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双方开启正式谈判(20)

战车时代的王者赫挮人,都被迫转型骑兵力量。在整个军事发展史上,骑兵在公元前10世纪崭露头角。在文明起源地西亚,无论是日趋衰退的赫悌地狗,还是新崛起的亚述帝国,都有发展自己的独立骑兵部队。当然,这些早期骑兵的任务也很简单,就是配合过去的王者--战车。例如公元前8世纪的亚述国王提格兰三世,就在作战中让每个作战单位由5辆战车+15名骑兵+25名重步兵+50名轻步兵组成。后来在公元前3世纪的李牧,几乎运用着理念完全相似的编组模式。于是,传统战车开始在公元前5-8世纪退出西亚和欧洲的战争舞台。过去由他们所执行的任务,多半交给不断发展的骑兵完成。反观先秦时代的列国诸侯,不仅开始革新的年代较晚,也始终没能让骑兵摆脱对战车的依赖。另一方面,赵国在北方的最大劲敌秦国,也有事实类似胡服骑射的改良更新。根据已经出土的秦始皇兵马俑显示,骑兵都位于侧翼的2号坑中,而且是与战车部队混编,还额外需要一些使用弩的轻步兵来掩护。而且骑兵俑的装备普遍寒酸,除用于远射的弓弩外,近战武器只剩下短刀匕首,配备护甲的比例更是远少于步兵。相比之下,同时代的西方骑兵已初具规模,并不依赖于战车等单位协同。他们普遍配有长矛、盾牌、护甲,甚至会给坐骑也穿上马甲。他们的异军突起和不断升级,正是西亚或地中海将领们愿意彻底淘汰战车的根本原因。唯有如此,骑兵才是真正具备一锤定音能力的铁杆,而非先秦那边的始终处于弱势地位。

而骑兵的持续发展,才是西亚淘汰战车的根本原因。说到这里诸位就不难理解大名鼎鼎的赵国骑兵,为何会在长平之战中自动隐身?!毕竟,无论来自代郡等地的骑兵如何厉害,终究是南方战车部队的附属品。在几乎完全以步兵和营垒攻坚为主的情况下,自然更难以显山露水。考虑到秦国已有一定数量的骑兵,赵国骑手恐怕难以在外围交锋中占便宜。而当时的秦军,一样有将骑兵投入长平战场。长平战场位于山麓地形间,骑兵很难有施展余地。此外,包括《六韬》在内的先秦军事著作,也将此类环境视为部署骑兵的死地。可惜,人类历史上并非没有山区的骑兵强国。无论波斯人的伊朗高原,还是后来成为突厥温床的小亚细亚半岛,都是群峰环绕、平原破碎分布的山地区域。另有高加索山脉的亚美尼亚,以及兴都库什山边的阿富汗,都很早将骑兵视为军事力量的主力。此外,年代略早于赵武灵王的亚历山大大帝,更是在众多山峦间从容运用骑兵力量。在侧翼临海、三面环山的伊苏斯,他就遭遇到拥有数万骑兵的波斯军队。自己则亲率马其顿骑兵冲杀于高低不平之间。尽管双方主力都是步兵,但骑兵的作用直接左右着战局发展。数年后,马其顿军队攻入波斯本土,被堵截在地势险要的波斯门。亚历山大继续用骑兵作为先导力量,实施大胆迂回,偷偷迂回到敌军防线的后方。可见无论是哪种骑兵,都可以在山区寻觅出行动策略。所以,长平战场不适合骑兵行动的理由根本就不成立。

赵国军队若能够拿出足够数量骑兵,完全可以编组独立的机动分队。虽无法正面强攻壁垒,也能在关键时刻袭击秦军后方,通过截断粮道等手段施加影响力。可惜,历史上的赵国人非但没有尝试,反而在决策中显得异常呆板。倒是不以骑兵改革闻名的秦国,组织包括骑兵在内的几股部队,将对手的后勤供应完全切断。从而逼迫廉颇被撤换,以及继任者赵括的灾难性豪赌。因为在这些亲历者心中,本国骑兵真的实力有限,完全撑不起某些后世评论家给于的热切期盼.......至于说到有人称:“代县之‘代’,源于代国、代郡之地名。”此言不谬。还有人称:“古代国,战国属赵,赵武灵王置代郡,为秦朝三十六郡之一,治所在今天的代县。”此言有误,古代国治所在代县不假,但远在河北省蔚县代王城,并非今天山西省忻州市代县。据笔者撰写的《历代代国与代王之探析》一文所述,历代代国都城及代郡治地共有十几处,但均与古代州(今代县)无关;西汉时期的代国占据太原郡、雁门郡、代郡和定襄郡等地,当然也包括古代州之地,都城曾设在晋阳(今太原市晋源区)、中都(今平遥县境内)两地。据《隋书·地理志》载:“雁门郡(治地在今代县),后周(于北周大象元年<579年>)(移)置肆州。开皇五年(585年),(隋文帝杨坚废雁门郡),改(肆州)为代州,(并)置总管府。”此为今代县首次冠以“代”字号。此后,代州两度改为雁门郡(隋大业初年<605年>改为雁门郡,唐武德元年<618年>复为代州;唐天宝元年<742年>又改为雁门郡,乾元元年<758年>又复为代州),一次改为代县(明洪武二年<1369年>降为代县,洪武八年二月复升为州)。

说到代县之名的由来,汉高祖封其子刘恒为代王,后来由于战争的需要,逐步移到这里的。由此可见,代县之名与汉文帝刘恒大有渊源。刘恒是汉高祖刘邦之四子,母为薄姬。要讲刘恒,还得先说薄姬的故事。薄姬之父有姓无名,会稽郡(治地在今江苏省苏州)人,秦初与原魏国宗室之女魏媪私通,生下了薄姬。秦末各地纷纷起兵,魏豹自立为魏王,魏媪就将薄姬送进魏王宫中。魏媪曾找相师许负看相,许负说薄姬将生下天子。当时天下大势尚未分明,魏豹初时跟随刘邦一起攻打项羽,听到许负的预言后暗自高兴,先是背叛刘邦保持中立,接着又与项羽联合讲和。于是,刘邦就派韩信等人攻打并俘虏了魏豹,不仅把魏国改置为郡,还将薄姬送进宫中的织布工房。不久,有人将魏豹杀死。有一次,刘邦来到织布工房,看见薄姬很有姿色,便诏令纳入后宫。但薄姬入宫一年有余,也没有得到汉高祖的御幸。薄姬在年少时,曾与管夫人、赵子儿非常要好,相互约定先显贵者要记得关照好友。后来,管夫人、赵子儿率先得到刘邦的宠幸。汉高祖四年(前203年),管夫人和赵子儿陪伴刘邦坐在宫中,一起谈笑当年与薄姬的约定。刘邦得知实情后十分同情薄姬,当天就把她召来并与之同房。薄姬说:“昨夜我梦见有苍龙盘踞在我肚子上。”刘邦说:“这是显贵的吉兆,我为你促成了这件好事。”此次同房后,薄姬便有了身孕,并于次年诞下刘恒。此后,薄姬很少有机会再见到刘邦。传说刘恒生于军中,一直不知道父亲是谁,长大后每天在城门外祭父。

刘邦多次梦到一个小孩在祭祀自己,便派出使者实地查看,果然在城门外发现了刘恒。汉高祖十一年(前196年)冬,刘邦镇压陈豨叛乱后,年方六岁的刘恒被封为代王。次年,刘邦因伤病逝后,那些受到宠幸的爱姬如戚夫人等都被幽禁起来不得出宫;而薄姬因为极少被见爱的缘故得以出宫,跟随刘恒前往封国代地作代王的太后,其弟薄昭也跟随到代地。刘恒就藩代地十五年,在薄姬、薄昭的辅佐下,与民休息,发展生产,恭俭作则,举国大安。其间,薄姬为百姓做了大量的实事好事,人们尊其为薄太后。有人称代县上磨坊乡朴村为薄太后的出生地,也有人称为其埋葬地,其实不然。据传,薄太后曾在广武县(今代县城西古城村)城东三十余里处建有城堡及行宫,居住过不短的一段时光,故以其姓命名为薄村。后取朴厚之意,用谐音改称为朴村。史载,薄太后身体虚弱,经常患病,曾有三年时间卧床不起,十分孝敬的刘恒亲自熬煎药汤,日夜守护在母亲的床前,看到母亲睡着了,才趴在床边休息一会儿。每次煎完药,他总要亲自先尝一尝,看看汤药苦不苦烫不烫,觉得差不多了才递给母亲喝。这就是二十四孝中“亲尝汤药”的故事。在刘恒被封代王的第十七年,吕雉因“病犬祸而崩”,刘氏诸王遂群起而杀诸吕,吕氏一族男女“无少长皆斩之”。大臣们商议拥立继位皇帝,恨外戚吕氏势力强盛,都称赞刘恒仁慈善良,便迎回代王刘恒立为皇帝。薄姬由王太后改称为皇太后,其弟薄昭也被封为轵侯。按照食邑制度,薄太后的汤沐邑被封在陕西富平县。

汉文帝后元七年(前157年),刘恒去世,其子刘启即位,尊薄太后为太皇太后。汉景帝前元二年(前155年),薄太后去世,因吕后与刘邦合葬于长陵,便独自起陵葬于南陵(在今陕西西安市东郊),靠近刘恒所葬的霸陵,希望母子在地下依旧休戚与共祸福相依。汉高后八年(前180年)八月,吕后去世,丞相陈平、太尉周勃和朱虚侯刘章兄弟联手诛灭了吕氏势力,考虑到吕后所立的小皇帝刘弘并非汉惠帝之后,便开始商议该由谁来继承皇位,评估了当时诸王和外戚势力后,最终相中了宽厚仁慈、政声卓异的代王刘恒。于是,派出使者去迎刘恒到长安继位。相传,此时的刘恒尚在广武县,刚见到使者并不是十分高兴,反而忧心忡忡难以决断,担心又是吕后或其他什么人的圈套。他仅带了几名随从,便骑乘一匹骏马,信步游缰来到了滹沱河南岸的一片小树林。他思虑再三,身感疲乏,就翻身下马,蜷卧在一株大树下休息。此时,红日即将落山,大树竟为他停住了阴影。因古时“景”通“影”,便把此地命名为“断景”,又以谐音演变为“段景”。后因山洪冲击分为东、西两村,原断景树所在的村位于西边叫西段景,东边的村叫东段景。不仅代王刘恒自己拿不定主意,就连属臣们也是意见各异。郎中令张武等人认为使者有诈,提议以有病不能前往为由,随时观察情况的变化。而中尉宋昌则力排众议,认为刘氏江山稳固,不必顾虑太多。于是,刘恒决定用占卜的方法来决定去留,得到了一个“大横”的结果,表明所裂的纹路很是正当,卜卦人马上即位做天王,将家族的伟业发扬光大。

卦师还解释道:“天王即是天子,比一般的王要高一级。”于是,刘恒初步决定入京即位。在向长安进发的途中,刘恒步步为营以防万一,深怕中计命丧黄泉。一是先派薄昭到长安探听虚实,二是距离长安五十里时再派宋昌入城探路。宋昌到达渭桥后,丞相以下的官员都来迎接,他便返回高陵报告给刘恒。当刘恒来到渭桥时,群臣以臣礼拜见刘恒,刘恒亦谦逊回拜。周勃请求赐他片刻时间,以秘密禀陈下情。宋昌回答说:“若是公事,就请当众面奏;若是私事,王者是没有私事的。”周勃就当众跪下奉上玉玺。刘恒辞谢说:“请到京都代邸再议。”同年十月,刘恒在众大臣的簇拥下进入代邸。他两次西向辞让、三次南向辞让,最后终于同意即皇帝位。随后,他让刘兴居清理宫掖确保无虞后,才住进了大内的未央宫。不久,选择良辰吉日,正式继承皇位,是为汉文帝。刘恒即位后,先后采取了一系列的针对性措施,使他的帝位得到巩固。在进入未央宫的当天,他首先任命宋昌为卫将军,镇抚南、北二军,任命张武为郎中令,巡察保卫宫中,从根本上保障了自身的安全;接着由宗室与大臣清理宫室,分别诛杀了后少帝刘弘及其三个弟弟;然后返回前殿,连夜颁布诏令大赦天下。相传,汉文帝前元元年(前179年)正月十五夜,刘恒为庆祝勘平诸吕之乱,出宫游玩,与民同乐。古代“夜”同“宵”,正月又称元月,文帝便将这一天定为元宵节,这一夜就叫元宵。汉武帝时期,司马迁创建了《太初历》,更将元宵节列为重大节日。随着社会和时代的变迁,元宵节的习俗有了较大的变化,但至今仍是我国民间重要传统节日之一。

汉文帝虽然作了卦师所谓的“天王”,但他深知自己并无雄厚的政治基础,有的宗室认为他是“摘桃派”,仅仅依靠一批老臣的拥戴而登上皇位,面对的是不断壮大和日益骄横的诸侯王势力。前元元年(前179年)正月,他根据群臣的建议,立长子刘启为太子;按照薄太后的提议,立刘启之母窦漪房为皇后。十月,封周勃为右丞相,陈平为左丞相,灌婴为太尉,组成新的中央领导集体。对随他入朝的官员大加封赏,有人甚至官至列卿。十二月,他新立了一批诸侯王,立原赵幽王刘友之子刘遂为赵王,徙原琅邪王刘泽为燕王。不久,又立刘遂之弟刘强为河间王,朱虚侯刘章为城阳王,东牟侯刘兴居为济北王。之后,立皇子刘武为代王,先徙为淮阳王,后徙为梁王;刘参为太原王,后徙代王;刘揖为梁王。除了用拉拢的手段巩固皇权外,打击重臣也是他的一项举措,主要体现在对大功臣周勃的处理。周勃因为拥立有功,每次上朝总是一副骄横的样子,而文帝对他礼数周全敬畏有加。经属下及时提醒,周勃才猛然醒悟辞去了右丞相(汉时以右为上)职务,文帝也很快就批准了。一年之后,因陈平离世,文帝再次任命周勃为丞相。但仅仅十个月后,又以列侯归封国为由免除了他的相职。再后来,有人举报周勃身披盔甲怀有谋反之心,文帝马上将他抓捕入狱。周勃赶忙找帝舅薄昭说情,文帝在重新调查之后才予以释放。与很多皇帝相比,文帝对功臣的处理确实比较宽容了。

由于汉初大力推行无为而治,休养生息,对诸侯王势力的恶性发展起到了催化作用,导致部分诸侯逐渐坐大,开始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汉文帝的即位,非但没有起到缓和的作用,反而在刘氏宗室内部产生了尖锐的矛盾。前元三年(前177年),因皇权利益分配不均,济北王刘兴居率先发动叛乱,开启了同姓王国武装反抗汉廷之先例。汉文帝派兵镇压,叛军很快便土崩瓦解,刘兴居也被俘自杀。三年后,皇弟淮南王刘长又举起了叛旗,但尚未行动即被朝廷发觉。文帝先派人传讯刘长入京,后罢去他的王位,在将他发配到蜀郡的途中,刘长因绝食而死。对此,大儒贾谊上奏《陈政事疏》,提出了两点深刻的见解:一是亲疏不是主要问题,同姓诸侯王不一定比异姓王可靠。二是强者先反叛,弱者后反叛,在封国体制下均会严重威胁中央集权统治。他提出的解决办法是“众建诸侯王而少其力”,即分割诸侯王国的势力,从而达到中央集权的目的。文帝对贾谊十分欣赏,但他正致力于稳定政局及恢复和发展社会经济,不允许用激烈的方式实施高大上的政治构想。直到文帝前元十六年(前164年),齐王刘则去世,因无子嗣即位,文帝趁机将最大的齐国分为六国;又封刘长的三子刘安、刘勃、刘赐为王,将淮南国一分为三。贾谊的建议得以实施,但皇权和王权的矛盾并没有从根本上得以解决,分权和集权的问题依然存在。由于文帝对同姓诸侯王基本上采取姑息政策,直接导致了景帝时期的吴楚七国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