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鸡毛大用处

南城，作为江东省的省会，在这个八十年代虽然比不上，广州那些大城市，但却有着自己的底蕴和特色。

这个时期，四个轮子的小汽车还很少，摩托车更是一辆都看不见，街道上大都是一些骑着自行车的行人。

这还是在城里，像乡下很多地方，骑上一辆永久牌，或者凤凰牌自行车，都成了一种奢望。

只有一些万元户，或者一些在国营厂上班的工人，才有资格拥有它们。

在南城还有一句俗语：叫嫁人就嫁洪都男，娶媳就娶江纺女！

这里的洪都男和江纺女，分别指的是洪都机械厂的男工，以及江东棉织纺印染厂的女工。

这两个国营大厂，几乎各占了南城的半壁江山。

在大街上随便拉上一个人，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两个厂，他们都会用那看傻子的眼神看你。

除此之外，还有氨厂，水表厂，灯泡厂等等一系列国营工厂。

但它们跟洪都和江纺的名气比起来，却也显得逊色几分。

吴阳跟着陆小军和许福多，沿着东南大街转了一大圈。

跟三年前相比，这里变化的确挺大的。

街上的人，还有小店和小摊，比之前多了很多，就连街道两旁种的枫树，都有几层小楼那么高了。

唯独那不时被风吹起的尘土，还和三年前一样，时常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可能是因为走累了，三人来到一处汽水摊前，一人要了一瓶北冰洋汽水。

一毛五一瓶，许福多付的钱。

三人和以前一样，拿着瓶汽水，蹲在一角，对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瞎侃。

当然了，他们聊的话题中，三句就有两句离不开女人。

吴阳这时才注意到，街道对面一家饭馆的女员工，正拎着几袋垃圾往这边走来。

她熟练地将手中的垃圾，丢到距离他们只有十几米的垃圾桶旁，可能是因为力道没用好，其中的一袋垃圾掉了出来。

鸡毛？

眼尖的吴阳立刻看清了里面装的东西，可能是因为他看得太入迷，而遭来了那名女工的白眼。

“阳子，你小子什么时候换口味了？我看这个女工又黑又矮，可比咱们云澜差多了。”陆小军笑着调侃道。

“是啊，云澜姐可长得比她好看多了，尤其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谁看了谁不迷糊啊？”许福多也在一旁跟着起哄。

“去去去，都想什么呢！”

吴阳有点无语地看向他们，他眼里除了赵云澜，可容不下其她女人。

“不是，阳子，那你刚刚一直盯着人家看干什么？”陆小军疑惑道。

许福多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看他那憋笑的样子，就足以看出，他跟陆小军想得是一样的。

“我不是盯着她看，我是盯着那些鸡毛看！”

吴阳为了不让他们误会，只能赶紧岔开话题。

“什…什么鸡毛？”

两人这才注意到，他们聊得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

“喏，就是那袋掉在地上的鸡毛咯。”吴阳淡淡出声。

陆小军和许福多对视一眼，双双不解地看向了他。

怎么聊着聊着……聊到鸡毛上去了？

“咳咳，你们两个可别小看这鸡毛，它的作用可多着呢。”

吴阳为了解除个人品位上的误会，他只能再次补充了一句。

“鸡毛除了当垃圾，还能有什么用啊？”陆小军抱着深深的怀疑。

“鸡毛……好像能做鸡毛掸子吧？”许福多皱眉沉思道。

吴阳自信满满道，“对！它除了能做鸡毛掸子之外，还可以做毽子，做羽毛球，做被子，做化肥，做饲料……总之它的作用多到你们想象不到。”

“阳子，你是认真的？这小小的鸡毛，真有这么多用处？”陆小军奇道。

“对啊，这种事我有必要骗你们吗？”吴阳笑道。

见吴阳有着如此大的自信，陆小军和许福多也不由地信了几分。

因为他们非常了解吴阳，他这人并不是那种喜欢瞎卖弄的人。

既然他这么说，那十有八九应该是真的！

“好吧，阳哥，那你是怎么想的？”许福多出声问道。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吴阳对这鸡毛有了一些想法。

陆小军咬着吸管的一头，对着瓶子里所剩不多的汽水吹着泡泡，只是他的一双眼睛，却也始终停留在吴阳身上。

很显然，他对此也很感兴趣！

谁知，吴阳并未正面回答许福多的问题，而是再次出声问道，“对了，之前我们经常去玩的那个废弃的自来水厂，还在吗？”

“在啊！”

许福多忙道，“只是那地方又荒又偏，很久都没人去了，有些地方可能都已经塌了吧。”

吴阳在得到这个回答后，也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就要去退汽水瓶子。

“哎，阳子，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想拿这鸡毛做什么呢。”

“对啊，阳哥！”

“……”

因为吴阳刚从里面出来，身上也没什么钱，他又不想回家，只能找个地方先住下了。

正好，许福多奶奶留给他家的房子没人住，也算便宜了吴阳。

为了让自己的鸡毛换糖事业，顺利起航。

吴阳还跟陆小军和许福多开口，借了一些启动资金。

陆小军家里穷，兄弟姐妹多不说，他妈还管得他特别紧，就算这样他还把他的20块钱私房钱，全借给了吴阳。

而许福多则是他们三个家中，算是最殷实的了，就他经常穿得那件黑色小皮袄子，都是现在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许福多家之所以这么殷实，是因为他爸是洪都机械厂的厨子，工资高不说，油水还足。

就连许福多自己，都被他爸托关系，给弄进了他厂里的后厨。

他在见吴阳跟他借钱后，硬是二话不说，直接撂下50块钱就走。

并且他们在借钱给吴阳后，还都说了同样的话。

钱要是不够，他再想办法凑！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每个月也才三四十块钱左右，高点的八级工，或者一些部门管理阶层也才五六十块。

他们能如此支持吴阳，也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只是任凭陆小军和许福多他们怎么问，怎么套。

吴阳硬是什么都没有透露，只留给他们一句：“等一切都差不多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这可把他们俩给急得直上火。

在有了启动资金后，为了省钱，吴阳花了32块8在路口的自行车铺，买了一辆二手永久牌自行车，这东西要是买全新的起码得60块起步。

然后他又通过一些人脉渠道弄了一些粮票，搞来了一些小麦，糯米，还有工具，准备开始熬糖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