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借势

“卖炭喽！”

“卖炭喽！”

今日早市的卖炭翁，比以往多了许多。

一方面是这雪越下越大了。

另一方面是有人在暗中支持，在大雪刚开始的第一天，就开始从其他城调动木炭。

而这人，便是红元教的香主。

陈流知道天灾暴风雪来临，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寇淮，借着寇准的口，将这消息透露给了红元教。

红元教虽在官家眼中是个坏东西，但在百姓眼中还是很有声誉的。

毕竟哪怕是狗，也经不住每天一颗鸡蛋的诱惑，更何况是本来生存就不易的人。

天灾面前，哪怕红元教堂而皇之的打着自己的招牌卖炭，官府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生意没偷没抢，甚至红元教的炭比以往的炭价格还要低，怎么管？

这城中也有大户想要趁机发财，从红元教那里批量购入炭来，然后涨价卖出去。

可寇淮是谁？

红元教军师。

他看出这种情况的苗头出现之后，便立刻限制每人购炭的数量。

当然，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

于是，寇淮便请香主去那些人家里坐着。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狠的就怕愣的。

红元教香主亲自登门，那些大户人家们也只好纷纷闭门谢客，不做这缺德事了。

两天过去，雪灾初显峥嵘，人死的却比往年还要少。

这天。

寇淮登门拜访。

“弟弟啊，你现在可算是整座城的英雄啊！”

“若是没有你，指不定这街上冻死的人会多几倍。”

陈流将寇淮请到家中，抱拳道：“哥哥说笑了，我这也是听老人闲聊时候说的，他们年纪大见多识广，这雪一下来就知道了问题所在。”

“难怪常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经验之谈若没经历过，当真从书中难以学到。”

寇淮将手中的礼物放上桌：“这是我们香主为你准备的礼物，不要拒绝，你只是一句提醒，便让红元教大赚一笔，且赚足了名声，这些礼物并不算什么。”

陈流本就是土匪，面对礼物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

他将东西交给白开心收下，自个拉着寇淮说道：“恰好今天我也有活，今日正好请哥哥吃上一顿，顺便咱们说些事。”

寇淮聪慧过人，一眼就看出了陈流有所求：“弟弟是遇到麻烦了？”

陈流指了指头顶：“这麻烦一直在头上呢，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总觉得若是不能把这麻烦给摘了，怕是人冷，心更冷。”

“好，那我便与弟弟吃上一顿。”

风吹雪，雪扑面。

今天的菜市口，依旧有斩首。

只不过不比前一二月，此时斩首的犯人都是最新鲜的，并非牢里的老东西。

陈流曾听王捕快说，牢里该死的人都杀完了。

御史大人来，就该死不长眼的了。

陈流、寇淮来到菜市口。

“哥哥且等着。”

陈流走上台，喝了一口烈酒。

“午时已到！”

人头落地，二两银子到手。

死人钱马上花。

陈流与寇淮一起来到了客栈，点了个包间。

城里也有怡红院什么的，可寇淮不愿去，陈流也不想去。

那里有什么好去的？

他家里那位就已经够虎的了。

饭菜都上齐。

二人先喝了几杯，吃了几口，这才说事。

陈流说道：“哥哥也知道解臣是解家人，更是那城主解元兵的亲子，我这麻烦指的便是卧虎城中这独一档的人物。”

寇淮越是有些惊讶：“……我原以为你是想杀什么妖，却没想到你想杀的是他。”

陈流：“他不该死吗？”

“该死，与妖勾结，为虎作伥，当真该死！”

“那该不该杀？”

“该杀，城中孩童失踪案、百枝林的死人案都与解家有关，作为家主，他岂能不该杀！”

陈流问：“那该怎么杀？”

他当然想一巴掌直接杀掉那解元兵，但没那个本事啊！

传闻中，解元兵不过是位换骨武者，可这传闻至少是15年前的事情了。

解臣死时，解元兵气势压城。

这特么要是换骨，我陈流就把白开心给吃了。

“怎么杀……”寇淮眉头紧蹙，喃喃说道：“且不说他是一城之主，光是陛下义兄，便非常人可杀，你倘若想像杀解臣那般动手，那陛下定不会放过你。”

“直接动手实属不智，所以我们要借势、借力。”

陈流问：“可谁的势能借？”

寇淮说：“如今卧虎城中，只有一人可压解元兵，那便是御史大人李庭，我们要借御史之势，借陛下之力，来杀解元兵。”

陈流低声说道：“李庭虽传闻刚正不阿，可若真的遇到这种事未必敢动手，更何况陛下他……”

“弟弟，你可信我？”

“自然是信的。”

寇淮点头，道：“那就信我，陛下恨不得这解元兵死了，死在御史大人的官威之下，是在朝廷的晃晃威慑之下。”

“这…怎么说？”

“弟弟当初杀解臣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当街叫嚣着一城只有一姓，乱世也就罢了，如今太平盛世，此番言论，落在有心人耳中，那可就是板上钉钉的造反。”

寇淮抿了一口酒水，继续道：“亲子尚且如此，那么整个解家都会这样想，纵然那解元兵没有丝毫心思，遇到这些蠢货，不死也得死。”

“你当御史大人来后，为何他抓一人，解元兵就要杀一人，不为别的，就为了不留把柄，以防迎来杀身之祸。”

陈流想想也是。

若是他做了皇帝，头顶有着这么一位义兄，睡觉也不会安稳。

陈流问道：“那该怎么让御史大人抓住他的把柄？”

“查、探、逼。”

寇淮解释道：“查解家的罪孽，探解元兵的根底，刺激解元兵，逼他动手。”

“弟弟要真想杀他的话，查和探，红元教都可代劳，可这逼，就得靠你的另一个身份。”

陈流微微点头。

“这便交给我，斩妖人多日不见，城中的妖魔鬼怪也越发猖獗，就让他……”

“弟弟。”

寇淮忽然按住陈流的手：“解元兵不怎么管事也就罢了，如今，御史大人当面，你还敢当街杀人杀妖啊！”

“你且听我说，这事也好办。”

“只要你三日之内能学会斩妖除魔的刀法，让香主见见，你的另一个身份就好用了。”

“嗯？”

陈流陡然转头，看向寇淮。

“兄长，怎么知道我学了斩妖除魔的刀法？还有你那香主……”

“弟弟若是信我，你学会了来红元教就可，到时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陈流拍了拍手中的刀柄：“那便走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