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盯着银子瞳孔微缩,“你若说要筹十年,难道我们也等十年吗?”说着,他朝李文忠道:“这些皆是小人们多年积蓄的血汗钱,求大人为小人们做主!”他们所得到的话,就是要让魏家人定罪,只是谁也没想到,竟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大人,小人知罪,小人愿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凭大人处置!”魏父也是老谋深算之人,既然自己今日脱不了身,倒不如干脆说得好听一些。
“除了你还有你的两个儿子,他们与你一起勒索银钱,他们也该被定罪。”面对众人的指责,魏父急忙道:“大人明鉴,此事与小人的儿子没有任何关系,相反,他们在知道那些银子的来缘后,就一直劝小人来投案。”
秦越冷笑道:“你自是帮着他们说话,但事实上,他们皆曾参与在此事中。”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魏父露出一丝恼色,“休要血口喷人,你说他们与此有关,有何证据,大人面前可由不得你胡言乱语。”
秦越寸步不让地道:“我们几个就是证据,清楚记得他们曾来勒索银钱。”
“没有!他们没有做过!”魏父一边哑声说着一边不停朝李文忠叩首,样子甚是可怜。
秦越朝李文忠道:“大人,您是小人们的父母官,恳请您一定要为小人们做主,莫要让奸人逍遥法外!”
与魏父相比,这些人的咄咄逼人无疑令李文忠有些反感,他用力拍着惊堂木厉声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待双方静下来后,师爷低声道:“大人,此事关系宫闱,可大可小,不如等奏禀皇上之后,再做定夺。”
李文忠对此未说什么,吩咐道:“师爷,你去将他们的名字住处,还有摊贩之地悉数记录下来,然后派人去详查,至于魏道铭,暂时将他收押。”
在师爷记下所有事情之后,魏道铭被押入大牢,其他人则各自散去,在离开顺天府后,之前在公堂上说话的秦越,在看过身后无人跟踪后,七拐八绕,兜了一大圈来到一处府宅,快步走了进去。
前厅处,一名中年人负手在屋中踱步,看到他进来,急忙道:“如何,魏氏一家可是已经被抓入顺天府中。”
“大人,事情有变。”此话过后,奏越将适才公堂上的事说了一遍,临了道:“魏道铭仿佛知道了咱们的计划,先一步去顺天府投案,抢了先机,令奴才们处于不利之地。而且他将所有罪责揽到他自己身上;虽然奴才一直说此事与其两个儿子有关,但李大人并不尽信,这会儿已是派人去查,奴才待会儿还得赶回店中,以免露了破绽。”
中年人正是胡氏的父亲支宗,时任大理寺卿,他紧拧了双眉道:“是否有人泄露了计划?”
“咱们几个人皆是大人留在老家的家奴,几代皆在大人家中当差,应该不会有人背叛大人!”如此说着,奏越抬起眼皮,小声道:“恕奴才斗胆猜测,会否是宫中泄的密?”
他的话令胡耀宗双眉皱得越发紧,略作思忖后道:“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了,你退下吧。”
秦越答应一声,快步离去,而在其走后,胡耀宗立刻回书房写下书信,命人即刻送入宫中。对付魏家人的事,他一直都遵照吩咐,将之列为最机密之事,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这些从老家召来的家奴知道,正如秦越所言,这些人是可以信任的,那么唯一可能泄密的,就是人多眼杂的后宫了。希望颖贵妃可以想出法子来,否则这次,极可能事倍功半,达不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在胡耀宗派人送信入宫之时,小元子已是来到魏府之中,换了衣裳扮作魏氏的下人,与她一起来到顺天府探监;在小元子将身上的银子塞到狱卒手中后,他们如愿见到了魏德铭。
一看到魏德铭,魏氏就落下泪来,泣声道:“真是苦了老爷了,要你这么大年纪在这里受罪。”
“哭哭涕涕的做什么,没的让人心烦。”这般说了一句,魏德铭又道:“你回去告诉阿德他们,若有官府去问话,一定要极力撇清与收受银两一事有关,刚才在公堂上,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是想坑害我们一家!”
“妾身知道。”魏氏抹了抹泪道:“如今这么一来,娘娘是否就无事了?”
“应该是吧。”魏德铭对小元子道:“请元公公回去告诉娘娘,一定要将所有事情都推在老夫身上,切莫沾染半点不利。”说着,他复述了一遍之前在公堂上关于涉及魏静萱的话语。
小元子点头道:“奴才记下了,主子若知您如此深明大义,一定很高兴。”
魏德铭道:“这是应该的,娘娘安好,魏家上下才能安好。”
“您放心,主子定会尽快想到法子救您出去,待会儿奴才会好生打点这里的狱卒,再加上您又是主子父亲,相信他们不会太过为难于您。”
魏德铭点头之余又叮嘱道:“颖贵妃等人阴险狡诈,你让娘娘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切莫要着了他们的当。”
“奴才省得。”从狱中出来,小元子立刻赶回了紫禁城,在见到魏静萱后,他将事情经过还有魏德铭让他转述的话皆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心有余悸地道:“真是险之又险,幸好老爷当机立断,否则就来不及了。”
魏静萱饮了一口雪梨蜜汁,于悠然的笑意中道:“父亲一向懂得取舍之道,只要是他主事,本宫就不担心。”
“咱们能做的事皆已经做了,如今就等着顺天府判决了,依奴才之见,老爷主动投案,又言辞恳切,退还银两,应该不会判得太重。”
魏静萱瞥了他一眼,凉声道:“谁告诉你事情皆已经做完了,还差一件。”
小元子一愣,道:“还差什么?”
“差……”魏静萱刚说了一个字,腹部忽地传来一阵抽痛,令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香菊见状连忙道:“主子,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