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感觉中你是一部深奥的书，
让我用尽了毕生的精力研读，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
让我受用一生，
你说过，
有播种就有收获，
几十年辛辛苦苦地耕耘，
到头来一无所有，
你却乐此不疲，
没有为日子的艰辛击倒，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说，
儿子，你就是我的所有……。
二
长大后我终于明白，
我是父亲硕果仅存的收获，
不在于你付出了多少，
享受的是那种过程，
你说过，
佛成了自明……。
那是一种燃烧，
经历毁灭和痛苦，
吹尽黄沙和灰烬，
剩下张力和自悟，
岁月稍纵即逝，
传承的灵光永恒。
三
我在扑捉，
扑捉风的质，
扑捉云的骨，
车辙碾过的地方，
有你留下的身影，
跟夜萤对话，
方知那是你的精灵，
你说过，
人站起来是一棵树，
倒下是一撮黄土，
是水，
给黄土赋予了生命，
世世代代永不停歇的生息繁衍，
全都是为了传承，
你用黄泥巴塑造了我，
而我，
却在自己的眼睛里竖起坐标，
感悟着你的感悟。
四
转瞬间，
我步着你的后尘，
即将完成生命中最后一段历程，
看那太阳长出了胡须，
看身后的影子战战栗栗，
可我不敢停歇，
仍然在不停地镌刻，
镌刻生命燃烧过程中的感悟，
这世界并没有多少改变，
改变的只是那不断叠加的年轮，
亘古不变的，
我是你的儿子，
你是我的父亲。
2017年秋月一稿 2018年夏月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