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89-进入间层虚界

吃下果，用果应有的形态塑造作品，作品就是钥匙，能打开前往间层虚界的大门。

弗曼里安曾进入这层大门，而后又在间层虚界中死掉，死掉的他头痛欲裂，作品也跟随破碎。

间层虚界的死亡更像是一场梦，此后便鲜明的存活着，又行走在世界的齿轮上好多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为了纯真的信念。

由此可知，当《蚀刻之瞳》这幅作品斑驳破碎，瑟纳安详的闭上眼，他的意识也前往了间层虚界。

只有肉躯，还存在于现实世界。

能进入间层虚界的，从来不包括肉躯。

现在，精神与肉躯的分割则代表这是瑟纳最虚弱的时候。

蚀刻之瞳的唯一弱点，当肉躯被摧毁，精神在间层虚界死亡，蚀刻之瞳就失去保护，赤裸而真实的展示在世界表层，一只手可以杀死。

但本就体力精力耗尽的瑟纳此刻深陷危机，如果不抓住机会提升自己，等会儿到来的调查兵团，到底会怎样处置他，可没有定数。

继续的战斗只会耗尽自身存在，化作白色灰烬死亡，灰烬是最安心的姿态，但却不代表自己要成为灰烬。

当冲突一旦没有缓和余地，现在提升的每一份力量，都是生命的保障。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娜娜米摇摇头，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替瑟纳这个大恶人做辩护，明明那模糊的记忆中，那家伙可谓毫无怜惜，是个恶劣至极的混蛋，人渣。

但偏偏，不知不觉见，她已经不能接受瑟纳被处刑的结局，哪怕曾经最尊敬的科林大哥，此刻也比不上瑟纳偶尔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重要……

以往，哪怕所有的模拟全都被驳回，娜娜米也有信心重整旗鼓，可这一次，第一次实战，她如果失败，瑟纳就会落入外人手中。

这里一百多条人命，这样大的罪名，坐牢是肯定的，斩头绞刑也无法避免，所以当她站出来，肩负的就是瑟纳的未来，这让她全身紧绷，有说不出的压力。

呼～

你可以的，娜娜米，这是一场交易，你护住瑟纳，他帮你成为大法院的第一法官。

娜娜米给自己找理由，什么理由最无可辩驳呢？当然是她最珍重的未来，她那么努力，就是为了期许的未来。

她必须过上想要的生活。

这一刻，昏迷不醒人事的瑟纳，就和她的未来绑在一起。

心思敏锐的黛菈抿抿嘴，似乎是感觉到娜娜米内心的想法，声音软软的鼓励道：“娜娜米，加油，你能行的，辩论赛你一次都没有输过，这次也不会例外，那些护卫队成员，可不懂法律。”

“辩论赛是辩论赛，那些臭鱼烂虾根本不需要认真应对，自己就漏洞百出，这样的对手怎么能比拟真实……呼，抱歉，黛菈，是我多嘴。”

娜娜米歉意着：“不管他们懂不懂，又是否遵守……总之，我好像自作主张把你卷入危险的事情中了。”

黛菈摇摇头，一头金发如瀑，笑容纯真甜美：“没事的，我从来没有怪你，你也不用自责，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就应该一起面对困难。”

“……”

娜娜米不说话了，她似乎很难回应别人的心意。

此刻，正前方烟尘四起，百余人列队整齐，齐步行走，那厚重的银甲每一步落地，都带着压迫心脏的无言沉重感。

咚咚咚——

咚咚咚——

大部队包围了战斗现场，开始收整尸体，整理现场。

他们是公民的守护神，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他们，象征着力量与绝对正义的暴力，是法律具有威严的第一只拳头。

而作为现场为数不多的活人，自然遭到盘问。

为首的银甲护卫走来，目光停留在闭目沉睡，呼吸均匀的瑟纳身上，再抬起头，他看着娜娜米：“我们是高庭护卫队，公民，请讲述你所知道的事情经过，不能有隐瞒。”

娜娜米还没说话，思薇娜走了过来，她一指昏迷沉睡的瑟纳：“护卫队，瑟纳赫洛斯是唯一知晓过程的人，我昏迷了，娜娜米加帕是事情结束后才来得，而所有蓝十字的成员都消失不见，希望你们可以找到他们。”

“原来是这样。”

银甲护卫点点头，他认得思薇娜，她是时常资助他们的埃文威尔逊大商养女，她的话可以相信。

于是他做出手势，示意手下：“来人，把这位昏迷的公民带去叫醒，我们现在怀疑他就是案件重要嫌疑犯，需要单独审问他一些问题。”

两个银甲护卫走过来，在厚重庞大的全身甲面前，娜娜米显得那样娇小，站立在阴影中无处可躲。

但她却不畏惧，伸手挡在昏迷的瑟纳面前，冷冷看着所有人：“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无缘无故侵犯公民自由权，你们不能带走瑟纳赫洛斯，哪怕你们是高庭护卫队也不例外，因为这个行为叫监禁，就算要盘问知晓当时发生的事，也必须等待他意识清醒亲自答应，否则任何违背意志的行为，都可以算作侵害，我们将保留上诉权利，申请大法院对你们的行为做出惩罚。”

说着，娜娜米清冷的眸子扫过所有人，一字一顿：“包括但不限于剥夺终身执法权，停职接受检查，亦或者关入监牢。”

“这……”

这一系列恐吓让两位得令的银甲护卫队成员彼此相望，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意识穿过光门的瑟纳并不知道现实世界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看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谨慎而好奇。

这个世界是斑驳的黑白世界，天空、太阳、建筑、大地，一切都是熟悉而陌生。

因为他们毫无章序，房子颠倒着，黑白的太阳嵌入大地，月亮却高悬天空，一栋栋高楼却浮空而建造，树木的叶片长出根茎，真正的根系却延伸向天空。

很快，行走在这个诡谲的世界，瑟纳就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发现一个有趣的事。

这些看似颠倒诡异的东西，就算毫无章法规律，可只要你将所有东西拆解，就知道，这片世界的所有基础，全部建立在瑟纳看见过的事物之上。

简单点说，如果瑟纳的眼睛看见一切并储存，那综合一切的记忆就是素材库，这个世界就是利用素材库的素材一丝不改的乱码空间。

更简单点说，这片空间依靠瑟纳的认知构建。

瑟纳站在这里，回忆起弗曼里安第一次进入间层虚界的遭遇。

又想起露西的话，她虽然可以制造麻烦，但不可否认，她的确教给你东西。

【进入间层虚界，我的作品就成为禁锢你的因，你必须打赢它，才能看见自己的果】

瑟纳想着，睁开右眼蚀刻之瞳，当漆黑之星浮现，这个世界的真实，也就展现在他眼前。

“我看到你了。”

瑟纳咧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