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终幕·四

一日的疲惫过后,太阳渐沉山间,天空的火红与暗蓝色交融,构成了平衡的油彩画。

不过现在的莫塔尔可,应该是没有人会抬头看看这美丽的天空了。

随着伊尔众人白天那么一闹,莫塔尔可的可谓是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因为白天被神选者战斗所波及失去了生命;很多人在这里的家,在这里的店面也被那巨大的怪物给打成了废墟;监狱的士兵都不愿提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少人都在今天提出了辞职申请;莫塔尔可的高层头都快炸了,几天这么一搞的,修缮费那肯定是不敢算的,怕见了直接背气过去,而且报告书也真是不好写。

动乱发生的瞬间,莫塔尔可的原地居民外来游客都一股脑地涌向了城门处,一开始人们还能听着士兵的指挥,经过简易的排查后出城,但随着城内的骚动越来越大,等待的人心中也急躁了起来,抱怨声,催促声此起彼伏,并越来越大。

人群的不满因一次群众与士兵的口角点火,又因为一个衣着华丽的人没有经过盘查直接离开而爆发。

几名手持兵器的士兵根本就无法阻挡暴怒的人群,逃亡的人们如海啸一样将那些士兵瞬间瞬间吞没,之后支援过来的士兵看着那些如疯牛一般狂奔的人,也根本就不敢向前靠,只能任由那些疯狂的人们涌到城外,只能捂住耳朵避免听到被踩踏之人的惨叫声。

即使莫塔尔可的动乱因为伊尔等人结束战斗而落下帷幕,但城中的混乱还在持续,取回行李的伊尔等人趁着混乱,跑到了莫塔尔可的城外。

在众人距离莫塔尔可有一定距离后,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后,一头扎进了一旁的树林之中……

“没人跟上来,就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吧。”沐莎说着扫开一片雪,就地坐下。

“呼,终于啊,累死了。”阿尔特姆将背上的背包往地上一甩,啪地坐到地上,也不管雪不雪了。

伊尔和塔莉也找了个地方坐下,而半路上醒来的温特则坐在塔莉的腿上,不知为何,睡醒之后的温特看伊尔的眼神有些躲闪。

“哇,今天可真累啊,哈哈,”塔莉笑着揉了揉坐在自己怀中的温特,接着说道,“这真是谢谢你们了,不但救了我的小女儿,还让我回归了自由。谢谢。”

“害,小事小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阿尔特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哈哈笑着说道。

沐莎见状叹了一口气,看着阿尔特姆说道:“小老鼠你谦虚一点,而且不要说得好像事情都是你做的一样。”

阿尔特姆闻言面颊微红,挺直自己的胸脯,想要让自己接下来的话显得有说服力一点,“这是,那是……虽然……但是,本姑娘我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啊。”

沐莎则是一手托腮,用“没劲”的语气说道:“虽然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但我今天太累了不想说那么多。”

“呣,你不要小看人,本姑娘也是很厉害的。”阿尔特姆小声说道将头别到一边。

伊尔看着一如既往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说道:“趁现在的时间,来交换分开以后发生的事情吧。”

在座的所有人都表示同意,就是温特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阿尔特姆负责眉飞色舞的讲解她们与马尔克搏斗的故事,而沐莎在一边负责补充,最后塔莉提了一嘴马尔克变成石头的这一件事,至于马尔克,据阿尔特姆所说,她随手就扔到那个裂隙里了。

之后,伊尔也简单但详细地讲述了他那边的故事,生死的瞬间、赌命的计策以及最后,帮助温特脱离神力反噬的这件事,他也说出来了。

看来温特赌错了,她本来以为伊尔不会讲这件事,但等伊尔真的将这件事说出口时,温特这时扑过去想要去阻止伊尔,就已经是太晚了。

面对突然变得十分奇怪的气氛,伊尔并没有接着将之后遇到库拉德的事情讲出口。

在将扑倒在自己怀里的温特扶起来后,伊尔歪头看向三人,问:“怎么了?”

“那啥,小哥,我可以理解成,你与我的小女,接吻了是吧?”塔莉并没有在意说话间温特突然发出“咿——”的一声怪叫,用带着不少的寒意的笑容看向伊尔。

而并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伊尔在思索了一会儿后,竟然点头同意了这一说法。

“哈哈,好,也算是有骨气,”塔莉向伊尔摆摆手,“小哥你过来一下。”

伊尔闻言,也没问要干什么就走了过去。

“好,就站在这里。”塔莉说着站起身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伊尔的腹部,来了一记重拳。

这一击的力度刚刚好,很痛但不伤身。

面对塔莉的突然袭击,在场的其他三人除了温特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其他两人则是安安稳稳地坐在原地,甚至还点头表示赞同塔莉的做法。

“首先我确实很感谢你救了我们母女俩,但你做的这件事我确实是不能忍,即使当时情况紧急,”塔莉看着捂住腹部的伊尔,又给了他一记懵逼不伤脑的巴掌,“我不知道别的兽人族是怎么样,但我们一族是到十五岁才成年,虽说温特也就是这两三年就成年了,但现在她还实实在在是个小孩子啊。”

塔莉叹了一口气,看向阿尔特姆和沐莎说道:“对不起刚才失态了。”

“没事,可以理解,我要不是现在实在没多少力气,我可能也会给伊尔一点教训。”沐莎点头说道。

“就是啊,伊尔你这家伙这次做的有点过了哦,按照我们那儿法律最少也是要关三十年大牢的。”阿尔特姆虚着眼看向伊尔如是说道。

“对不起。”伊尔脸上和腹部的疼痛并没有消去,但他还是直起身子,真诚地向众人道歉。

“对我们两个道歉没有用,”沐莎歪头示意道,“要那两个当事人原谅你才行。”

闻言,伊尔将视线投向温特……

因为刚才那围绕自己发生种种事情,让温特有点手足无措,而现在众人的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让她显得更慌乱了。

“那个,那个……我其实,没有在意……”温特的声音很小,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

“嘛,既然我女儿都这么说了,而且你救了她也是事实,我也就不计较了,”塔莉叹了口气,宠溺地揉了揉温特的小脑袋。

“能争取道原谅真是太好了啊,伊尔,这种事情可以说是从路边捡的石头里开出一块宝石一样罕见。”阿尔特姆还是半虚着眼。

“是的,看你的样子应该还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挨打,我之后会单独给你好好讲讲。”沐莎为难般地说道。

“就是就是……不对什么叫单独啊?!”阿尔特姆发现了疑点。

闻言沐莎挤出有些微妙的眼神,“怎么小老鼠,你难道以为你讲的比我讲得好吗,还是说,你想在一边看着。”

“臭精灵,你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样的废料啊……额么么,看着就看着,谁怕谁!”阿尔特姆脸有点红,不知道是气的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哈哈,你们两个的关系真好。”一边的塔莉打趣道。

“才不好呢!”两人异口同声。

“哈哈,好吧好吧,你们说了算,”塔莉说着支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说道,“差不多了我也应该走了。”

“走,去哪儿?”伊尔疑惑道。

“趁着混乱回莫塔尔可去,毕竟我可是首领,我和我的族人是一起被抓到那里的,我可不能就这样自己跑了,丢下我的族人不管。”塔莉淡然的说道。

阿尔特姆担忧地对塔莉说:“那这也太冒险了,就算你再厉害,也没办法对付一群家伙啊,更何况还有两个神选者。”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

“害,小事了,而且那神……什么东西的,最厉害的两个人不是已经被这个小哥和我的女儿干掉了。”塔莉挠了挠头说道。

“其实并没有,”伊尔顺势接着之前的事情说道,“本来以为结束了,但亚尔科其实并没有死,之后库拉德帮我们解了围,亚尔科就带着半死的卡罗琳跑了。”

听到伊尔这样说了之后,三人为之一愣,而每个人的关注点,都略微的有些不同。

“神选者这么难杀吗……啊啊,我不是说你们,我是说帝都的那些疯子。”阿尔特姆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赶忙解释道。

沐莎则是思索着喃喃道:“那个叫库拉德的贵族听起来不简单,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塔莉苦笑着挠了挠头,“嘛,那这样确实有点难办啊。”

紧接着,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我觉得应该先观望,就之前打探到的情报来看,你的那些族人应该暂时没有危险,”伊尔顿了顿,“我去给沃尔特说一声,让他派一些人来帮你。”

“但时间……唉……好像,也就是这样了吧,”塔莉轻笑一声,看向伊尔说道,“看不出来,小哥你还挺有话语权吧。”

“也不是,你帮了我们,我们也该帮你,更何况还有交易。”对此伊尔如实回答道。

“交易,什么交易?”塔莉疑惑道。

“这个我来说吧,”沐莎接过话茬,“之前有几个白狐族人找到了反抗军,请求我们把被抓走的首领解救出来,也就是你,而作为交换,他们愿意把你们一族的圣物——一块贤者之石交给反抗军。”

“圣物?贤者之石?”塔莉略加思索,好像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一样,过了一会儿,她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你说那东西啊,那块心形的石头,害,那东西早就不是我们一族的圣物了,虽然少数能通过这东西得到力量,但更多的都是疯了,所以应该是在上上上上一代首领的时候,放着这个石头的洞窟都被完全关闭了,我也不知道那东西的位置,也只是听过故事而已,现在想起来,那群人来抓我们好像也是为了那东西,也不知道那玩意有什么好的。”想到这里塔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们一族很嫌弃的东西,怎么那么多人都想要。

“嘛,其实这样也好,帝都那些家伙也没拿到。”阿尔特姆无所谓地甩甩手。

“从结果看是这样的,”伊尔顿了顿,接着又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毕竟现在是库拉德拿着呢。”

“啥?!”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那东西怎么到莫塔尔可的啊?”沐莎实在是很疑惑。

“那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阿尔特姆也开始沉思了起来。

“我不是很明白,这算是好是坏啊?”塔莉疑惑地问道,而温特也点头表示同问。

“不算坏,而前两个,我也不清楚。”伊尔如是回答道。

“呜啊啊,真是的,伊尔你这边的事情好乱啊!”阿尔特姆崩溃般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最后得出结论,“太麻烦了,不想想了。”

沐莎虚眼说:“谢谢你毫无营养的结论,”她顿了一下,“总之现在可以确定有一名暂时可以确定是友方的超强战力,用某种方法找到了并且拿到了被那群绑匪带到莫塔尔可的贤者之石,好吧,这确实不能算坏事。”

塔莉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哦,这样啊,唉……那支援的事……”

“我会解决。”伊尔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就真是谢谢了,小哥。那接下来我差不多就该走了。”塔莉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准备离开。

“你现在就走,不等一下支援吗?”阿尔特姆问道。

“趁着现在出入方便,我先进去,毕竟支援也需要内应不是吗,”塔莉说着,再次揉了揉温特的小脑袋,“之后,你要好好听这个小哥还有两位姐姐的话哦。”

“哦,好……嗯?妈妈你不回来了吗?”温特突然意识到,塔莉这句话,就像是在给自己立什么不得了的flag一样,给人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感觉。

“唉?为什么这么说?我难道没有给你说那个小哥想要你加入他们吗?”塔莉说着求证般地看向众人,而众人不语,只是一味的摇头。

“啊,那现在说也不晚,”塔莉看向眼中的泪光并未拭去的温特,“刚才你也听到我也说了,温特,他们希望你能加入,而我也是比较倾向于你加入他们,毕竟我接下来做的事可以说是危险重重,我并不想你陪我冒这个险,但具体怎么说还是看你。”

温特吸了吸鼻子,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我想加入。”

“哈哈,和我想得一样啊,”塔莉说着向伊尔投来了意味深长的视线,“真是难得呀,小哥,能让我这白狐族首领的独女这么在乎你。”

“咦——妈妈……”温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羞红着脸,快速摆动着双手,想要打断对方的话。

阿尔特姆也不知何时来到了塔莉身边,叉腰抬眼不怀好意地看向对方,“喂,你这家伙,不管你多关心你的孩子,偷跑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而沐莎也将手搭在了对方肩上,盯着对方,说:“对啊,你这是要让伊尔成为罪犯啊,多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考虑啊,而且你们是要分开了,多煽情煽情啊。”

见两人来势汹汹,塔莉打了个哈哈,“那啥,太亲近了啊,而且我们白狐族的族人在成年后就要脱离族群在外独自生活两年,这权当是将这个时间提前吧,啊,在这之前,我还是给你说一下注意事项吧,来。”

说着塔莉带着温特走到了一边,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什么注意事项还要背人啊。”阿尔特姆拖着自己的下巴,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

“可能要注意的,不只是外面的危险。”沐莎若有所思的看向阿尔特姆说道。

“什么……哦,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恍然大悟的阿尔特姆如临大敌的望向一边。

而从刚开始,伊尔虽然他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氛有点不对,但是他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毕竟他在这方面确实不擅长,或者说,一窍不通。

沐莎看到一脸疑惑的伊尔,叹了口气说:“你这木头不懂很正常,不要在意了,比起这个,我决定不等以后单独的时候再给你讲为什么挨打,我现在就给你普及一下。”

“嗯,好。”伊尔站起身打了打身上的雪,靠在一旁的树上,这并不是他想装酷,只是单纯的一直坐在雪地里太冷了。

树枝上的积雪滑落到地面,被压弯的枝丫得以舒展。

沐莎的普法小讲堂并没有持续很久,塔莉就带着温特回来了,只不过,温特此时的脸红扑扑的,甚至比那成熟的苹果还要红上三分。

“你还好吗?”伊尔关切地问道。

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候,温特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一样,身体猛然绷直,银白色的双耳不住地扑棱着。

“那,那那那个,我会努力的!”温特下定了决心,用力说道。

不过伊尔听起来,这句话就有点答非所问了。

阿尔特姆不知何时挪步到了塔莉身边,抬眼看着对方说道:“喂,你到底给她讲了什么‘注意事项’啊?”

“嘛,当然是她这时候的女孩子该知道的事情了。”塔莉含糊其辞,然后抬眼看了一眼天空,带好自己的兜帽,藏好自己的尾巴,接着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小哥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啊。”

“等一下。”沐莎叫住了转移完话题就打算走的塔莉,然后递给她了一罐药膏,接道,“闹出那么大动静,他们一定不会轻易就范的,你在哪里做好伪装,最好是你的那代表性的白发都不要露出,这个在脸上抹匀就会改变你的面容,不过你的耳朵和尾巴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还有这个,”阿尔特姆递上了一个小包,“里面有一些道具,还有一柄小刀,是我亲自打的,绝对好用。”

“足够了,谢谢了,精灵小姐,矮人小妹……那……这次是真的再见了。”塔莉对众人道别,对温特挥手告别。

“不要擅自行动,等增援,”伊尔顿了一下,“他们会去的。”

“没问题,小哥。”

“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温特还是担心,声音微微发颤。

“我知道,不用为我担心了,我绝对会回来的。”塔莉发誓道。

“那,拉钩。”温特说着勾起了自己的小拇指。

“拉钩?”

“拉过钩就约好了,谁都不能反悔。”

“啊这样啊,”塔莉不知为何看向了伊尔,“好,拉钩。”

塔莉修长的小指钩住了温特稚嫩的小指。

“我们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好么温特。”

“嗯,好的。”

“好,”塔莉站起身来,呼了一口气,“又花了一点时间,我真要走了,我真真要走了。”

说完,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就如风一般快步离开了。

“哇,好快啊。”阿尔特姆不由得感叹道。

“再不走,可能就走不掉了。”伊尔望着她离去的位置说道。

“说的也是,”沐莎看向伊尔接着说道,“接下来去哪儿?”

伊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想办法通知沃尔特,让他给塔莉提供增援。”

“确实,那就动身吧?”阿尔特姆背上自己大背包询问道。

“走吧。”伊尔看向温特,伸出了自己的手,“欢迎加入反抗军,一起走吧。”

“嗯,一起走吧。”

夜幕吞噬了所有橙红的晚霞,明月在黑暗的天空中显现。

亚兰德心脏之中,一件隐蔽的休息室内,昏睡的卡罗琳猛地睁开了双眼,从地面上坐起。

“醒了。”亚尔科活动了一下新接好的手臂,瞥向扶着额头的卡罗琳。

“我,还活着……”卡罗琳看着自己的双手,有点难以置信的说道。

“呵,感谢你那些没有脑子的追随者吧,甘心被我提出所有的魔力,连接到这个冰上,扰乱了魔力的结构,让你破冰重生。”说着,亚尔科看向不远的地面上那一具具面色铁青的尸体,那正是“光荣赴死”的卡罗琳的追随者。

“咦~真难看,赶紧丢了啊。”卡罗琳嫌弃般地掩住口鼻,环视着这个房间——家具支离破碎,地上还有着不少破碎的酒瓶,价值连城的佳酿深入地板,留下了难看的斑点,这里简直就像是经历过小型的飓风一样。

“这破破烂烂的地上是哪里?”

“亚兰德心脏,这是我的房间。”回答卡罗琳的疑惑的,是坐在一边床上的白银面,此时他身上笔挺的西装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而他洁白的手套也丢了一个,他整齐的发型也早就垮下,甚至他脸上的面具都凹下去了一块。

“是你这家伙啊,里戈贝托的亲信竟然这么邋遢?”卡罗琳毫不客气地嘲弄道。

白银面摇摇头,“这和那位大人无关,现在这样,是因为有一个不速之客入侵了亚兰德心脏,‘色欲’也被抢走了。”

“嚯,大失败啊,”亚尔科活动着肩膀,“我猜猜,那人一头金发,戴着白色面具,身披黑色斗篷。”

“……是的。”

“呵,果然,难怪他有那样的底气。”亚尔科仿佛有了定论。

“你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不如出来帮我们呢。”卡罗琳从地上站起,但很快就因为脱力再次蹲坐在地上。

面对卡罗琳对自己的“建议”,白银面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会,里戈贝托大人托付我的任务是管理好亚兰德心脏,除此之外,并不是我的职责,我也不会去管。”

“你……呵,随便你,毕竟你也没做好你的职责,让商品被人掳走了,墙壁被掀了,重要的贤者之石也被偷了,你要怎么向你的那位大人请示呢?”

白银面沉默,仿佛过了很久,他才重新开口道:“我会如实报告里戈贝托大人,之后无论我受到怎么的责罚,那都是我罪有应得,毕竟里戈贝托大人是最公正的人了。”

“哈哈哈哈,这个笑话每次听到都觉得好有趣啊。”亚兰德猛拍大腿,夸张地笑着。

如果白银面并没有戴面具的话,那她们一定会看到他那铁青的面容。

过了好久,亚尔科才停下了狂笑,走到酒柜的位置,抓起一瓶尚且完好的酒,打开并一饮而尽。

“哈——真是的,没想到有一天回到帝都禀报的是我们失败的消息。”亚尔科将空酒瓶随手扔到地上,玻璃瓶随之破碎。

“无所谓了,那君王又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卡罗琳无所谓地说道。

“说的也是,”亚尔科看向白银,“喂,你也休息够了吧,给我们安排房间去吧。”

“……好,请跟我来。”

“你没长眼啊,没看到我现在行动不便啊!”卡罗琳大声抱怨道。

“…………抱歉,我这就背着您去房间。”

点点星光在夜幕上浮现,皎洁的月光接过日光,给残破的地面带去柔和的光亮。

在那座破碎的钟塔上,库拉德捏着那心形的宝石,对着那月亮细细地端详着。

“真是漂亮到让人作呕啊。”说着,库拉德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哼”声。

光一蹦一跳地来到了库拉德身边,“哥哥,今天人家这么努力,有没有……”

闻言库拉德笑笑,将贤者之石放进自己的怀里,然后肆意的揉着她的小脸蛋。

“你都没把人带回来,还想要奖励嘛,啊?啊!”

“唔……哥哥坏心眼,人家已经是全速赶到那里了,但是还是太晚了……唔唔唔……”光虽然表现地很讨厌对方的行为,但并没有反抗。

“不要找借口,你看人家飞雪,都能带回来两个人。”

“可,那不还是少人了嘛……唔唔唔……”

“那是人家背叛了,被干掉合情合理的好吧。”

库拉德不停的蹂躏着光的脸颊,而飞雪也不知何时摸到了他的身后,举起匕首刺向库拉德。

“你可真是喜欢偷袭啊。”

光瞬间挣脱了库拉德,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那刺来的刀刃,而库拉德则是煞有其事地摇头晃脑,寻找消失的光。

“我也想要奖励。”飞雪这么说道,手上的力道又加上了几分,雪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库拉德转过身,哈哈一笑,“害,小事。”

说罢,库拉德伸手摸了摸飞雪的头,一边摸一边说着“好孩子好孩子……”

这种情况持续了数秒,而这几秒已经足以让吃醋的光胡言乱语好一会儿了。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飞雪说着,伸手打去了库拉德的手,将匕首收好。

库拉德笑着耸耸肩,“我知道。”

“喂——上面的几位,你们聊完了吗——我们等了好久了,什么时候带我们出城啊——”塔下传来了拉尼的声音。

库拉德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哎呦,差点忘了,我们赶紧走吧……下面的两位稍等,我们马上就下去。”

说着库拉德走向那断掉的楼梯,而在与飞雪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低声说道:“你的夙愿会实现的,但不是现在。”

闻言,飞雪没有回答,然后跟着光,一同离开了这座残破的钟塔。

可能,莫塔尔可重建的时候,这破败多年的钟塔可能也会迎来新生,或者彻底被遗忘的他,会随着时间化作碎石,结果……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