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夫人流着泪,可把邓同光心疼的,连忙起身去安慰夫人,脸岳父都顾不上。
老爷子才不把这放心里,还不是怕女儿把女婿推远了,他看得出来,这丑女婿非常爱女儿的,这么多年洁身自好就看得出来。
那边卿卿我我的拉丝,老爷子和邓责就在吃饭,充耳不闻,习以为常。
“今年你也十六了,我家几个姑娘可有喜欢的?”
邓责还是有些变扭,不过老头自来熟,看了眼邓责说:“没看中也正常,你可有打算参军,建功立业啊?”
邓责眼睛一亮,说:“我已经决定要去参军了,你是看出我有当将军的资质吗?”
老头差点呛到,他只是一个普通农民,哪敢指点丞相嫡次子,只不过家中孙子有这个想法,看出邓责习武,故而一问。
“没看出来,不过是我孙子习武,想建功立业,你这种少年人最是天真,也最是热血,有这个想法正常,他也和你说了一样的话。”
邓责和这老爷子说得来,这老头可比他外祖有趣多了,身体也硬朗,还能跑京城来玩。
“老爷子,要是你孙子要参军,就和我一起去,还有个伴,我武艺超群,肯定能保护他。”
老爷子目光撇了一下邓责,扒拉完一碗饭,抹了把嘴,悠悠哉哉的说:“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邓责快速扒完饭,拉着老头说:“走,我带你见识一下。”
克礼刚到邓府门口,气都没喘匀,又被少爷带着出去。
老头身体特别好,跟着邓责跑了几条街,找到一家拳馆。
比武台上,邓责一个人赤手空拳撂倒十几人,就是不够尽兴,又不能下重手,又没有武器的。
老爷子也是异彩连连,没想到这小娃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回去路上也是一直夸赞。
两人也去味仙楼吃饭,之前那顿没吃饱,刚好克礼带了钱。
……
周道忠温和疏离的与夫人吃了顿饭,就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让下人准备好花茶和点心,就打开下属写的文书。
只不过心神不定,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等会过神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发现没处理多少公务。
那双漆黑的眸里不见半点波澜,危险的气息正在弥漫。
忽然,邓责的声音传来。
“周兄,可在办公?”
周道忠眸光瞬间亮了,呼吸微微一颤,本来危险的周道忠瞬间变回温润尔雅,嘴角噙笑。
立刻放下文书,起身迎接道:“贤弟来得有些晚了,还以为你又要食言。”
邓责看着眼眸清亮的温润公子走来,带着少年人的清朗,说:“现在吃点心正好,我是算好时间过来蹭点心的,就要来得不早不晚。”
周道忠的眼睛丝毫隐藏不住宠溺之意,愉悦的心情一扫之前的不快。
“那我们到亭榭里边赏景边吃点心。”
邓责无所谓道:“哪都行,你亭榭里的花开了多少?”
亭榭离这书房很近,算是个小花园,亭子里已经摆好,还有棋盘。
两人坐下,下人都离得远,周道忠把一盘精致的点心推到邓责面前,说:“尝尝看。”
邓责捏起一块如桃花的点心,咬了一口,软糯的点心里还有流心奶黄,清爽不粘牙,带着花的清香,只是微甜。
“这个好吃,不是特别甜,你应该也很喜欢吃。”
周道忠眼角眉梢的笑意一直掩盖不住,说:“你喜欢就多吃点,我也只是办公饿了才吃一些填肚子。”
这多不好意思,邓责左手拿起一个就递到周道忠嘴边,说:“周兄,吃一块,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周道忠眸色幽深,喉头干渴的吞咽了一下,张口嘴让邓责喂。
邓责只是愣了一下,就把点心送进周道忠嘴里。
手指不可避免的碰到周道忠的唇角,邓责觉得有些暧昧了,假装口渴直接伸手拿茶喝。
周道忠吃完点心,非常正常的闲聊道:“确实美味,贤弟可要手谈两把?”
邓责看着周道忠,眼里写着“你又欺负我”这几个字,有些不情愿的说:“就娱乐玩,我脑子可比不得你。”
看着面前的棋盘,嘟囔道:“都摆我面前了,还问。”
两人下着围棋,周道忠随手落下一子,而邓责却要认真思考才落子。
那双深邃的眸子没有放在棋盘上,目光在邓责颈窝和耳廓上交汇,周道忠克制的摩蹉着腰间的玉佩。
邓责很紧张,就算看了棋谱也还是下不好,都快给周道忠眼睛给灼烧得坏了。
“你还是进步很大的,下棋就别紧张了,喝茶缓一下。”
周道忠收敛了目光,递上茶水,玩笑似的说:“只不过给你一些压力,你就成这样了,丞相大人的威严难不成你也是这样紧张?”
“这哪一样,我爹才不会吓我。”
感觉轻松的邓责有些口无遮拦,接过茶杯大口喝完,然后往嘴里塞了两块点心。
咽下大半,邓责才说:“你那么大个人了,还总戏弄我,我吃光你的点心,饿死你。”
感觉脑子用多了,饥饿上头的邓责狂吃,没注意周道忠给自己空杯倒茶水,才帮邓责面前茶杯续水。
“你大哥要去江夏郡,你要是有疑惑可以找我说。”
邓责给自己灌了一杯茶,咽下所有食物,才说:“我要去参军,建功立业,让我爹累一阵,倒是不能找你了。”
周道忠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眸中闪过隐晦的冰寒。
动作只停滞一瞬,行云流水的继续斟茶,若有似无的询问道:“可是你自己想法?”
邓责毫无所觉,点头认真说道:“我也就武艺不错,参军对我来说就是个好出路,战场杀敌,戎马一生,以后说不定我能长得比你还高呢!”
周道忠笑意不达眼底,勾唇道:“你怕不是逃避才想这一出,战场杀敌不是儿戏。”
“我想的很清楚,我这个年纪要是有了军功,想娶谁还不是容易些,说出去也好听。”
周道忠眸中划过一丝恍然,心在一瞬跌至谷底,心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痛得呼吸困难。
脸上的笑容也夸张起来,打趣道:“怪不得急着要建功立业,原来是有心仪的姑娘,是哪一家的?”
邓责耳朵有些红,眼神闪烁,反驳道:“没有喜欢谁,男子汉大丈夫,没有功名得些军功,才算得上不负韶华。”
被兄弟打趣还是很难为情的,就差那么七岁,搞得跟七姑八姨催婚一样。
周道忠却是误会了,心瞬间跌至谷底,垂下的眼眸满是阴霾,沉声道:“你长大了。”
抬眸看向邓责却是长者的关心,无半点其他情绪道:“身为兄长,只能嘱咐你尽量少受伤,我有瓶上好的止血药,你带上。”
看着匆匆离开的周道忠,邓责心里打上“忘年至交好友”的标签。
周道忠在外行事一向如此温润尔雅,谦逊有礼,简直就是君子典范。
但对呐呐来说,是个会隐藏的危险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