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看着屏幕上几乎在一瞬间全部变成灰色的跳帮小队人员头像，西庇阿没有选择继续投送兵力，而是直接用战舰上的所有武器对冥河号进行报复打击。

普布利乌斯的跳帮队虽然已经全灭，但他们对冥河号的内部确实造成了不小的损伤。相当数量的控制台，操作站，沉思者被摧毁，大量凡人奴隶和变种人被杀导致人力出现缺口，再加上他们破坏的数个仓库引发的连锁反应，让冥河号并没有及时组织起防御和反击。而湮灭之环战团并不会仁慈的等到他们做好准备为止。

战团智库已经汇报了关于冥河号上出现亚空间波动，其能量和剧烈程度已经超出一般献祭仪式所能造成的范围。因此西庇阿决定直接击毁冥河号，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远方的升天者战帮的旗舰和剩余的战舰都已经返航，他们成功击沉了兽人的那艘看起来应该是旗舰的战舰。剩下的兽人战舰在逃进陨石群里以后就彻底没了踪影。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需要立刻干掉冥河号，然后和赶来的帝国方战舰和那艘铁甲级战列舰一起将升天者战帮舰队歼灭。之后就是地面进攻和伏击混沌的援军了。

亚空间和现实的帷幕已经削弱，可以肯定的是恶魔已经将它们的触须伸入弗克隆星系，并且不断试图扩大这个入口，更糟糕的是叛徒们在亚空间中航行往往能得到许多便利，这会导致原来预估的抵达时间变得很不准确。也许下一秒他们就会出现在实体宇宙，也有可能是下个小时，或者明天。

就在西庇阿不断下达命令，调整作战计划的时候，舰桥上的防撞击预警尖锐的蜂鸣声夺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汇报！”西庇阿喊道。

“是冥河号，那艘叛徒战舰，大人！”克特尔舰长一边命令舵长紧急规避一边说“该死的，它们突破了火力网朝我们撞过来了！”

西庇阿的旗舰此刻正横在冥河号正前方，舰体上的武器正像剥洋葱一样把冥河号上的装甲一层一层撕开，但冥河号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加速冲了过来。厄勒冈立刻做出反应，沉重宽阔的船头开始向右迅速转向，接着推进器紧急加速，把战舰推了出去。

舰桥上许多凡人船员纷纷摔倒在地，厄勒冈和冥河号擦肩而过，他们看着观测窗外那漆黑亵渎的船身冲过，就像在地铁隧道里看贴在隧道墙上的宣传画一样。

但冥河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它径直越过躲开的厄勒冈号，朝刚刚抵达战场的探求者号扑了过去。

就在与冥河号擦肩而过的瞬间，智库罗穆路斯头上的缆线突然炸出火花，他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西庇阿和他的两名亲卫立刻冲上去把智库扶起。

智库的脸被鲜血和黑烟覆盖，但他的眼睛充斥着蓝白色的电光，西庇阿甚至能听到罗穆路斯那特制动力甲里警报器的噪音，但智库的话却更令他担忧。

“恶魔！”罗穆路斯尖叫着，他周遭的空气开始迅速降温，甚至掺着他的两名亲卫的臂甲上都开始凝结出冰霜来。

“那艘船里全是恶魔！”

西庇阿猛的扭头看向被智库吓到的克特尔，吼道“你听到智库说的了！赶紧把那艘船给我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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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刚打开能容纳一人通行的空间，德里克就冲了进来。

“舵长！”他叫到“紧急规避，快！”

“已经在做了！”舵长大喊，同时双手握着船舵疯狂打着圈。

所有武器已经在奥希尼的命令下全部开火轰向那艘快变成多孔奶酪的战舰，但它还是像一列失控宏运输车一样朝探求者号猛冲。

德雷克的背部传来一阵寒意，并不是因为他害怕战舰对撞，而是他能感觉到那艘叛徒船只里塞满了某种恶毒的东西。更直白些，恶魔。整个冥河号已经变成了一个魔窟。他可不希望自己战舰被撕开的口子会成为恶魔登舰入口。探求者号从没有在船体内部出现过亚空间裂缝，想要进入这艘万古战舰，只能打穿外部装甲。

但还是晚了一步。冥河号直接撞上探求者号的侧面，这一撞直接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整个左侧宏炮甲板瞬间变成碎片被吸入太空，探求者号侧面就像被开了个巨型天窗一样，哪怕是帝国指挥殿都能在里面飙车，两艘战舰同时因为撞击硬生生停了下来，虚空盾瞬间被过载，探求者号尾部的推进器和引擎发生爆炸，即使没有被摧毁也不可能再提供任何动力了。冥河号被撕烂的右侧和探求者号门洞大开的左侧卡在一起，甚至变成了一个天然的战场。无数恶魔在烧焦的甲板和废墟之间狂奔，欢呼着它们主人的名字，亵渎那些因为这场灾难而瞬间死亡的船员们的尸体。

至于指挥甲板，德里克又一次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无比恐怖的阴冷和攥住他灵魂的窒息让他半跪在地上。警铃不知为何已经停歇了，可能是因为供电系统的破坏。但德里克已经想不了太多，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那不是损毁的柱子或者巨大仪器的影子，而是一个高大无比但是体态优雅到令人作呕的影子。

德里克不是很想抬头，但他的头被硬提了起来。他看到了一个十几米高的巨大恶魔站在他面前，正低头俯瞰着他。德里克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个色孽的恶魔亲王，但这个恶魔亲王和人类长的太像了。没有牛头马嘴，也没有扭曲变异的肢体。德里克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恐惧中沸腾，尖叫着想要逃离自己的身体。那恶魔亲王只是一动不动的站下那儿，周围的人要么已经昏迷要么就是被吓的不敢动弹。

唯一的变数出现了，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刺破各种噪音组成的交响乐，库塔，那个黑暗天使又一次出现在了指挥甲板被破开的门前，手里依旧是那把精工双手动力大剑，这一次他又多了一条机械腿。

库塔瞬间就看到了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恶魔亲王，他立刻拔出肯定是从探求者号里的军械库毛的一把等离子枪朝恶魔亲王射击，三发过载射击，没有过热，同时一边用他的机械手臂单手抡着大剑朝恶魔亲王冲锋。

三发蓝色电浆团被环绕在恶魔亲王周身的血液吞没，又是更多的电浆团打了过来，库塔不停的扣动扳机，完全不在乎过热的风险。眨眼间他和恶魔亲王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巨剑的攻击范围，库塔立刻抡起大剑朝恶魔亲王纤细的柳腰砍去。

在德里克惊诧的目光中，库塔一下子跪在地上，护膝在甲板上砸出一个凹坑，原本砍向恶魔亲王的大剑则直接脱了手，打着转砸入后面的一个控制台，离占卜主管的脑袋就剩半个指头的距离。好在这家伙早就晕过去了。

很明显，库塔正在承受重压，他的盔甲传来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的身体也在巨大的压力之下颤抖。两条机械义肢全功率运转，发出冰冷的咆哮对抗着恶魔亲王的侮辱行为。

德里克的脸又一次被扳正，力道之大以至于让他的脖子都发出咔的一声脆响，但并没有断裂。他直视着恶魔亲王掩藏在薄雾般血红色面纱下的双眸。

恶魔亲王在德里克身上下打量着，就像一个在细心挑选商品的顾客。很快，德里克看到了恶魔亲王在面纱之后的笑容。

“我相信，黑暗王子会很满意。”恶魔亲王的声音如魔音灌脑，震碎了德里克脑海中正在成形的反抗计划。

“你将会成为亚空间真正主人最宠爱的侍妾。”

德里克好像听到了什么让他下体一紧的词，但很快他整个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了起来，恶魔亲王身后的空间扭曲开裂，无数冤魂的哀嚎从中涌出。它要把德里克带回亚空间去。

突然，数道橙黄色的矩形射线穿过血潮打在巴托里白嫩的皮肤上，瞬间把凝脂一样的肌肤和里面的非人物质变成了焦炭。恶魔亲王也因为这一下翻了出去，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才稳住身形。德里克也掉了下来，摔在大理石地板上，他眼角余光看到了奥奇，阿利仑和克纳伏-2。橙黄色射线还在继续输出，但都被恶魔亲王身边的血潮挡下。

“啊！”恶魔亲王发出惊恐而愤怒的尖叫，声音甚至震碎了它周围的金属机器和一切玻璃制品。

“你竟敢…你竟敢打伤我！滚开！”它长着红到发黑的锋利指甲的手猛的一挥，克纳伏整个人瞬间触手离地，恶魔亲王把他身下数十根支撑他移动的机械触手在他周围打上死结然后把克纳伏裹成了一个球，用力向内挤压。很快机械触手球里面就传来钢铁断裂的声音。

此时的德里克已经从地上翻了起来，他和库塔对视一眼之后就一起冲了上去。这一次德里克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准备，他开始运用起了自己体内的灵能。毕竟对付恶魔，灵能总是比实体武器要有效。

他们刚一行动，熟悉的重压又一次传来，但很快就消散了。是比塞迈耶，那个女导航员已经从她的舱室中冲出，她手中的权杖上的紫水晶散发着光芒，驱散了恶魔亲王的法术。

德里克他们只是身形歪了一下便继续冲锋，黑猎犬的猎首阿利仑并没有向奥奇那样去试图营救裹成一个铁球的克纳伏，而是直接抡起雷锤直接跳过栏杆和十几层台阶，三步并作一步冲到库塔旁边，雷锤上缠绕着狂暴的电光举过头顶向恶魔亲王砸去；库塔也挥出一击，但他俩的攻击全被环绕在恶魔亲王身边的血液挡住。

殷红的鲜血在接触武器的瞬间化作数千跟血线缠住他们的双手和武器，硬是停住了二人的攻势。分解力场把血液炸出白烟和沸腾的血泡。

阿利仑并未放弃，他的背后突然伸出一杆安装在机械臂上的喷火器，随着咔的一声点火，蓝色烈焰瞬间将化作圆盾的血液包裹。喷火器的燃料罐里装的是朗费罗家族为了对抗恶魔而专门研发的特殊燃料，但即便如此也只是堪堪蒸发了血液构成的盾牌，解放了库塔和他的双手，烈焰点燃了恶魔亲王在空中飞舞的长裙和头发。德里克则直接绕到恶魔亲王身后，他利用灵能在体内建立防护的同时直接把体内电流抬升至200千伏，瞬间打了出去。即便如此闪电也只是烤焦了恶魔亲王华美的长裙。

众人的攻击让恶魔亲王分心，比塞迈耶迅速咏唱出一段咒语，把克纳伏从即将被挤死的状态下救了出来，但显然这么做完全激怒了恶魔亲王。它尖叫着打飞了阿利仑，黑猎犬的猎首整个左肩膀被削掉，砸塌了一堵墙，同时毁掉了上面精美的雕刻画，库塔则在恶魔亲王招出的无数顶破甲板的血矛中左躲右闪，还要抵抗重压和数条从焦黑的裙摆下窜出的红色铁链，而德里克更是直接被恶魔亲王的漆黑长发和焦黑长裙裹成了一个茧。浓烈的血腥味儿和所有色孽恶魔都有的那种令人眩晕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几乎让他呕吐。

而在两舰对撞造成的战场上，抵抗恶魔们的主力并不是慌乱但还保持着秩序的太空兵和跳帮部队，而是大踏步进入战场的命运女神型骑士机甲和它的侍从，以及刚刚加入朗费罗家族的灵族们。