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亲切的问候

自从那天的授勋仪式后，切茜娅还是第一次见到西格本人。

那天签订了约束力极强的魔力契约后，切茜娅曾询问西格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们出手，而西格只是要她帮忙找一样东西。

把注意力从西格身上挪开，切茜娅看向莎琳笑了笑，问道，

“不考虑下和魔神大人签订契约，成为魔女吗？姐妹们会很欢迎你的。”

莎琳用疑惑的目光试图询问西格，但西格可懒得给莎琳做主，直言道，

“你自己考虑。”

想了想，莎琳摇头拒绝了切茜娅，她和魔女们不熟。

切茜娅故作姿态的叹了口气，

“可惜了。”

略显浮夸的演技，西格评价了一下切茜娅的表演，然后好心安慰道，

“不可惜，我们玛尔家就剩我们两个独苗了，艾米莉那个半拉弟子知道吗？你去祸害她吧。”

都有两个了还是独苗吗？切茜娅当然知道艾米莉有个学生，但艾米莉和魔女之家的关系至今都有点僵硬，她也不好意思撬艾米莉的墙角——虽然艾米莉八成不介意。

开过玩笑，切茜娅从影子里放出了一只散发着纯白色柔和光芒球形生物，用手轻轻一送，球型生物慢慢飞到了莎琳身前。

莎琳下意识抬手接住了它，但它似乎没有实体，微微一颤就穿过了莎琳的手掌。正当这坨“不明生物”要冲到莎琳脸上的时候，亚尔薇特从西格衣服兜里现身，拦住了它。

“抓的时候用魔力包裹手掌。”

西格出声提醒“愚笨”的莎琳，然后看向切茜娅，问道，

“这元素精灵是不是有点太“年轻”了？找不到雷属性的吗？”

这只元素精灵连“新生期”都算不上，只能算“胚胎期”。正常新生期的元素精灵已经像亚尔薇特一样具备实体了。

切茜娅无奈的说道，

“城主大人，新罗兰周边的生态我不了解。可能是因为寒潮的原因，现在这周边生活的大多是冰属性的元素精灵。想找到一只还没被‘染色’的元素精灵都很困难。”

莎琳想起西格曾经说要帮她找一只“亚尔薇特”，莎琳不确信的问道，

“……这是？”

西格看着抱着这只元素精灵胚胎玩耍的亚尔薇特，平静的说道，

“送你的，要不要签契约你自个想想。当然，你想要个能打的也不是不行，我听托马斯说水月商会里有头雷属性的魔狼，等我们打过去了抢过来就行……要不是托马斯这憨货回到新罗兰城才说，我早买回来了。”

说罢看了一眼费心费力的切茜娅，补充道，

“或者你想跟‘魔神’签？我是没意见的，附带暗属性的雷电八成会带点腐蚀性，可以让你变得更强。我跟切茜娅还有点事情要谈，你先回去慢慢想，不着急。”

让亚尔薇特别玩了，把“胚胎”还给莎琳后，西格果断打发走了一脸懵的来，一脸懵的抱着小精灵走的莎琳。

西格对着切茜娅说道，

“安布罗斯宣布独立了，想趁着暴风雪来袭当个山大王。我大概能猜到他们敢这么做的底气，有没有兴趣亲切的问候一下‘狂信徒’？”

切茜娅闻言面色一肃，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能确定吗？我们在米拉城中似乎没有发现‘狂信徒’的踪迹。”

“自然……不能确定，但疑点有很多。首先是米拉城和安布罗斯城异常华丽的教堂，这可不是安布罗斯油水多就能解释明白的。我曾去过安布罗斯很多次，卡麦隆在位期间他们可不敢这么嚣张。”

也许是考虑到切茜娅并不了解卡麦隆，西格解释道，

“卡麦隆是个苦行僧，他虽然会对治下教堂一些无足轻重的敛财行为视若不见，但绝不会允许如此招摇的装修。能在卡麦隆离开后不久就给教堂从里到外翻个新——显然他们完全不会顾忌王国的想法，他们怕的只有卡麦隆。这是为什么？”

切茜娅皱眉沉思，随后不确定道，

“因为那位大主祭可以轻松镇压他们？但是能做到这点的第五等级王国有很多……”

西格摇摇头，说道，

“因为‘外伤’和‘内伤’有着决定性的不同。我们无法伤及他们的筋根本——伤害到他们的‘信仰’。”

“……而那位大主祭身为第五等级，一言一行等同于‘神’在凡间的代理人。”

切茜娅明白了西格想表达什么，但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充分，她又问道，

“哪怕你的这些猜测都是正确的，又能说明什么？这跟‘狂信徒’似乎没有关系。”

西格笑了，俯下身子看着切茜娅的眼睛，问道，

“自卡麦隆离开，我分析了他在王国的所作所为。玛尔维娜在罗兰领明着跟卡麦隆对着干，卡麦隆怎么做的？他什么都没做。加尔特在布加迪领对卡麦隆阳奉阴违，听调不听宣，几乎完全倒向布加迪大公，卡麦隆对他出手了吗？也没有。反而是明面上一直乖乖听话的安布罗斯被卡麦隆严防死守。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教会的‘神’只有一个，哪怕玛尔维娜酗酒、发酒疯、克扣本该上交的捐款用于援助罗兰领的信徒，哪怕加尔特视卡麦隆的意志如无物，带领布加迪的牧师们大规模参与军事行动，救助受伤的士兵，他们的‘神’都是一个人。同样的信仰铸造了他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是什么让卡麦隆无法信任安布罗斯？让安布罗斯的教会畏惧卡麦隆？”

切茜娅有点难以置信，但如果顺着西格的视角，推论似乎都指向同一个结论，她微微颤抖的声音指出了那个结论，

“因为……他们的‘信仰’有问题。”

“切茜娅小姐，初见之时，那位‘黑焰魔女’玛蒂小姐有句话我很喜欢。”

西格仍旧直视着切茜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些人嘴里的神难道还有第二位吗？’——万一有呢？”

切茜娅深吸一口气，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认真的问道，

“您能确定吗？关于……第二位‘神’的事情。”

“当然……不能。”

切茜娅心口憋着的气一下泄掉了，板着的表情也松懈下来，没好气的说道，

“城主大人，这种玩笑可不好笑。”

西格直起身子，笑道，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切茜娅，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也知道，我现在分身乏术。”

白了一眼西格，切茜娅大概猜到西格今天一反常态专程来找她的目的了，

“你是想让姐妹们去探明安布罗斯的虚实吧？特地兜这么大的圈子就为了吓吓我吗，您行行好吧，我可经不起这种惊吓。”

西格摇了摇头，说道，

“你知道的，我很忙，没空花这么多时间开玩笑。这是不是玩笑将取决于魔女之家的探查。”

顿了顿，西格又补充道，

“现在安布罗斯的情况不明，难保不会有第五等级插手——不然我实在想不通他们的底气所在。切茜娅小姐，注意安全，如遇意外直接撤退。”

要说现在的魔女之家谁最有把握走一趟安布罗斯还能全身而退，只有比万中无一的雷属性还稀有的暗属性、操纵黑暗的“阴影魔女”切茜娅。

切茜娅脸上绽放出自信的笑容，

“放心吧，除非奥维尔大师出手，不然谁都不能困住我。”

西格朝切茜娅伸出手，

“万事小心。一旦查明安布罗斯有‘狂信徒’的影子，我向你保证，半年之内无论暴风雪有没有停，新罗兰城都必定会向安布罗斯出兵。”

说的比唱的好听，那天的授勋仪式上切茜娅看到了声名远扬的艾瑟依拉姆，有那位在新罗兰城，暴风雪什么时候走西格能不知道吗？不过切茜娅并不在意。

切茜娅握住西格伸出的手，与先前不同，这次切茜娅没有让西格多等，握的也很用力，

“到时候还请让魔女之家的姐妹们打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