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挺直脊梁!誓死不跪!

群情激愤之际,忽然有两个明显高人一头的男子,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男子,生的孔武有力,一脸富贵英雄相,仿佛天生的领导者,他散发出的威严,让周围的人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一条路。

后面的中年男子,与宋朝时期描述的仗义侠客别无二致,一身浩然正气傍身,饱经沧桑的双眼,甚至又为他添上了不少智慧。

待二人穿过人群,来到正中央的时候,饶鼎臣立刻转过身来,将几颗头颅抬起,向陈友谅展示了自己的投名状。

“陈大帅,这便是我的投名状,不知可否满意?”说着,饶鼎臣丢下了手中的头颅,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还请陈大帅收下我们,为天下汉人百姓做主!”

此等大礼,陈友谅受之有愧,他连忙将其扶起,并义正言辞道:“饶将军,真正的投名状,并不是这几颗头颅。而是你,还有你的兄弟们!我陈友谅能得到将军,还有兄弟们的帮助,何愁大业不成?有了你们,天下的汉人百姓,有救了!”

周围的士兵们,听到面前之人自称陈友谅,不由得震惊地喊出声!联系最近听说的小道消息,他们的双眼内,不断地向外发散着金光。

他们的确是士兵,可内心里,还是希望能有个安居乐业的环境,就算自己不得不上前线与敌人拼命,也希望家里人能够吃饱穿暖,能安全地活下去。

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些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在当上大帅、或者富贵之后,会想尽办法地敛财、增加税务。

因为曾经贫穷过,现在好不容易发达了!为了自己和儿孙能够吃饱穿暖,永远富贵下去。他们的压榨手段会更无耻,更残暴。

对于百姓们来说,只不过是从被元庭压迫,改为了被汉人压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义军,来和不来...有何区别?

但面前的陈友谅,主推的第一条便是禁止内斗,也正因如此,他治下的百姓才能活下来。

今天,这么一个明主就站在身前,不认大帅,更待何时?

思考至此,不知谁先喊了一声‘陈大帅’,然后便有越来越多的人也随之加入其中。

再后来,他们单膝跪地,静静等待着陈友谅的答复。

面对如此之多的训练有素的兵卒,陈友谅心潮澎湃!

他现在不缺军费,缺的就是这样的兵卒!

这一次,要追随自己的足足有两万!加上嘉鱼内的守军,陈友谅的实力直接从三万五猛增至六万!

有了这些军队,只要认真经营,不冒风险去送人头,那些南元的残孽又有何惧?

见时候已到,饶鼎臣也跟着单膝下跪,将手中的大刀插进地面,开口郑重地问向陈友谅:“大帅,下命令吧,要我们怎么做?”

“好!”陈友谅环顾四周,暂时压制住内心的喜悦,然后找了个地势高的地方,一步跃了上去。

命令道:“既然你们认了本帅,那本帅给你们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站起来!”

“从今往后,没有人可以让你们跪下,我陈某不行,元人不行,你们父母、甚至鬼神也不行!”

“几千年来,我们汉人一直都在下跪,跪皇上,跪士大夫,现在又特么给侵略者下跪...”

“跪来跪去,跪弯了脊梁,跪折了大腿,就连膝盖也被跪碎了...”

“现在,咱们造了反,最不缺的就是胆子和血性!这一次,我们要对这些欺负我们的人说不!对那些逼我们下跪的人说不!重新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所以,从这一刻开始,我命令你们,不准跪!就算头掉了,血流干了,也要站着!”

此番话说出,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震,对陈友谅的敬佩又深了一分。

他们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给人下跪的习惯。

皇上要跪,外族侵略者要跪,就连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他们也得跪。

铁骨铮铮的汉子,硬是跪成了软脚虾。

回想起曾经的种种屈辱,加之在陈友谅的号召下,众人纷纷站起身,挺直了脊梁。

“不错,本帅,就要让你们昂首挺胸地站着!”

陈友谅就这么对着刚加入义军的兄弟们,打了第一通鸡血,此刻斗志昂扬!士气大涨!但他深知,光靠口号打不走敌人,饿着肚子上战场可不行。

而身旁的军师,见陈友谅说完,便立刻接替了他的位置,站在高处继续讲道:“诸位兄弟们,我是陈大帅的军师。刚刚我在山上都看见了,你们一直都没吃饭,现在...该饿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全都捂着肚子喊饿。他们现在能站在这里,全凭着一腔热血支撑。

“兄弟们,大丈夫活在世上,当有底线!你们没吃父老乡亲的血肉和命,都是好样的!我易闻远,佩服你们!但咱们当兵打仗的,饿着怎么能行?”

说着,易闻远从怀里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哨子,用力一吹,发出了秃鹰嘶鸣的尖叫声。

下一刻,不远处的山头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

“兄弟们,为了迎接你们,来自沔城的兄弟,给你们每人都做了两张杂粮大饼!吃饱了,咱们好去杀蛮子砍走狗!”

一听不用吃家人的血肉,能堂堂正正做人,还能吃上大饼,众将士齐声道谢:“谢大帅,谢军师!”

但仍有一部分人,因为习惯了,下意识又跪了下去...

陈友谅只得又吼了一嗓子:“站起来,不准跪!”

...

待大饼全部发下去后,陈友谅便和易闻远、饶鼎臣一起,来到刚刚的那座亭子里继续商谈。

“大帅,今日再造之恩,饶某终身铭记!”

“这个情,我领了,但这并不都是我的功劳,而是你想通了!”说着,陈友谅拿出了一封密信,打开之后交给了饶鼎臣。

“饶将军,你看看这信上,说的准吗?”

这封信,是来自汉阳的探子打探来的消息,但那探子并没弄清楚真相,现在陈友谅面前就站着一个明白人,为何不问问他?

这些秘密消息,探子能打听到,他身为将军,知道的肯定比探子要多。

读过这封信,饶鼎臣托着下巴仔细回忆最近关于汉阳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回想到了什么,立刻回应:“大帅,这信上,有一多半是对的,不对的那一部分,是日期。”

“汉阳军队几近倾巢而出,只留下不到两千步卒,是因为要执行元庭的围攻命令,至少也得两个月才能回来,现在的确是个拿下此城的好时机...”

“但依我之见,我们先取嘉鱼为上策,因为那里堆积着大量的军械和火药!如果拿下来,我们的实力还会大大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