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类是有极限的

今天的领主邸餐桌上食物也是一如既往的丰富，有肉有汤还附赠一个煎蛋，如此丰盛还要啥自行车？

西格一边心心念念着梦里的大城墙，一边以一种离谱的速度扫荡自己面前的食物。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薇妮同学忍不住出声。

你是我妈啊？西格心里嘀咕个不停，还是放慢了自己炫饭的节奏。

听说细嚼慢咽有助于消化，西格在脑内自己对自己解释道，跟冷面恶女的提醒一点关系都没有。

西格·玛尔，这个男人哪怕装进棺材沉到土里坟头长草三米高，掀开他的棺材板会发现他的嘴还是硬的。

“回头给我弄点罗兰城建设资金，我需要大量金币对罗兰城从里到外翻个新。”

吃饭的同时高谈阔论在王国的贵族看来是只有平民才会做的事情，恰巧，哈士奇先生贵为王国子爵心里没有一点b数，甚至对魔法学院开设的礼仪选修课嗤之以鼻。

“还有这个叫做温度计，用来衡量天气冷热程度的东西。你找几个能用魔力的人在每天早中晚饭点和睡觉前在罗兰城的街道、外围、和郊外远离辐射火炉的地方点亮中间的法阵放置十分钟，然后记录下法阵里的数字。”

终于咽下最后一口的哈士奇先生甚至公然在餐桌上讨论工作，并从自己的百宝袋（戒指）里掏出了几根黑色的棒子放在餐桌上。

“这就是你昨天说的温……度？”

“正是，我西格·玛尔大人开创了新的计量冷热程度的新单位，以冰水混合物为0，刚滚开的沸水为100，单位是摄氏度。”

说着西格激活了温度计上的法阵，异常显眼的6通过魔力映射出来。

看来晚上得强化一下这座宅邸的魔力熔炉，西格望向边上的散发着些微热量的壁炉。

西格自己对周围的温度一向不是很敏感，导致他忽略了领主邸的环境，看给我们亲爱的薇妮同学冻成什么样了，成天cosplay粽子精。

“这代表现在这个房间的温度是6度，顺带一提正午时分火炉脚底是19度。”

“为什么不是玛氏度？”

小聪明薇妮同学成天抓我西格·玛尔大人的破绽，你是剑姬吗。

西格与女仆小姐多次交锋不动如山的厚实表皮在这一刻差一点让剑姬的破空斩击穿了。

他哪来的脸敢说出玛氏度这种名字？

“我何德何……不是，实不相瞒这个东西的灵感来自我一位灵魂的挚友，所以叫摄氏度。”

三秒前脸上无边的狂傲无缝衔接为淡淡的谦逊并迅速找到合适的借口，变脸之快饶是薇妮都没反应过来。

“灵魂的挚友？”

西格二十一世纪的灵魂通过义务教育结识的大人物，四舍五入就是灵魂的挚友。

“安德斯·摄尔修斯大师，好了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这简陋的温度计西格在午前做了几十个，准备给王都丢一点过去，顺便测测王国境内其他领地。

说起来信使怎么还没回来，王城和罗兰领的距离信使应该20个小时就可以完成一个来回才对，总不能跑外边撒野去了吧。

——

饭后，落荒而逃的西格带着一袋沉甸甸的金币走出领主邸。

这份量，薇妮同学还是个不得了的小富婆。

拿着温度计的西格杵在罗兰城的郊外，远离辐射火炉，看着上面的明晃晃的14感到一阵头疼。

正午的火炉才19，有点常识的人都能判断出这个14前边有个负号。

最糟糕的莫过于西格不是罗兰人，自己对温度也不够敏感，既没有历史数据也没有体感对比。

根据正午时分自己的影子长度西格勉强判断罗兰城应该比较靠近太阳直射点，罗兰城虽然依山而建但并不位于高原，在距离正式入冬还有半个月的现在傍晚温度就已经低成这样了，西格只感觉未来一片昏暗。

西格自问从来都不是个聪明人，他表现出的所谓天赋、能力只不过是身为一个网上冲浪哥二十年来堆积在脑海里有用没用的知识。

凭借一身的科技与狠活，西格自然可以充分保障自己的安全，哪怕外边洪水滔天，自己也有十足的把握存活下来——无论寒潮持续三年还是三十年。

在此基础上，西格想要拯救更多的人——谁不想当个英雄呢？西格至今仍未痊愈的中二病今天也在照常工作，但理智又告诉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人类是有极限的。

辐射火炉、温室种植、城墙搭建以及未来极低气温下该怎么拉着领地里的村民活下来，村头的憨憨兄弟、铁匠铺的大胡子和大光头、工作室边上独居的温柔俏寡fu……西格瞬间给自己的厚实表皮来了一巴掌，想啥呢你在。

这一巴掌功力深厚，直接召唤出了一位偷摸跟来的小富婆。

“你还在想城墙的事吗？”

粽子精薇妮同学直接略过了西格刚才自己扇自己巴掌的睿智行为，让西格偷偷松了口气。

“没有，我就随便看看。”

拙劣的借口，西格给自己的表现打了-34分。

“我认真想过了，如果你希望给罗兰城围上一圈城墙，农闲的农夫和散工，再加上征调来的骑士团，在开春前可以争取搭建出一半以上五米左右的墙体。剩下的工程可以等开春后慢慢完成。”

这小可爱还在纠结城墙呢，如果现在将罗兰城的轮廓用城墙定型，未来温度越来越低，周遭的小村几乎不可能再住人，到时候逃难而来的领民势必会挤爆罗兰城。

围墙内的可供搭建温室种植作物的面积也会受到挤压，粮食产量降低的同时人口急剧上升——简直是地狱绘图。

而温室如果造在罗兰城还没搭建起来的虚空城墙外，温度控制的难度就会直线上升，食物产量也会受到不稳定的温度影响而下降，最坏的情况就是根本种不活。

无法扩大食物生产量就会导致城内缺粮甚至断粮。到时候饿肚子都是轻的，怕就怕哪个缺心眼的人掀起暴动，带着全城人民一起GG。

“罗兰城附近有什么四处傍山或者地势较低的盆地吗？”

西格已经开始准备卷铺盖跑路了，这破城不守也罢。

薇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思考良久后答道，

“在罗兰城往桑克斯山脉的入山口附近有一个大裂谷，距离罗兰城有一天的路程。只有山谷的两端可以进出，另一边通向桑克斯山脉。”

西格的思路瞬间活络起来，恨不能当场前去确认，在山谷入口搭城墙可比平原上简单太多了，岩壁是天然的热辐射反射器，唯一的缺点就是土地很可能不适合种植。

如果裂谷内的面积足够大，山体足够高，那里就是天然的避风港——甚至如果面积不够大，西格还能想办法凿开山体，扩大居住面积。

来到罗兰领三天——还是四天？终于听到了个令人安心的好消息。

薇妮站在边上看着沉思的西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可惜西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