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的货。”
谷大用沉吟一下眼睛一亮,拍手叫好道:“驱虎吞狼,哥儿好计谋,这样他们不会往制盐办法上去想,给咱们争取了时间,搞不好还会逼着他们压价。”
贾琮笑眯眯的点头,这要说到盐商的成分了,宋代盐商基本上都是山西人做的最大,因为开中法要运粮去边关,山西最便捷。
无论是对付西夏的西军,还是对付辽国的北方军团,距离山西都不远,可随着南宋开始,北方沦陷后,山西人就退出盐商行列。
扬州的盐商现在基本上是徽商,随着大陈统一天下,山西又回到中原王朝怀抱中,晋商自然不甘心失去这大市场。
因此盐商一直是晋商心头痛,想要抢回原来的份额,可徽商已经做大了,如何肯让。
两帮人明争暗斗不是一两年了,从大陈开国后就开始了,最后双方达成临时约定,那就是南方市场归扬州盐商,北方市场归晋商。
可这样的分配当然是晋商吃亏,因为从南宋开始,南方就大量开发,无论是经济还是人口都超过北方太多了。
晋商手上的食盐又都是质量好的井盐、湖盐,但价格却卖不上去,还是因为不许南下造成过剩呀。
晋商的食盐来自甘肃、青海,那里曾是西夏能够建立的依仗,充足的食盐让西夏人有钱装备军队,不然去哪弄铁鹞子那样的重甲骑兵。
贾琮之所以敢弄出山西盐来,是因为扬州盐商先破坏了规矩,原本说好的北方市场归晋商,但这些年来,山东多地都出现了扬州盐商的影子。
双方只是没有撕破脸,还在互相试探着对方底线,贾琮给他们加把火,正好可以转移注意力。
谷大用明白之后,马上就派出心腹之人,作为镇守府太监,他当然有自己信得过的人在做买卖,要个卖盐的凭证太简单了。
林如海当然也有,只是不能动用他这边的人,否则马上就露馅。
回到巡盐御史衙门的贾琮,悄悄地把自己的安排跟林如海说了。
并正经说道:“学生拉上谷大用,希望老师不要看不起太监,这事咱们一定要借用他的力量,否则老师压力会很大。”
林如海笑道:“你这孩子,是担心为师看不上内臣是吧,你忘了一事了,那就是林家也是勋贵出身。”
贾琮一怔、不由赦然,讪讪的摸摸自己鼻子,暗骂自己脑子坏了,还真以为林如海是探花郎,就会跟贵族割裂呀。
要真是那样,他怎么可能会娶贾敏为妻。
不到一个月,锦衣府指挥佥事赵全秘密来到扬州巡盐御史衙门,跟林如海关起门不知道商量了什么之后叫来贾琮。
“上喻:盐政之事汝不要插手了,交给巡盐御史和镇守府,赐尔锦衣府千户世职,好好读书,朕等着你金榜题名。”
刚刚赚到钱的贾琮被当头一棒,可又不敢违抗,只好有气无力的接过旨意,腹诽着皇帝老儿不厚道。
赵全看他那模样哈哈笑道:“贾千户觉的吃亏了?若我是你不知该多高兴才是。”
贾琮一愣,马上会意过来,这家伙是对自己示好呢,赶忙拱手道:“多谢赵大人提点,属下这是简在帝心了。”
“不错,不过我可不敢当你的上司,日后哥儿是要走文臣之路的。”
赵全笑呵呵的说,贾琮连忙客气,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这家伙日后会是锦衣府的指挥使。
原著中查抄贾家的正是这家伙,能当上锦衣府指挥使的人,肯定是崇宁帝的心腹,不能得罪只能示好。
林如海也是人精,赶忙客气的说道:“琮哥儿年纪小,又是锦衣府世职,还要赵签事多多关照才是。”
赵全明白贾琮现在被皇帝看重,自然满口答应,宾主之间和谐快乐。
世职是虚职,有官身而无实际职务的那种,而且还是可以子孙继承的,类似于爵位但不是贵族。
红楼世界的官僚制度,有不少跟大明朝相似,锦衣府就类似于锦衣卫,同样武官除了勋贵外还有世职存在。
像后来娶了迎春的孙绍祖,同样也是武官世职,一句在京袭了指挥使之职就点出孙家的官职也是世袭的。
只是世职并不能直接任官,还要经过兵部、吏部考核后才能当官。
这也是孙绍祖为何拿钱给贾赦,请他帮忙要到实职的原因,如果本身没有资格,贾赦再混蛋也不可能答应他操作。
从贾琏和贾蓉的买官中可以看出,红楼官场可以买官,但买来的是虚职,只是一个身份的资格罢了。
连自己儿子他都无法给他买到实职官员的位置,如果孙绍祖没有世袭的世职,那就根本不可能替他办这事,他只是贪财又不是傻子。
随着贾琮被授予世职之事进入贾家,贾家两府顿时轰动了。
一个世袭千户的职位,在贾家看来虽然不算什么,但精盐的制作方法大家眼馋呀。
“琮儿竟然会制盐!他究竟隐藏了多少好东西?上回去科考同样也是,这小子就是个没良心的,好东西也不懂先给家里……”
贾赦就首先忍不住,气的大骂贾琮不孝,还扬言等他回来要他好看。
贾珍也一副可惜了的模样,只是不敢附和罢了,长辈在场轮不到他来说话。
贾政就不同了,见到自家大哥那模样,忍不住劝说道:“琮儿出息了大哥不是也脸上有光吗,再说盐铁乃是朝廷专卖,给家里也没用呀。”
“谁说没用的,要是给我交给皇上,那功劳不就是我的了吗?”
贾赦一副不忿的样子,振振有词的反驳道。
不料这话让老太太听了反感了,原来还有点因为贾琮这事心里不舒服的,但现在全没了。
张口斥责道:“你说的出去是你弄出来的?说出去皇上信还是亲戚故交们信呀?自己什么样心理没数吗?还好意思跟儿子抢功劳,当老子当成你这样祖宗都没脸了,猫儿狗儿都知道护住自己的崽子,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