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被她弄的莫名其妙,顾不得弘曕,上前扶起她道:“你且先别急,告诉本宫究竟出了什么事,王爷不是在边关吗,难不成边关战事吃紧?”
拂樱急急将事情讲了一遍,随后道:“徐太医说了,唯有六百年的人参方能吊住王爷的性命,让他熬过最艰难的时候。”
凌若知道这个事情耽搁不得,立刻道:“行了,本宫这就让杨海去取那株六百年的人参,然后给果亲王送去,你不要急,尤其你这个时候怀着孩子,万一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别太担心了,有徐太医在,果亲王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若王爷有个万一,妾身……妾身真不知该怎么办了。”说到后面,拂樱忍不住痛哭起来,她与允礼成亲日子虽然不长,但彼此之间感情和谐,如今看到允礼出事,怎会不难过。
“果亲王不是短命之相,他一定会没事的。”凌若话音刚落,耳边突然传来一连串的笑声,循声看去,正是弘曕,他坐在椅子上一边笑一边晃荡着两只小脚。
凌若蹙眉道:“你十七叔出了事,性命倏关,何以在这里发笑?”
“出事就出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死了才好呢!”弘曕存心要与凌若做对,自然什么话都往反了说。这些天,他可没少受凌若管教,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凌若沉声道:“果亲王为了大清的安宁,临危受命,为大清出生入死,又是你的十七叔,如今他性命垂危,你却说死了才好。弘曕,是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弘曕别过头道:“哼,大清又不缺他一人,没了他,一样有其他人可以护卫大清安宁。”
“是吗?”凌若冷笑一声道:“既是这样,你倒是说说,谁还能够做到果亲王那样?”
弘曕哪里知道这些,但又不甘心被她问倒,嘴硬地道:“我哪知道,反正朝中那么多官员,一定有人可以做的比十七叔更好,有什么了不起的。”
拂樱与允礼情深,如今听得有人抵毁允礼,哪怕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也忍不住道:“王爷或许没有做到最好,但王爷对大清对皇上的忠心,无人可以非议。”
之前弘曕故意气她,凌若就算再头疼,心里再不舒服,也可以忍受,但现在听得他说出这样近乎冷血的话来,实在颇为气愤,在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意后,她道:“你真的希望果亲王死吗?”
弘曕满不在乎地道:“反正他是生是死与我都没有关系。”
凌若点点头道:“好,你待会儿与本宫一起去果亲王府,去看看果亲王究竟是不是死了才好。”
一听这话,弘曕立刻皱了鼻子道:“我才不要去呢,更不要听你的话。”
“是吗?依本宫看,你是怕了吧,怕的不敢去面对果亲王。”凌若故意用言语相激,弘曕果真上当,跳下椅子大声道:“我才不会怕呢,去就去!”
凌若勾一勾唇,对拂樱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本宫去向皇上求一个恩典,与你一道去看看果亲王。”
拂樱一惊,连忙道:“其实有人参就可以了,不敢再劳烦娘娘。”
“没什么好劳烦的,本宫今日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全亏了果亲王,如今他有事,于情于理,本宫都应该过去一趟。”在拍拍拂樱的手后,凌若离开了承乾宫。
胤禛在得悉凌若的请求后,颔首道:“老十七救过你与嘉柔的性命,如今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能否熬过来,你确实应该去看看。至于弘曕,你觉得有必要就带着吧,这孩子如今想法有些偏激,许多地方都要好好纠正过来。”说罢,他对候在一旁的小五道:“你带上大内侍卫随熹贵妃一道去果亲王府,有什么消息立刻入宫禀告朕。”
小五连忙躬身道:“奴才遵旨!”
有了胤禛的口喻与小五的跟随,凌若很快便带了拂樱与弘曕乘马车离开紫禁城,在马车四周,有许多大内侍卫骑马跟随,护卫凌若安全。
到了王府,凌若没有让人张扬或是去通报,由拂樱带着来到允礼所在的屋中。人参已经先他们一步送到了,容远正将切好的人参片放到允礼舌下。
陈氏没留意到凌若,只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拂樱,有些不悦地道:“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王爷都性命垂危了,你还慢吞吞的,有没有将王爷的安危摆在心里?”
拂樱对陈氏一惯畏惧,听得她这么说,连忙就道:“儿媳知罪,儿媳……”
凌若打断她的话道:“是本宫见拂樱身怀六甲,所以让她随本宫一道过来,再说人参已经送来了,拂樱又不是大夫,来得早晚并没有什么大碍。万一她要是因为太过着急,摔了或是碰了,伤了腹中的孩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陈氏这才发现凌若也来了,连忙欠身道:“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都怪我眼拙,居然没看到娘娘,实在该死,那些下人也是,娘娘来了,竟然也不事先通报一声,好让我出去相迎。”
凌若虚扶一礼道:“本宫与皇上都十分担心十七爷的伤势,所以本宫特意过来看看,本就是微服出宫,无谓张扬。至于拂樱,还望老夫人看在本宫的面上,不要再责怪她。”
陈氏虽然不喜欢凌若,却非常清楚“形势”二字,当即顺坡下驴,“我也是一时心急,再加上允礼情况不明,所以随口说了几句,并非真心责怪她。”
“那就好。”凌若颔首不再多说,扶着水秀的走到床榻前,虽然有人参吊着允礼的性命,但容远神色还是很凝重,写了一张方子交给下人,让他们即刻按着上面的药材与份量,煎服成药。
望着允礼笼罩着一层黑气的脸庞,凌若轻声道:“十七爷身上的毒,你有几分把握?”
“五成。”容远的回答令凌若恻目,讶然道:“只有五成这么少?”
容远苦笑道:“若非有六百年的野山人参在,草民连三成把握都不敢,斑蝥可不是一般的毒,尤其还拖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