一壶。
至于蔡启益,更是个整人专家,高福要是得罪了他,肯定是老虎嘴里拔牙,找死。
可大家没想到的是,这次高福偏偏要反其道行之去帮郑仁国。他把郑仁国叫到一边,笑着说:“人家的话也在理,你既然以前答应了人家给房给地,现在又办不了,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吧。”
郑仁国表面谦虚,实际内心还是很看不起高福,装模作样地长叹口气说:“大人啊,我现在的情况你可看在眼里,江河日下,一家子人吃饭都要成问题了,叫我去哪里赔房赔地给他啊。”
“哪就没办法了,你看看该怎么协商赔偿人家,实在不行也只能把你这个院子抵一部分给人家了。”高福试探着说。
郑仁国两手一摊:“就算全部给他,我也是没办法啊,可不能说让我走就走啊,我这一大家子人,总不能让我今晚带着他们去睡大街上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惹急了老子就跟他拼了。”
“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帮你的,绝对不会让人随意欺负你,至少保今晚你们一家子人不用在外面过夜。”高福拍了拍胸脯,就转向走过去找蔡启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