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都已经开口了,还能有假吗?”明玉笑一笑道:“不过,本宫希望你再等两年,让傅恒可以先建立一番功绩,也可以给你更好的将来,你可愿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阿罗怎么会不愿意,连连点头道:“奴婢愿意,多谢娘娘成全,多谢娘娘!”
待得示意阿罗起身后,明玉对瑕月道:“妹妹,你可愿与本宫重修旧好?”
瑕月迎着她的双眸,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您不怪臣妾了吗?”
“之前的事,是本宫太固执了,不肯听人劝,将所有事情都怪在妹妹头上,幸好及时醒悟,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错下去。”这般说着,明玉伸手把瑕月的双手握住,她指尖的冰凉令瑕月险些缩回了手,生生忍住这个冲动后,一脸惊喜地道:“娘娘,您……真的肯原谅臣妾吗?”
“该是你原谅本宫才是,本宫之前太固执,伤害了妹妹。”明玉深吸一口气,道:“以后咱们守望相助,就像以前一样。”
瑕月感动地道:“嗯,臣妾一定会牢牢记住娘娘今日的话,矢志不忘。”
这一日,明玉在延禧宫逗留到天色将暗方才离开,在她走后,阿罗还沉浸在欢喜之中,她终于可以嫁给傅恒了,虽然还要等两年,但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瑕月与她不同,几乎是在明玉刚离开,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命永璜下去后,她唤过齐宽道:“你相信皇后今日所言吗?”
齐宽犹豫了很久方才摇头道:“奴才……说不准。”
知春听到他们的对话,疑惑地道:“为何不相信皇后娘娘的话,奴婢见她很是诚心啊。”
“诚心?”瑕月嗤笑道:“本宫这里虽不如坤宁宫暖和,却也不冷,可是皇后进来那么久,她的手一直都没有暖过,冷得像冰一样,分明是有事。”
知春道:“会不会是皇后娘娘本身体虚,所以才这般手凉。”
瑕月没说什么,只道:“可还记得上一次皇后娘娘向本宫示好后做了什么?利用百鹤图,想要本宫的命。”
知春惊呼一声,道:“主子怀疑这次……也与之前一样?”
“虽然皇后刚才言行看着很正常,但本宫留意到她几次避开本宫的目光,且隐隐约约捕捉到一丝恨意。她……”瑕月眸光微眯,沉声道:“根本就没有释怀。”
阿罗插话道:“可皇后同意奴婢与傅恒的亲事,是千真万确的事,她若没有释怀,为何要这么做?”
“本宫一时也猜不透,但皇后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必然有古怪,你们多些心眼,莫要随意相信她的话。”
几人纷纷答应,虽然风雨不停,但明玉亲自前往延禧宫的事,还是很快传遍了后宫,众人听闻后的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但在一再确认后,再不可思议也只得相信,猜测应该是弘历这段时间的冷落,令明玉改变了心意,只有一个人不这么想。
“皇后会原谅娴妃?呵,这根本不可能。”愉贵人否认着冬梅的话语,对于明玉与瑕月之间的形势,她最是清楚不过,因为这根本就是她一手促成的,说一句水火不容也不为过,再加明玉性子又一向固执,岂会如此轻易的回心转意。
冬梅不敢与她争论,只道:“可皇后娘娘去延禧宫,还有同意傅恒与阿罗亲事的事,都是千真万确的,不会有假。”
愉贵人缓缓抚过桌上缠枝绣花的桌布,护甲尖勾起一缕细细的绣线,“这件事,一定有问题。”
冬梅想了一下道:“要不咱们去寻皇后娘娘打听一番?”
“自从我上次帮了娴妃后,皇后就将我视为娴妃一派,岂会与我说实话,若非要打听,还不如去寻娴妃;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怀疑了,她身在局中,又一向心思缜密,不可能不起疑心。”
“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吗?”面对冬梅的询问,愉贵人摇头道:“不急,过几天等事情没那么敏感了再说。与娴妃打交道,处处都得小心,一个大意说不定就着了她的当。”说到此处,她话锋一转,道:“药煎好了吗?”
“应该快好了。”这般应了一句,冬梅有些犹豫地道:“主子,那些药吃着真的没问题吗,奴婢看您最近经常反胃,要不然还是别喝了?”
“阿玛说过,这次的药方是他花大价钱寻一位千金圣手买来的,对于调理体寒难以受孕的身子最好不过,怎可因为区区一点反胃就不喝了。”说罢,她催促道:“行了,赶紧去将药拿来。”
冬梅无奈地离去,风雪之中的天色,暗的及快,末时刚过,便已经暮色深重,辛者库中,虽风雪连绵,却仍是忙碌不停,在做完手中的活之前,哪个也不敢停。
魏静萱刚一回来,便被宋嬷嬷拉着盘问了好久,在得知魏静萱是因为在皇后衣裳内襟绣了艾叶方才被传去问话的时候,宋嬷嬷阴阳怪气地道:“小小年纪,已是懂得想办法讨好人,真是不简单,看来……你对我,对这辛者库很不满意了?”
魏静萱连忙否认道:“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想为皇后娘娘祈福罢了,别无它念,还请嬷嬷明鉴。”
“有没有它念,你心里最清楚。”说到此处,宋嬷嬷在魏静萱额上用力一戳,冷声道:“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讨好皇后离开了吗?做梦!”
在魏静萱战战兢兢的应声中,宋嬷嬷瞥见宫人刚送来的衣裳,朝魏静萱一努嘴,道:“全部给她。”
下一刻,一堆小山似的衣裳几乎要将魏静萱淹没,宋嬷嬷冷笑道:“洗完这堆衣裳才能睡觉,如果我明儿个一早起来,看到有一件衣裳未洗,你就等着挨鞭子吧,听清楚了吗?”
魏静萱看到这么多的衣裳欲哭无泪,但当着宋嬷嬷的面,不敢说一个“不”字,只能低头答应。
她冒着风雪在井边浣洗衣裳,一直洗到双手僵硬,天色漆黑,还有一大堆未洗。在宋嬷嬷与监工去歇息后,夏晴赶紧来到她身边,一边帮着洗衣裳,一边道:“静萱,你究竟做了什么,要令皇后娘娘专门传你去问话?”这句话她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才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