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五的月亮

不一会儿月亮从海平面上越升越高,明晃晃的玉盘,使得海面渲染上一层暗蓝色的光辉。在这一边沙滩边上的咖啡屋里几位年轻人闲聊着。其中程琛离开了咖啡屋走向沙滩,海水一波又一波荡过他的脚踝,丝丝微凉。他想,许久没这样放松过了。这片海域可真美,相比网红似的沙滩他更喜欢这样宁静的夜晚。他在沙滩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想着自己的过去,他的过去是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正是这样的无忧无虑使得他开始有些许迷惘。那么未来在哪里呢?他想着。

王好然的咖啡屋在岛上开了两三年。起先并非是王好然的店,只是后来机缘巧合她盘下了这件屋子,这个咖啡馆。她把这里重新装修,距离自己当主人也就一年半载吧。大学毕业后,她并没有从事医学相关的工作,而是合着男友四处旅行,她走过了大江南北,看过山川平野,但唯独没有走出国门。也有好朋友问,你这样洒脱的性格为什么不出国呢?她笑而不语。心里的那道坎始终放不下。王好然守着这座咖啡馆就像守着这片海域,就像守着心里的那个人。这个人看着有些神秘,也许他会在后面的故事里再次出现。希望他的出现能给王好然带来别样的精彩。巴台前的万理和江珊靠得更近了。江珊喝着牛奶咕咚咕咚响,她也知道自己每每紧张的时候,忐忑的时刻,都喜欢喝牛奶。巧的是万里还时不时看向她,弄得江山怪不好意思的。

江珊说:“你怎么老看着我呀?”万里回答,“你如果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隔壁的程芷看了他们俩的亲密互动不自觉跺跺脚,“哼,就知道在我面前秀恩爱,以后我也是能遇见自己的白马王子。”这时徐齐转过了头,他看程芷一副酸酸的模样,大笑“哈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竟然还吃醋了,你不知道吗?万里不是你的菜,放过他,求求你了。”橙子听了徐齐的话更加不高兴了,一把端走柠檬水说,“你还喝,再喝,你不也很酸吗?”说完就把他那杯柠檬水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然后一股脑儿喝下去了。

徐齐对眼前这位姑娘的壮举有些惊讶。“也不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你看你还像个女孩子吗?”听了徐齐的念叨,程芷更加不高兴了。她叉腰,抬头骄傲地说,“关你什么事,你看不惯,不要看。”同时,她又看向了万理,撒娇说道,“理哥,你看看我呗,关心关心我。”万理并没有搭理程芷。江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人家叫你呢,回去看看。”万理还是只盯着江山,沉默不语。

其实此时的万理是有些疲倦了。他整宿没有睡,连夜从市区赶到海岛上。如今又陪着江珊在这个咖啡屋里坐着。

不久,月色越来越朦胧。徐齐和程芷还在拌嘴。王好然在乔伊斯的对面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走向吧台。但她并没有和徐齐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打扫自己的卫生。

这时候,乔伊斯冲大家招招手。说先离开了。程琛也从外面进来,他和乔伊斯撞个正着。乔伊斯看到程琛的时候,有点小惊讶。好像是哪儿见过。但程琛对他没有什么印象。

走进咖啡屋。他看了程芷说,“妹妹,要不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今天晚上还去我那边吗?”徐齐问。有趣的是兄妹俩同时看向万里。万理听见徐齐的发问,才转过身。他觉得今天晚上睡哪儿,应当要好好考虑一下。但他的意识里,觉得自己是有地方睡的。比如说那间民宿。于是开口说道,“我还睡民宿吧。江珊回自己家睡。”

“你呢?女士优先,程芷怎么看?”万理看向程芷。

“我当然……”程芷正准备心花怒放。只见江珊开口,打断了她的夸张式表演,“要不,程芷和我一起回我家吧。还有一个书房,可以打地铺。她睡我房间,我去睡书房。家里现在就妈妈一人,多一个人也热闹。

话音刚落,万理有点不高兴。看了一眼江珊,仿佛在说“那我呢?还睡民宿?”

江看到万里吃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程芷看向哥哥,程琛看了看徐齐,又看了看万里,就说:“昨晚上,我和妹妹睡在徐齐家,也算是麻烦他了。不然。今晚让我们试一试万理住的民宿吧。”

程芷见状,拍手叫好,正合她意。江珊又介绍着,这栋民宿虽然面积不大。但采光极好。早晨还能看到日出,傍晚时候也能够看到日落。是比其他的民俗要更加宽广一点。大家可以在这儿多玩几天。这群新来的小伙伴很好相处。

其实像江珊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数大学毕业之后就不再留在海岛上了。而是选择去内陆发展。只是江珊依恋自己的故乡,妈妈还有这边的花草树木,蓝蓝的海水,广阔无垠的天空。

“既然大家都决定好了。那就出发,各回各家。”徐齐又去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下去。杯子交给王好然笑着说,“我们可是能够随时见面的哦。我现在是海岛上的医生。”

好然看了看他,笑笑说,“随你,有空来。”

大家依依和王好然打过招呼,就离开了咖啡馆。走出咖啡馆门口,地面一片明亮。一个金黄的圆月挂在空中。

江珊看了看手机,原来今天是农历十五。难怪今晚的涨潮声那么响亮,难怪今晚的月亮那么圆,那么亮。

程芷听了江珊说的日期,“哎呀,那今晚可是有鬼故事要发生啦。”话音刚落,就耸着肩膀悄咪咪走到江珊身旁,大叫一声。吓得江珊向另一方躲去。意外躲进了万理的怀抱。

万理也没想到江珊会靠过来。也就顺势。从她的身后托住她。

两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唰的脸都红了。徐齐看到了,忍不住大笑,“哎哟,你们两位,是大庭广众之下,就别秀恩爱了。”

程芷也在那边咯咯笑。

程琛走在最前面,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回过头来。看江山和万里脸红的样子。心里也替自己的这位发小感到开心。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徐齐开车去了自己的公寓。万理和程琛他们把江珊送回了她家。

一行三人又转向走去民宿。

程芷睡二楼的卧室。程琛和万理睡在一楼的卧室。其实万理还是选择睡在沙发上。他并不喜欢和别人同睡一张床。当然,除了某个人之外。

临睡前三人来到二楼的阳台上。之前,万理在这里待过的。

一张圆桌,三把椅子,三杯茶。

三个人就像小时候一样,闲聊。只是那个时候的相聚,是可乐,是雪碧,是果汁。

程琛开始说话,他问万里,“这看你这么紧张赶到这边。应该是对这个姑娘有意思吧。那你现在什么打算呢?我听叔叔阿姨说。他希望你能安稳一点。可想。你还在坚持自己想法。”

见程琛提到这个话题。万理沉默。他的这个问题算是心里一道坎。

不一会儿,万理“嗯”了一声。

“理哥,你这该不会是坠入爱河了吧?”程芷眨眨眼,一脸好奇。别看她在外面好像争着要当万理的小情人。其实知道自己和万理并不合适。只不过有时候,她这样做能够帮万里阻挡不少桃花。

又闲聊几句,三人从阳台上走进室内。

海浪还在拍打,拍打在沙滩上,拍打在礁石上,拍打在各自的心里。

万理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他梦见了一位姑娘。

睡梦中的万理不自觉皱着眉,江珊的出现对他而言是个意外。

“江珊,江珊!”他突然惊醒,猛的从沙发上坐起。这时墙上的时钟正指向凌晨3点。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条留言。是江珊的微信。看到那几行字,万理不自觉笑了一下。

“情窦初开呀,小伙子。”程琛斜靠在在房间门口看着万理。

万理见到程琛,头一歪,示意他坐下。程琛走过去,顺手摆弄起旁边的茶具。他在等万理说话。此时的万理,一边看着手机,一遍笑。程琛简单地摆弄了一下茶具,将一小杯白茶递给万理。万理接过杯子,放下手机,“这个丫头,叫我明早去吃海鲜包子。”“我们刚去吃过,想不到又来了。”万理品着白茶回忆他和江珊的初次相见。

程琛也端起一杯白茶,“看来小芷要伤心了,啧啧。”

“傻不傻,她是妹妹。”万理白了白程琛。

“切,走开。”程琛推了推万理,“为什么喜欢她?”

“说不上,就是喜欢。好像是陪伴了许久的人。”万理看着手中的白茶淡淡说着。

程琛又问起万理接下来的打算,万理表示会去参加空军考试。对于和江珊的关系,万理心中也不十分确定。他能感觉到江珊对他有好感。但大家日后的职业发展不同,不知能否长久。程琛看到万理迷茫,拍拍他的肩膀说,如果是正缘,即便走散了也会再遇见。白茶淡淡的香味就像万理的对江珊的感情,清幽淡雅。万理也问起程琛的打算,是接着伯父的盘子当厂二代,还是另做他事。程琛表示自己还想读书。两个人有一言没一言聊着,不知不觉就见天边亮起鱼肚白。

二楼的程芷打了个哈欠,走下楼梯,只见沙发上的万理正静静睡着,房间里传来程琛的呼噜声。“真帅。”她看着万理,飘逸的头发散落在在侧。但也就看了一会儿,回到二楼的露台上。

“叮——”门铃响起。万理起身去开门,只见江珊扎了个丸子头,“早呀,兄弟。”江珊大大咧咧地打招呼。

“兄弟?”万理的嘴角抖了抖,才一天就变成兄弟了?“坐吧。”万理冷了冷脸。

“起床啦,伙伴们。”江珊在楼下说着,“今天我当导游,带大家来场海岛一日游。”江珊边说,边拿起桌上的杯子。

“这个冷了,等下。”万理也坐回沙发,烧水,清洗陶瓷杯,过滤茶叶,“喝这个。”他拿起自己用过的那个杯子,递给江珊。

“嗯——真好喝。”江珊看了看万理,竖起一个大拇指。万理摸摸江珊的脑袋,心想,这还差不多。

姐们,你好早呀。程芷已经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你有好点吗?她关心问道。“嘻嘻,基本没啥大碍。谢谢你,么么哒。”说完,江珊丢出去一个飞吻。程芷也马上回了一个。万理和程琛刚好看到这一幕,两人不自觉摸了摸额头。女性间的友谊常常神秘莫测。

江珊看见三人都洗漱完毕,从包里掏出一根小棒棒,上面插着一根蓝色的三角旗,“咳咳,大家接下来跟我走,第一站,海鲜包子铺。”江珊说道。

“咳咳,别,江小姐,这个旗帜太招摇了。”程琛哈哈大笑,“不然收起来吧,我们跟着你走就是了。”话音刚落,万理就走过来轻轻拿走江珊的小旗子,“程琛说的不错,这个太招摇了。”江珊见大家这样反应,也就默默任由万理把旗子收进包里。

几个人走出江珊的民宿。还没走几步,江珊就看见戴金项链的大个子。

大个子说,姑娘,抱歉了,那天害你受伤。江珊摆摆手表示不碍事。只见大个子又继续说道。原来在江珊被送进医院后,大个子他们就去了当地的派出所。红绿头发的两位闹事者表示自己喝多了,也和大个子道歉。双方在派出所做好调节与协商就离开了。第二天大个子赶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江珊已经出院了。事后他打听过江珊的消息。听闻江珊没大事,也放心不少,只是心里有些愧疚。

哈哈,不要紧,江珊冲着大个子摆摆手。妹妹,下次还是要注意人身安全,那天也是太危险了,大个子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积木。他说这是他这两天刚做的小手工。江珊接过大个子手中的针织的栩栩如生的小马仔,直夸他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大个子脸袋微红,不好意思地默默后脑勺。

我替江珊谢谢你,这时万理从江珊身旁迈出一步,伸出右手。大个子见万理略气场略微严肃,也赶紧一本正经地和他握手,两人四目相对。

江珊见状,隐约感觉到万理的醋意,心里偷笑,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大男生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