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时,战斗结束。
四千多名东虏士兵几乎尽皆战死,贾珂这边也付出了阵亡七百多人的巨大代价,这也是他自领兵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次。
没办法,毕竟破城就没法奇袭,贾珂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五十多名猛士,更有近半带伤。
要不是东虏不知敌情,还以为是大军攻城,导致军心涣散,说不定贾珂还打不过对手呢。
士气,在冷兵器战争中起到的地位可以说高于一切!
贾珂这段时间带兵连战连胜,强悍的猛士更是带给士兵信心,反倒是对手的士气明显不足,才是他这趟以少胜多的关键。
这也让贾珂进一步感受到精兵的重要性。
老子的精兵还是太少了,必当不辞体力,多赚虎力丹方是!
他如今招募令到是有富余,就是虎力丹不够用。
所以这刻眼看着东虏败亡,贾珂大声道:“先封锁城门,执行宵禁,清缴残党,再去各处看看有没有漂亮妞儿!”
十一郎吊着一只胳膊冲过来道:“前方将士血战,后方老大快活,何其不公也!”
贾珂俊眉飞扬,头也不回道:“你是在指责我吗?”
十一郎摇头道:“非也,只是想说……老大,带我一个!”
贾珂一怔,放声狂笑,拍着十一郎胳膊道:“好说!兄弟们都得有,不过得先让我用过,毕竟谁也不知道哪块田里长什么草,总需试上一番。介不介意我吃剩的?”
十一郎他们作为贾珂的“系统士兵”,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状况的。
常千里冲过来撇嘴:“又不是取了做老婆,不介意!再说了,没搞过同一个女人,算什么自家兄弟!”
贾珂惊诧:人生四大铁?
牛犇也疑惑:“你屁股没事了?”
常千里大怒:“老子用过一枚血魄丹,早便好了。再说后面也不影响前面啊!”
贾珂撇撇嘴:“推进力不足的话,还是有影响的。”
常千里大急:“绝无影响!”
贾珂大笑道:“行了,都别叽歪了,办正事!记住,只能用钱解决,不可武力逼迫!”
“明白!”所有将士同时大喝,向着四方策马奔去。
————
两天后。
香云车嘚嘚进入大同,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秦可卿可以看到四周凋敝之所。
秦可卿之所以会来,还是因为水馨。
出来这么多天,贾珂一直不放心居庸关里的秦可卿,唯恐哪个老大控制不住自己,把秦可卿给办了。就算你事后杀了对方,那也是晚了。
正好水馨出现,居庸关又暂时安全,于是贾珂就以北静郡王之妹的名义,派人把秦可卿她们给接了出来,说是让秦可卿陪一下水馨。当然,顺带就是汇报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战绩。
这刻进入大同,秦可卿目光所及,真正是触目惊心。
战乱让大量的房屋受到破坏,民众更是受到东虏屠戮,死伤无数,大量的财货被劫掠,便是生命亦难以保全。
行走在街道上的人,更是个个衣衫褴褛,目光呆滞,全无生机,即便是楚军的回归都无法令他们有一丝喜悦。
谁不知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有时候当兵的比匪徒还要狠!
正因此,他们心中全无感激可言,只如行尸走肉一般看着天空。
远方一名士兵策马奔驰,高声呼喊:
“贾千户有令!所有士兵不得滋扰民众,不取民众一针一线,但有所需,皆以银财购买,更不得强买强卖,有违者斩!城南郊外,开放粥棚,无粮者可自去领粥!!!”
一路呼喊着奔跑而过。
那些街头民众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希望,他们的嘴角轻轻蠕动,有人更是跪在地上,连声呼喊着:“贾青天!”
没有沸腾的欢呼,有的只是眼中的那一点希望之光。
看着这一幕,秦可卿喃喃道:“到也不是个全然无良的。”
她与贾珂的结合,从头到尾都是强权下的压迫,尽管秦可卿没有表现出激烈的反抗,但本质还是一种威逼。
从这方面考虑,贾珂不是什么好鸟!
但另一方面,他也是没办法。
正所谓慈不掌兵,死生战场,命都不值钱,何况贞洁?
如果没有挂,贾珂断不会如此做,但反过来理解,你也不能因为是有挂的缘故就可以说贾珂是好人。
人性充满矛盾,贾珂眼中的自己,便是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没那么好,但也没那么坏,总归是两权相害取其轻罢了。
至于秦可卿眼中的贾珂,则便又有不同。
她已经成了贾珂的女人,那便是盼着贾珂好,如今见贾珂体恤爱民,内心中便有种此人宽厚仁善,虽有浪荡放纵之失,却又对自己体贴入微。
这么一来,秦可卿掰着手指数贾珂的好,便有英俊帅气,勇猛果敢,才华横溢,宽厚仁善,体贴入微等一连串褒奖,再数他的不好便只有好色贪花,又是男子共性,在这个时代更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便觉得贾珂总体还是个好的,可以托付的。
她如此这番积极努力的自我洗脑,再看眼前景况,内心便反而多了几分欢喜。
若是贾珂知她心情,必然惊呼:斯德哥尔摩便是如此来的。
这刻想的激动,秦可卿媚眼如丝看着外间,眼见马车进了一处府邸,到了院子停下。
赶车的士兵下车,恭敬道:“嫂子,到了!”
秦可卿便在宝珠瑞珠搀扶下下车,便见此地风景秀美,正对面是一片雕梁飞檐的大瓦房,青砖铺地。
东侧是一片花园,虽时已入冬百花凋零,却可见秋菊在最后的顽强盛开着,便是冬季亦不轻言败落。
西侧是一条九曲回廊,过了回廊是一片翠竹林,郁郁葱葱,风景到也秀丽。
沿着青砖道一路前行,穿过中庭后,进入后厢院,正对面是一片大花屏,绕过花屏是中堂,一副古画高悬堂上,下铺八仙桌,两侧太师椅。
左右各有两间房,秦可卿入了右侧屋子,便见屋子到也算干净整洁,雕花木床上,铺着崭新的被子,挂着全新的香帐。
随从士兵道:“都是新的!老大说,过去这些日子苦了嫂子,如今定要好好补偿。”
说着更取出一个木盒子递过去,打开看到,里面满满的都是各色珠宝翡翠。
秦可卿也不接盒子,只轻轻叹口气,来到旁边桌子上坐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这几日风尘仆仆,秦可卿有些累着了,气色也有些差,只是那未涂脂粉的脸儿却依然美艳。
她轻叹道:“我到也不图他那些财货,只要对我们好一些便是了。”
宝珠却是一把接过盒子,道:“这便是对奶奶的好,岂有不收之理,那不是白让他占了那许多便宜?”
说着那起一个绿翠玉蝴蝶钗子,给秦可卿插上,笑道:“这才符合奶奶的身份。”
秦可卿白了她一眼,道:“你家老大,现在何处?”
心中也别扭,哪有士兵称自己上司老大的?
那士兵便笑道:“醉红楼。”
听到这话,秦可卿和宝珠瑞珠同时叹息。
他果然还是那般啊,别的都可以对你好,唯此风流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