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司法参军邢永望直播间内。
他正面对自己唯一的观众喋喋不休:
“使君,因为咱俩家世交的关系,你一来这里,我毫不犹豫就选择了跟随你。”
“可你再看看,我自从跟了你以后,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上。不说人家跟着陈王的吃香喝辣,左拥右抱。”
“我现在连自家娘子都没时间抱了,天天几乎泡在了这公廨了。”
满脸幽怨的他喘了口粗气,拿起桌上茶水润了下嘴唇接着抱怨:
“本来前几天和娘子、小妾都已经说好了,今年上元节就不值守了,陪着她们好好逛上一逛,可又出了这该死的凶杀案。”
“这个节肯定是过不好了,如果万一抓不住凶手,只怕节后日子会更加难过。”
“唉,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观众崔浩静静听完他的倾诉,依然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打赏了一坛醽醁酒,其地位相当于现在的茅台。
本来正在倾诉的邢永望见到放到桌上的酒,忽然就眼前一亮,没想到榜一大哥如此豪横。
他立刻停止了抱怨,迅速打开,倒了满满一碗,一饮而尽。
不等崔浩吩咐,一抹嘴巴立刻开始上才艺,就显得那么懂规矩。
“抱怨归抱怨,工作还是要开展的。”
“我在各个城门安排众多乔装打扮的不良人,对可疑之人都会一一盘查。”
崔浩显然很满意他的才艺展示,立刻又打赏了一坛翠涛酒,依然是酒中翘楚,同醽醁酒一样的存在。
邢永望继续:
“城内也布置了大量武侯,最大限度保证百姓的安全。”
崔浩再次豪横打赏一坛剑南烧春,依旧是酒中极品。
一键三连!
邢永望心满意足又干了一碗,这才放出了终极才艺:
“目前没有凶犯更多线索,我估计他们依然会再次作案,而作案对象依然会是金店、当铺之类的。”
“所以我在城内各个金店、当铺都放置了一面铜锣,通知店家一旦发现有异常,就立刻示警。”
“周边也尽最大可能部署上人力。现在使君你也看到了,我公廨里已经是空无一人,就连看门的狗都已经给派出去了。”
崔浩连连点头赞许:
“这个方法好,要说破案,这陈州要是你老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这次换精神奖励了...邢永旺心中疑惑,但崔浩这话还是很让他受用:
“那是。只要那两个凶犯在节前出手,我必然会以雷霆万钧之势把他们拿下。”
“怕就怕他们会在上元节期间出手,到时别说追凶了,就连维持治安的人手都不够。”
崔浩站起身来,拿起他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在邢永望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一饮而尽道:
“我今天已经给下面五个城的县令发过文书了,让他们明天就派人手过来支援咱们。”
“以确定上元节期间,不会有意外发生。”
我去,这个奖励绝对相当于刷了个嘉年华。
邢永望整个人也不由兴奋起来,连声提醒道:
“使君,把澎湃那小子也喊来,还记得九月份那个凶案吗,就是这小子破的。”
“我挺欣赏这小子的,有勇有谋有脑子,要是有他参与,这破案的机率又会提高不少。”
崔浩背剪双手,面带一丝矜持:
“已经给王景说过了,我点名要的此人。”
接着又脸色一正,语重心长说道:
“我也是迫于无奈。凡事不预不立,节前能抓到凶手最好。如果抓不到,那节日期间就要严防死守了。”
“节日你再辛苦几天,如果凶手一旦作案,及时抓捕凶手固然重要,但把事情影响力压缩到最小范围同样重要。”
“不然就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到时你我必然会受到不小的牵连。”
邢永旺此时才明白崔浩的压力要比自己大上很多,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攥着手中酒杯说道:
“放心吧,使君。如果到时候依然不能抓获凶手,我会把所有问罪都扛到自己身上。”
“只要你没事,那就一切都好说。”
两人刚说到这里,忽然就听见屋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想起,接着就见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参军事蒲轩连滚带爬跑了进来。
伴随着大门洞开,冬日的冷风猛然灌进了房间,让本来温暖如春的房间瞬间如坠冰窖。
冷风也使得屋内烛火开始变得摇曳不定,忽明忽暗,恰如崔浩、邢永旺二人的心情。
出事了!
看着蒲轩狰狞的面孔,这是邢永望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心直接悬到了身子外面。
也是没办法的事,上次的凶杀案已经是让他的心给悬到了嗓子口。
他声音嘶哑问道:
“凶手又跑了?”
“不是,不是。”蒲轩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声喘着粗气,脸色这才恢复了一些,刚才自己跑的太急了,形象确实有些不雅:
“凶手已经抓到了,是太康不良帅澎湃把凶犯擒获的。”
“什么?”
崔浩、邢永望两人同时从凭几后推案而起,脱口而出问道。
蒲轩这才擦着见汗的鬓角,把澎湃擒获凶手的情况告诉了二人。
“好好好。”邢永望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这会笑的就如同一朵残破的菊花,只觉得胸口如同万斤大石般的压力一扫而空:
“犯人在哪?澎湃在哪?”
“都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蒲轩也是满脸喜气说道:
“犯人已经在押回来的路上。”
“至于...澎帅,他说要陪朋友吃饭,今天就不来了,明天再来拜访你。”
邢永望先是面色一紧,什么样的朋友,怎么比抓捕凶犯还要重要?
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澎湃在给自己表明不居功的态度。
可这样大的功劳,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呢。
他把询问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崔浩,崔浩显然是比他先一步想通了其中关键,洒脱一笑:
“听这案情,澎湃应该也是正好碰上了凶犯,只能说他是运气好,适逢其会罢了。”
“他不来就不来吧。你是他的上级,还能亏待了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