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有些意外和好笑：“你只是只小猫呀，小猫居然有如此伟大的梦想。”
不等沉粥说话，她又笑嘻嘻地说：“果然，随我。”
“嗯。”沉粥抬手扒拉开她在他身上乱摸的小手，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我是你的，你的……”
他垂下的眼微颤，喉结滚动，声音又轻又哑：“宠物。”
“别这样说，怪不好听的。”周祈伸手抵在他唇间。
“没关系。”他张嘴含住她微凉的指尖，垂眼凝视着她的眼睛，淡淡地扬唇一笑，“我喜欢你，心甘情愿。”
他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绪。这句“我喜欢你”，通常都是她的台词。
周祈顿了两秒，细长的手指缓慢地在他唇上游弋、描摹。
她试探性地问：“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离开我吗？”
虽然偶尔私底下她有产生过某些见不得人的阴暗想法，但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周祈从未认真地想过要把他困在这间小屋与她的短暂人生里。
因为，他是妖怪。妖怪的一生何其漫长，能力又远高于人类之上，只要他想走，他完全可以走。
“你不喜欢我了吗？”沉粥愣了愣，言语间满是错愕，“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和你……了。”
他咬着唇，眼睛里弥漫着一层朦胧水雾，最近的几个字音轻得可怕，脸颊和耳朵也都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想什么呢。”周祈捏了捏他发着烫的脸颊，“我只是在想，现在的我们或许可以长久的生活在一起。三年，五年，或者更久，十年、二十年？可是以后呢？你可是妖怪诶，不可能为我守一辈子的活寡吧?”
她腔调慵懒，半开玩笑。可沉粥的眼神却愈发深沉——她不知道，他们相处的时间，其实只有短暂的“刹那”。
他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颈侧的红肿，呼吸一顿眸光微暗，只感觉身体似乎又烫了些。
“你……”周祈察觉到了些什么，有些惊恐地张大了眸子，“不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眼前忽然一黑，竟是被他宽大的胸膛挡住了视线。
沉粥低头咬着她颈侧那块儿红肿的软肉，声音低哑酥软，撩人得不行：“会有来生的，大概吧……我会等你。”
他咽了咽喉咙，说：“我只喜欢你。”
他唇舌移动，大掌压在她脑后，边喘着粗气边主动低头吻她。这是他难得的主动，周祈半眯着眸子享受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推开了他。
沉粥抿着嘴唇，额前垂着些许乌黑凌乱的头发，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柔软粉嫩的嘴唇。
“你还想不想去青岛的？”她存心逗他，故意伸手去揉，抬眼打量着他表情。
“想。”他也不反抗，只是咬着嘴唇拼命克制住情绪，长臂一伸，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乖乖解锁递给她。
他非常了解周祈，递手机的同时他故意去搂她的腰，甚至还难耐地蹭了蹭她。她轻易着了道，懒懒地推开了他，往旁边一趴，裹着被子认真看票。
“我来买票，你去收拾东西吧。”她嘱咐。
虽然周祈的反应如他所愿，但他眼神里还是闪过一丝小小的、不易察觉到的失落。
*
考虑到沉粥没有身份证的原因，周祈特意选的火车票——火车站把管不严，一只猫轻而易举地就能在人群中混进去，再到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幻化成人，排队上车。
对于沉粥来讲，这种事情简单轻而易举——因为他们去年国庆已经用过一次这样的招式，乘坐火车到西安穷游。
“早上七点多……会不会太早了？”她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惊讶道，“可恶，还有凌晨的，这也太早了吧？”
沉粥身形微顿，凑过来看了眼。他修长食指触及屏幕，果断上划，点了下最上面那张凌晨四点多的票。
“买这个。”他起身叠好手里的那件T恤衫，慢条斯理地塞进黑色书包里。
“你疯啦？！”周祈撑着床面缓缓坐起身，她搂着被子，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凌晨四点，我起不来呀！而且小猫为了实现梦想也不至于这么拼命吧！”
“我会叫你起床的。”他垂下眼睫，伸手揉了把她的脑袋，语调温柔，“就买这个，好不好？”
周祈被美色所惑，即使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应了声：“好。”
沉粥转过身，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松了口气。
——他记得，最开始去爬山时间就是三四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