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孔嘉古疑惑道,“少骗人了。你说这个局是百来年前设好对付侵略者的,结果要对付的莎公家族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是租界解放多年后起了一场大火,烧死本国的租客?这完全违背了设下这个局的初衷,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什么风水高手的破设计,我不信。而且莎公宅院在第十个人入住后就引发了火灾,这个人偏偏是命里火旺的人,还是在地火日?这实在太牵强,我看纯属巧合,被你说得神叨叨的。”
“不是偏偏是,而是必须是,这根本不是巧合。那么多的条件,明明是精心计算好的。当年街区建好后,莎公就将兄弟及全家迁到租界生活,一家人连佣人刚好为九人。而当时他的弟媳妇已经怀孕,根据西洋医生的预产期判断,风水团队认为这个即将出生的婴儿正是八字火旺的人。所以他们才就设下这个局。他们几人有一定的时间逃离莎公势力范围,到孩子出生后的地火日,整栋房子就会付之一炬,其实是个相当周全的计划。”
“可是,没想到,那个孩子没能出生,而是在一次意外中流产,导致整个计划失算。那四人怕事情败露,只得带着家人离开本市,直到建国后才让后人回到这个街区,想办法破这个局。”
“这么说,目前还真的还有人在想办法破这个定时炸弹局?破局的是你们两个吗?于是就一直在盯着我这个破局的钥匙?”孔嘉古问,然后看向我,“楼拉你呢?”
我急忙摇头如泼浪鼓:“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爸从来没告诉我这些!”
“哼。我早就说了……让你来的,不是人。你难道没察觉出来?”封迁说。
仔细想想,确实97号公寓的房东李先生有几次打电话的语气和要求非常奇怪,之后又绝口否认,而且我们从来没有亲自打通过那个语气奇怪的李先生电话,包括孔嘉古。甚至前段时间亲自来到我家的那个神出鬼没的“李先生”也是……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我弱弱问,“你不是说这是有人精心计算好的吗?怎么又不是人了?”
这时,沉默良久的方玭发话了:“据我查到的资料显示,莎公住进这里以后不久,西巴拉特公司的经营就每况愈下,迅速破产。公司破产后,莎公就被英国一脚踹开,褫夺了爵位,在英国的家产也被抄没,他本人则死在回英国的船上,这一系列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与风水有关。但现在的确时过境迁,这个局虽然已经没意义了,但还有影响,而且越来越诡异。而且,这个风水团队的后人想回来解开这个局,却发现做不到了。”
“为什么?”听说这个破坏了本市风水眼的局竟然无法解开,孔嘉古皱起了眉头。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其实我知道的比楼拉多不了多少,我也一直被家里的长辈禁止问那栋公寓的事,就算想深入探究也没有渠道。”方玭耸耸肩,“所以,我们想进入97号公寓内部仔细看看,希望孔小哥行个方便。”
“那不行。”孔嘉古直接一口回绝,“你们这莫名其妙的,我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呢。况且要进去的话,找我未必有用,我只是个租客,你们直接去找房东或者楼拉的爸爸不更好?不知道你想干嘛,既然家里长辈不让探究,就别那么好奇。听人劝,吃饱饭。”
方玭看孔嘉古果真油盐不进,突然间怒火中烧,不客气起来:“你在教我做事?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盯你啊?这不是你先跑过来探究不知真假的‘火灾梦境’吗?你突然出现,接近楼拉,到底想知道什么信息?故意没事找事大老远跑来当第十个租客,自己送上门当人祭我不管你,但是打破了局中平衡,扰乱枫叶街气数,我们绝对不姑息!你还有脸问我们要做什么?明说吧,你要是听劝,就不要缠着楼拉,尽早离开那栋公寓,滚出这个城市,越快越远越好,不要接近这里!”
孔嘉古蹙着眉,眼神犀利地瞪着方玭,嘴角翕动几下,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别介,别介啊,没事!”眼看着俩人就要吵起来,封迁突然转向孔嘉古,岔开话题,舔着脸笑道,“孔小哥八字如何?来,我看看,瞧,长得那么周正,定是命里火旺之人~没关系,火旺就是财旺,早晚能发大财!只是咱还得细水长流,小心驶得万年船。哥这儿有黑碧玺、茶晶、黑曜石、黒砭石,你看看喜欢哪一串儿,便宜让给你,保你稳稳当当,住在97号公寓里面也顺风顺水,人财平安!”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堆手串,地摊一般在桌上摆开。
方玭脸色阴晴不定,几番变化,终于忍不住用力敲敲封迁面前的桌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拧巴那几个串儿呢,不嫌丢人!说点有用的!”接着又转向我,“——楼拉,不管你当他是朋友也好,男神也好,你告诉没告诉他当年发生的事,没事跑去那公寓会怎样?”
我正对封迁的迷惑行为感到奇怪,突然方玭没头没脑问了莫名其妙的问题,一下子懵了:“哪年?什么事?”
方玭睁大眼睛,顿时扶额:“莫非……你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你哥去了哪里?!”
我顿时语塞,瞪着她看了许久:“……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是独生女!”
方玭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
封迁被方玭一顿数落,悻悻地收拾桌面上一堆东西,对方玭说:“我就说吧?根本就不用提这个茬儿,她什么都不懂~”
“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语气开始不自然起来。
封迁混不吝地补刀:“你说我们几个里面为什么就你年纪那么小,不觉得奇怪吗?你真以为你是你父母大龄得女?……你哥要是没失踪,年纪应该有他那么大了。”说着,一指孔嘉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